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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尘穿好衣服,随便将满头金属丝一样的银发向后一甩,看得张萌萌皱起了眉头:“你这样不行的,这么漂亮的头发,要编起来才行。”
银尘大惊,他从小到大没有编过头发:“什么?”他本能地喊道。
然而现实一如既往地残酷,张萌萌不由分说地强行给他编出了许多小辫子垂在脑后,不得不佩服这个“神秘组织的神秘大姐姐”的手艺,这辫子编出来,银尘对着铜镜子一照,直接就觉得自己被强行转职了!
“我说大姐,我怎么觉得这造型像魂术师呀?”银尘万分惊恐,他不知道为啥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自己从身体中喷出无数把利剑的样子,屁股上还粘着什么“爵印”之类的东西。
“魂术师么?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魂术师吧?”张萌萌将银尘好好打扮一番之后,欣赏了半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突然神情严肃地对银尘说道。
“什么?”银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也收起了孝子那种天真的表情,严肃地甚至有点威胁地站到张萌萌身前四尺远的地方,这是他能够获得的最大距离了,因为房间太小了啊!
“情况不妙!”银尘心想,从地形上来讲,身为法师的银尘此时处于极端不利的位置。
“我还以为你真的忘记了呢?原来你一直憋在心里没有问呀?打算怎么样呢?我的下俘虏?”张萌萌笑了,是那种充满了伪装欺骗的,假惺惺想的美艳笑容,甚至是一种很冷的笑容。
“是啊。因为你可以说是救了我,所以我更倾向于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当成一场无聊的误会?也许你一直在找一个银白头发的小女孩?不过现在看来,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银尘没有笑,也没有惊慌或者愤怒,更没有歇斯底里,而是异常冷静地看着张萌萌。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伤痛养好了就准备逃跑么?”
“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从背后袭击我。”银尘没有说他早就知道张萌萌跟踪他的事情,更没有说出他知道他们抓捕了很多无辜百姓的事情,这些事情银尘认为没有必要牵涉进来,他努力想将事情限定在“大姐姐从背后袭击他,他才反抗并且最终打了一架”这个范围内。至于眼前这个大姐姐是个什么人,她背后的组织是个什么组织,银尘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知道,他可惹不起化气期以上的高手。
“这样么?”张萌萌的脸色缓和下来,假笑也消失了,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袭击银尘。
为了那个计划么?肯定不是。那个计划中确实需要一些实力不强的普通人,可是绝对不会需要银尘这样看起来什么修为都没有的人,那是没有意义的。再说了,真要为了那个计划抓些人来,她大可以等着手下低辈弟子办妥了,自己劳心劳力亲自出手个什么劲儿嘛。
“我想,嗯,要个仆人。”张萌萌尽量将自己的想法说的不那么阴森狠毒:“一开始以为你是女孩呢!所以想弄个丫鬟什么的,可是你是个男孩子……”
“所以我可以走了?”银尘马上接茬:“完完全全一场误会是吧?”
“那不行!”张萌萌的脸马上冷下来:“你已经看到了一些不该你看到的东西,我们无路如何不能放你走。”
“那算了,你们愿意养着我,我大不了一直跟着你们。”银尘没有向张萌萌语预期的那样跳起来,为了自己的人身自由和她拼命,而是仿佛认命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床沿子上。
“你不怕我们把你关起来?”张萌萌这回真的惊讶了,也变得迷惑起来,她真的搞不懂银尘到底在想什么了,居然可以这么安心地被人劫持么?
“关不关起来,无所谓。反正……哈,我不过是个入体期的小虾米而已,江湖上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我不少,呵呵。”银尘的神色,陡然间落寞起来,甚至有点自暴自弃起来,失去修炼方向的他,其实始终处于一种隐性的绝望之中。没有魔典,没有继续突破境界的可能,他的生命将不再有任何闪光的地方。先前的那番说笑,不过是一种暂时的淡忘和放松而已,当他一想起自己的前途的时候,整个人都落进灰暗之中。
张萌萌惊呆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应对这个孝子了,原本她想着威逼利诱,先将他骗进魔威阁,然后在慢慢磨出他的过往和他体内那种至高的阴暗力量的秘密,可是现在……她甚至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张大才女,冯烈山长老有请,还有那位客人,长老一并有请。”门外传来一个女仆的声音。
“等一下就来!”张萌萌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声音尖锐地喊道,紧接着她马上转向银尘,十分紧张地说道:“小子,仔细了,待会儿和我一起去见长老,千万千万要恭恭敬敬的,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别撒谎,别耍心眼……对了,如果问你在仓库里看到了什么,你就说太黑了什么都没有看清楚,明白么?你要知道,长老若是生气了,你的命就没有了,明白么?”她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赶紧趴在银尘的耳边低声嘱咐道:“尽量迎合着我的话说,别和长老作对,否则杀了你都是轻的!”
银尘使劲点头,同时他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激来,他总觉得这个大姐姐似乎是在保护自己啊!
两人紧跟着那位身材美好的女仆走到了长老所在的大屋。银尘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大院子中,有一栋接着一栋的酗散落在院子里,整座院子的营造很普通,甚至很凑活,没有什么假山亭榭,甚至连个回廊都没有。
长老的屋子比大姐姐的屋子大多了,边长五丈的大屋子,不过那陈设——怎么跟个村官似的,一点也不高大上也不富丽堂皇。
大屋之中,有二十来个人,大部分是佣人,忙忙的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只有最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身边站着三个人。
魏忠贤,梁云广,严鬼罗三人战战兢兢地垂首肃立在冯烈山的身边,一点也不敢造次,就连一向臭屁不给别人面子的严鬼罗此时也乖得像只兔子。
张萌萌在前面走,银尘跟在后面,两人之间相隔六尺半。这个世界上的所谓男女大防之类的东西还是很严格的,据说南方帝国都城里的太学生们,男女都是分班的。
张萌萌刚一进来,一眼看到这个阵势登时就是一个哆嗦差点就栽倒了,她赶紧向着魏忠贤和梁云广打眼色,希望这两位搭档能帮衬她一下,谁知此时两人根本不敢和她对视,一个个都只顾得上自己了,哪里管她张萌萌是谁?
张萌萌气得咬咬牙,却也只能战战兢兢地走到长老面前三丈的位置站定了,她能感觉得出来,这次长老真要审问她了,毕竟私自将一个“俘虏”救到自己的房间里,这不大不小是个过失,魔威阁内部对“俘虏”的管理非常严格的,因为他们时常参与一些倒卖人口和邪恶祭祀之类的活动,“保密”一词并非说说而已。
不过看到现在的阵仗,张萌萌能感觉到银尘这个孝子身上肯定带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否则也不会让长老亲自过问了,平常的事情,顶多严鬼罗这个司棍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