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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最想见到纪颜宁,想跟在纪颜宁身边的非紫玉莫属,只是这路程太远,她又怕到了大小姐身边不仅没有好好照顾小姐,还拖了后腿那就不好了。
想到纪颜宁的身边有了莺儿,王爷就只选了一个丫鬟,珍珠比她更加合适,她便只好继续留在柳府里。
纪颜宁只是轻笑一声,并未说话。
长安,她还是要回去的,毕竟自己还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
又怎么可能会让容嶙好好的稳坐皇位?
不过如今长安也是风起云涌,二皇子和四皇子斗得如火如荼,只是四皇子稍处劣势,按照他们传回来的消息,纪颜宁觉得,不出一年的时间,四皇子就不会是二皇子的对手了。
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出了黔州,她还有凉州没去。
萧少北曾说可以派护卫去找她的尸骨卖身之地,只是有很多并非旁人能够找到的,就像是当初在莱州坟山那般,若非自己亲自前去,或许真寻不到。
与其让他们浪费时间,不如自己亲自走一趟。
纪颜宁一边调香一边和珍珠随口说起了莺儿的事情,她倒是不愿意让珍珠以为莺儿是故意抛下自己的。
自己的这几个丫鬟,各有各的性格,也有自己欣赏她们的地方。
外面的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直到傍晚的时候,雨才有了渐渐变小的趋势。
容澈打了一把伞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长袍,外面披着玄色的披风,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不少,上面沾着不少的水珠,靴子上也有不少的黄泥。
纪颜宁正在他的正厅里等着,看见他走进来的这副模样,倒是有些惊诧。
容澈走进了屋子里,将伞收了起来,递给旁边的飞鹰。
他解开身上的披风,上前看着纪颜宁:“怎么在这儿等着,天气冷,该回屋了。”
纪颜宁道:“不算太冷,你这是去了哪里?”
她让珍珠去取毛巾过来给容澈擦干头上的雨珠。
容澈说道:“和贺知府一起去查案,正好我手头上的那件案子有了新的线索。”
纪颜宁问道:“什么案子?”
容澈说道:“官银被盗案。昨晚府衙的库房被盗,知府也没有办法,所以就让我过去查看了一下。”
“你之前不是说只是一件旧案子吗?”纪颜宁倒是有些奇怪。
容澈点头,说道:“确实是一件旧案子了,从五年前开始,每年这衙门里的仓库都会被盗,官银流失,五年之内换了四个知府,问题仍是未得好转。”
听到容澈的话,纪颜宁微微蹙眉。
大魏律法中,官银盗取并非普通的盗窃案,若是抓到,一律处以死刑。
就算是元娇娇那样的江洋大盗,她也不敢直入衙门去盗窃,而是专门挑一些富贵和官宦人家的府邸进行偷盗罢了。
这般明目张胆,而且连续五年盗窃,看来这贼人不仅仅是张狂而已。
容澈见她深思起来,说道:“而且这盗贼每次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除了衙门里的官兵,并未发现有任何人接近过仓库的。”
“那便从官兵开始查起。”纪颜宁顺着容澈的思路建议道。
容澈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这几年来,看守库房的官兵换了一批又一批,仍是未见效果,昨晚贺璋连夜审问了那些官兵,仍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纪颜宁微微挑眉,听着容澈这般话语,这盗贼倒是比元娇娇要厉害多了。
容澈说道:“罢了,此事你不用管,天色不早,可有用晚膳?”
