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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时间,姜无尘感觉自己似乎成熟了好几岁。看着那两三位,在她跟前装模作样的长老,姜无尘忽然有一种伤感的感觉。曾几何时,她对凡尘俗界那种耍奸使滑,阴谋算计,都是嗤之以鼻的。甚至觉得,相较于凡尘俗界,他们姜水王国几乎是一个净土。没曾想,这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他们姜水王国,一样有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表面遵从自古以来的部族规条,其实私底下早已经把他们姜水部族光明磊落的传统,不知丢到哪去了。
很快调整好了心态的姜无尘,和几位长老寒暄了一阵之后,也顺便把叶冷秋要她传的话,顺便传给了这几位长老。随后,觉得火候差不多的姜无尘把几位长老都送走离开了。同时也借着这几位长老之口,把两件事传扬了出去。
第一件,就是那个宫女的事。按叶冷秋给她编好的话,并没有直接把这个宫女当成坐探,而是说她没听号令,明知她已经下令所有人回避,还闯到寝宫附近,形迹可疑。所以,要暂时把她羁押起来,回头好好审问以后再说。
第二件,直言凡尘俗界的修者表示,他们中有人知道高辛界有五灵玄根的地方。他们打算出去猎兽之余,把此物一并带回来。但同时提出,要姜水王国付出不菲的代价,进行换取。对此,姜无尘已经口头上答应了……
这些消息夹杂着,很快从王宫里面传扬了出去。姜水王国本来人口也就不多,绝大部分又都住在朱襄城。所以,还等到晚上了,相应的消息已经举国皆知了。对此,姜水王国的普通民众,是很欢欣喜悦的。姜水王不会死了,之前的三派之争,也只能偃旗息鼓了。也就是说,他们担心因为王权归属而带来的内部倾轧和可能的分裂,不会再发生了。他们也可以过着安安稳稳的小日子了,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甚至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
当然,也有少部分准备借着王族出了问题,而趁机上位什么的。这些人,自然难免的要失望了。不过,这样的人,毕竟只是极少数,也就像大海里偶尔翻起的一朵小浪花罢了,根本不成气候。
真正对此在意上心的,还是叶冷秋所说的那些幕后元凶。他们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快的偏离,他们原本设计好的轨道。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有些手足失措,多少有些茫乱……
在把一众长老送走之后,姜无尘按着叶冷秋的嘱咐,又悄然把丘长老和费长老请了回来。随后,她把真正的实情,和叶冷秋布置下的行动规划,大致与二人讲述了一遍。
听完姜无尘的话,丘长老勃然大怒,拍案骂道:“到底是谁,居然敢如此荼毒姜氏王族子弟,还真是一点也不把姜氏王族和姜水王国放在眼里啊。如若叫老夫我查了出来,定要让他们挫骨扬灰,方解这心头之恨。”
姜无尘听了费长老的话,却是苦笑连连。她真不知,如果丘长老知道,对姜氏王族子弟下此杀手的幕后元凶,其实也是来自姜氏王族,而且地位极为尊崇,将做何感想。到此时,她还没敢把叶冷秋推测她的叔公是真正凶手的事,告诉费长老和丘长老。毕竟,眼下一点证据也没有,全凭猜测。
费长老倒是平静得多,只是淡淡的说道:“幸亏义弟命不该绝,在这最后关头,把那姓叶的小子他们一伙人给送了过来。如果他们是按照往常的规矩,三年后再来,那就真的什么都晚了。虽然短短接触,但老头看得出来,那姓叶的小子绝对是个人物,有他相助,这个案子离水落石出,应该不远了。”
“费伯伯,你,你也觉得,他能行?”姜无尘愣了一下,没料到费长老对叶冷秋的评价也这么高。
“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整合了人修正道,还把心高气傲的姬氏一族彻底收服。他要没点能耐,做得到么?”费长老还是很淡然的说道。末了,他不忘给了姜无尘一个保证道:“放心了,老头不会让他们出事了。咱们姜水王国几千年来的第一大案,还指着他来破了,他现在可出事不得。”
“费伯伯有您这句话,无尘也就放心了。”姜无尘笑意嫣然的说道。
随后,两位长老领着姜无尘的令,各自忙活去了。而此时王宫内外,却还在激荡之中。姬蒙得到消息,急忙来见叶冷秋。两句寒暄之后,姬蒙有些担忧的说道:“少主,咱们这么深的介入姜水王朝的内争,会不会有所不妥啊?”
姬氏一族也罢,叶冷秋他们也好,都是高辛界的过客。除了三年或者六年的一次探访,基本与姜水王国不会有太多的交集。依照常理来说,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外来者的叶冷秋他们这些人,应该要极力避免介入姜水王国内争的。与姜水王国各方势力,保持等距关系,不偏不倚,不亲不疏,这才应该是正确的处事原则。姬蒙虽不太懂这些,但平常没少听过两位亲叔的耳提面命,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这里面的禁忌的。
“正常情况下,确实应该如此。但有时候人也要懂得随机而动,不能死板的僵化教条。就像这次的事,里面隐隐透着不同寻常。直觉告诉我,咱们不能置身事外,否则的话这火说不定哪天也会烧到咱们身上来。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难,这次的事,咱们介入其中,确实有风险,但如果成功,带来的收益可不止是姜水王族给的那点酬劳。”叶冷秋笑呵呵的说道。
“富贵险中求么,况且这次的事,看起来并没什么风险,却有若大的好处,干么不干。小蒙子,谨慎一些是好事,但太过谨小慎微,那就是怯懦了。”凌紫烟拍了拍姬蒙的肩膀,教训到了。
北宫纤纤这时也开口了,笑着说道:“我也觉得应该掺和进去。你们想想,咱们以后是应付姜无尘和姜水王这样忠厚老实,以诚待人的合作伙伴好了。还是应付那隐藏在暗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残酷冷血的那些人好了。”
姬蒙默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