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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看着自己刚刚抱在怀里的李夕,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决定抱着孩子,跟着家丁向前院去:“红袖妹妹,多谢你照顾孩子,有空了我再来找妹妹说话!”说完跟着家丁,穿过长廊,花园,假山,来到了前厅。
前厅里,郑文礼端坐太师椅,一脸严肃;八仙桌上,一块绿色的绸缎,盖着什么东西;身旁几个家丁,双手交叉在胸前——气氛有点儿沉闷。
绿荷心里一阵儿嘀咕:“难道是他发现什么了?不会吧……”
“老爷,您叫我?”绿荷不由得声音有点儿发颤。
“这是谁呀,哟,原来是老爷我昨个儿才娶的新娘子到了,来,坐到我这儿来"子给我抱着!”郑文礼脸上带着笑,但说话的语气却是不阴不阳的。
“老爷,孩子还是我抱着吧,他对你有点儿认生……”绿荷一边说着,一边走近八仙桌的另一边,刚要在太师椅上坐下,忽听的“啪”的一声,是郑文礼拍桌子的声音,急忙又站起身来。小李夕突然受此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老爷我刚才说的,你听不到吗?把孩子给我!”郑文礼突然换了一种口气,绿荷全身一震,只得畏缩着走过去,把孩子递给郑文礼。
“老爷,你……你别生气,别吓着孩子好吗?”绿荷的声音更加颤抖了。
“孩子哭了好啊,我就爱听孩子哭!使劲儿哭!奇怪吧9有更奇怪的呢,你想知道吗?嗯,我的新娘子?”郑文礼脸上带着阴冷的笑,让绿荷更加不知所措。
“老爷,你……”
“新娘子,掀开看看,这是什么?”郑文礼斜视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绿荷怯怯地伸出手去,掀开绿绸布,一件大红绣凤丝绸女衣呈现在眼前。
绿荷暗暗松了口气,说道:“这是我昨天穿的嫁衣呀,怎么了老爷?”
“你仔细看看C好看看!”郑文礼咬牙切齿地吼道。孩子的哭声更响亮了。
绿荷刚刚放松的心又揪起来了。她只得伸出藕臂,用纤纤玉指慢慢地将绿绸布揭去,放在一边,拿起嫁衣细细检查……
只见嫁衣上面,有几块地方由于受到了摩擦,丝线有了毛茬,不仅如此,还有几根茅草粘在上面!
绿荷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怯怯地望着对面的郑文礼。此刻的郑文礼斜视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冷笑着,一手在李夕的耳朵上摩挲着。
一时间,前厅里只有孩子的哭声格外响亮。
“老爷,这衣服……怎么了?没……没什么呀!”绿荷故作镇定地说道。
“是吗?我问你,昨晚上,我睡着以后,你去了哪里?”
“我……我上了茅房……”绿荷迟疑着回答。
“屋里有马桶,用不着上茅房吧!”郑文礼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我……我怕吵醒你,就……”
“是吗?除了去茅房,就没有去别的地方?”
“没,没有!”
“就没有到柴房里去过?”
“我去柴房里干什么……真奇怪……没有去过,真的没有!”
“是吗?那你衣服上的茅草哪来的?还有那被磨毛的绸面,是怎么回事?”
“这……我怎么知道……”绿荷此刻已经到了心理崩溃的边缘。
“别忘了你的郑老爷吃的是哪碗饭!老实交代吧,你和昨晚上的那个贼,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个野种!说!”
绿荷听到此处,全身瘫软,不禁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哟哟哟,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地上凉!着凉了怎么办?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李夕对吧?快去把你娘扶起来吧!可惜了,你这么小……”郑文礼抚摸着孩子的脸蛋儿,慢慢地说。
“老爷,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是我昨天夜里,放走了李牛,要杀要剐随你,只是求求你放过孩子,他还小……”绿荷知道此刻一切都是徒劳,于是就干脆心一横说道。
“等等!原来那个贼叫李牛啊?李牛,李夕,挺像父子的!明白了!我说呢,你本来嫁的是杨员外,可是生了个孩子却姓李,本来我还纳闷儿呢,今天你一说,嗬,明白了!原来是个贼娃子呀!绿荷呀绿荷,你可真不愧是从青楼出来的呀C!真好!……”郑文礼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就像一条条蘸了水的皮鞭,抽在绿荷的身上。
“老爷……”绿荷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惊恐地看着郑文礼。
“真是可惜了,你这一张脸蛋儿这么漂亮,老爷我还真是舍不得——来人呐!把那盆刚炒好的黄豆端上来,趁热!”郑文礼咬牙喊道。
此刻,两名家丁抬着一大瓷盆刚炒好的黄豆端上,放在绿荷面前。
“怎么?要老爷亲自动手吗?”郑文礼盯着两位迟疑不决的家丁。
“是!”家夺意,随即按着绿荷的头,深深地扎进满盆正哔哔啵啵响着的热黄豆里面……
“啊——”
惨叫声随即从郑家大院里传出,回荡在阳城大街上,街上的行人似乎听到了,匆匆的脚步稍微迟疑了一下,又接着向前走了。世界如此之大,有一两个因犯错挨打的丫头什么的喊两声,不足为怪。
良久,满盆的黄豆哔啵之声渐稀,绿荷的惨叫声也转换成了嘶哑的哭腔,两位家丁这才拉着绿荷的长发,将其从盆中拉起。
只见绿荷此刻,可怜花容月貌,转瞬间,变得惨不忍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郑文礼苦笑着吼道:“绿荷呀绿荷,我郑文礼真是瞎了眼!……”
说着,郑文礼的眼泪流了出来:“我家里已经有了九房妻妾,个个如花似玉,偏偏就看上了你这个拖油瓶的破鞋,一年多来,我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日思夜想,盼着有一天能娶你到手,没想到用尽心机,竟然……你竟然心里装着那个狗一样的贼人!哈哈哈!你可以走了,去吧,去找你那个贼人吧!”
绿荷此刻,早已昏死在堂上,满头秀发铺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