纪颜宁道:“正等着你回来呢。”
“我去换身干衣服就来。”容澈说着朝自己的房间方向走了过去。
纪颜宁则吩咐下人去准备上饭菜,心里却是仍在想着刚才容澈的话。
果然是件棘手的案子,不然黔州城不会上报朝廷想要派人过来调查,不过这样的事情,或许交给大理寺的人更好些,毕竟容澈并没有多少的查案经验。
从锦鹤那里得知,这座宅子是黔州知府贺璋给容澈准备的,知道暄王要来,他自然早早就做了打算,只是没想到暄王的人来了半个月之后,暄王容澈这才缓缓而来。
黔州的风土人情无论是和江南,还是长安都有着较大的区别。
不过纪颜宁早就做好了准备,看了不少有关黔州和苗疆的游记,对于这里的事物和发展都有着不少的了解,她向来适应性强,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容澈换了一身干净爽利的衣服,这才到了正堂里和纪颜宁一起用膳。
吃过了晚饭,容澈又在书房里查阅卷宗,倒是认真得很。
纪颜宁没有去打扰他,这个案件虽然难,但若是破了案,对于容澈来说,无疑就是大功一件。
之前容澈在北境带兵打仗,得了丁家军的兵权,或许朝中还有人认为此事不妥,现在的容澈便急需立功来证明自己,让朝中之人再无话可说。
纪颜宁知道,容澈身为亲王,本来无需再多添其他的功勋,多了就该受猜忌了。
只不过他与三皇子情同手足,在三皇子夺嫡的路上,他总得出自己的一份力。
第二日一早,雨过天晴,终于看见了太阳,容澈用过了早膳,再此去了衙门。
知府贺璋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睡过觉,虽然官银被盗的案件在黔州府每年都有发生,但是这些年来的每一任知府也都被贬了职务。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做事向来尽心尽力,恪尽职守,若是再贬,还不知道会被贬到哪里去。
听到官兵禀报暄王已经过来了,他微微一怔,随即带着人迎了上前。
“殿下。”贺璋上前行礼。
容澈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说道:“那些看守库房的人可有审问出些什么来?”
贺璋摇头,回答道:“全都审问过了,各种刑罚也用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他们确实是什么都不知情。”
容澈听到贺璋的话,脸上面无表情。
他说道:“带我去牢里看看。”
贺璋点了点头,随即弓腰伸手将容澈迎向了府衙大牢里。
已经昨日刚下过雨,所以空气显得格外的潮湿,这牢里也是一样,旁边的墙上都已经长满了青苔,若不是有火把照亮着,只怕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全景。
容澈拾阶而下,跟着贺璋他们走进了这略带潮湿的牢房之中。
来到了几个牢房间前,容澈看向了此时都半死不活地躺在牢房里的二十几个人。
他们就是官银被盗那天晚上值守的官兵,其中有几个被严审,被打得已经懒得再动了,只要一动甚至都觉得全身疼痛不已。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大人!我们冤枉啊!”
他们看见贺璋,开口直呼冤枉。
容澈看着他们脸上的神情并不似作假,他们的同伴甚至都快要被拷问得快要打死了,却仍是无人说出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真是他们做的,只怕不会这么蠢,银子到手,却没有命话,不值当。
然而他们现有的证据却是证明,这些士兵不可能是无辜的。
库房里的所是好好的,没有被撬动过的大痕迹,而且士兵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士兵把守,新一队士兵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这一队士兵全都昏睡在地上。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天晚上开始的毛毛雨,路上的脚榆明显就是他们的,按着脚印的深度来看,他们应该是抬着什么重的东西,才会将路踩踏城那般。
也就是说,库房里的官银很有可能是这些士兵自己搬走的。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这些士兵明明知道偷盗官银乃是死罪,为何要兵行险招,将自己搭进去?
这批官银是新征收的,原本是打算用于修桥修路的。
毕竟黔州城能够让户部从国库里挤出银子来,实在是不可能。
贺璋看见这些士兵,也是头疼得紧,看向了容澈:“殿下,你看是不是还需要拷打验身?”
容澈眼眸微动,说道:“那几个都快打死了也问不出什么来,再拷打结果也是一样的。”
贺璋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案子实在是棘手。
难怪这黔州换了那么多任的知府。
容澈走上前,站在牢房门口,问里面的士兵道:“那天晚上,你们都是在一起的吗?从未分开?”
士兵们看着容澈,一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没有说话。
“暄王殿下问你们话呢!”贺璋对他们轻声训斥道,“王爷是朝廷派过来主审这个案件的命官,你们最好如实招来!”
听到贺璋的话,众人的眸子里微微燃起了一丝的希望,纷纷爬对容澈说道:“王爷,我们真是冤枉的啊!”
容澈的脸色微沉,沉声开口道:“本王问你们,那天晚上你们是否一直都在一起?”
众人被容澈这张冷脸倒是浇了不少的热情,不过仍是老实地回答道:“是,我们值守三个时辰,期间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容澈又问道:“那你们可有见过仓使方勇?”
众人齐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