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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异变抖生。
我不知道小布丁这个怪胎是脑后长了眼睛,还是有什么女人的第六感,或者对于危险最敏锐的嗅觉。
总之对于我来说,这是很无法理解的操作。
在我格挡与挥剑一并进行的刹那,她竟然突兀爆发出一声刺耳的惊恐尖叫,猛地将头转了过来。
并且同一时间,她竟然伸出左臂,挡在了我的剑锋之前!
刹那间,我心头狠狠一震。
但电光火石之间,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以唐剑的锋利度,剑锋入肉毫无滞涩。饶是坚固的骨头,也只是让我感受到一阵顿挫感。
随后,一截胳膊猛地掉落。
鲜血狂涌。
小布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另一只小手死死捂着断臂的伤口处。
这样的场面,愣是看得我头皮发麻,心里泛起一阵寒意。
尽管明知道她想要我死,我不能仁慈。但看到一个外表不过六七岁的小女孩在我剑下断臂,这种场面的心理冲击震撼力实在过于巨大,让我难以言表。
“小布丁!!!”聂麒麟发出惊慌震怒的声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快跑!”小布丁哇哇哭泣着,声音都在哆嗦。那种对于死亡的恐惧,感染力极强。
“给我滚!”聂麒麟暴走了,刹那间凶悍地向钟天涯猛冲而去,彻底舍弃了身后的我。
他手持双刀,和钟天涯来了次最为强硬凶悍的拼杀。
两人都没有任何保留。
聂麒麟被打得“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却瞬间完成旋身动作。
他向身后挥砍出双刀,并且头也不回,踉踉跄跄地冲着室内冲去。
而钟天涯的情况,更是看得我目眦欲裂。
因为在“咔擦”一声中,他拳头上带的指虎被生生砍得崩断了。合金材质的碎片刹那溅射开来,在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鲜血染红了他的拳头,也染红了他的披风腹部和背部。
“噗通”一声,钟天涯单膝跪倒在满是积水的地面上。他一手按在青石板支撑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死死捂住自己的腹部。
我都顾不得追杀聂麒麟和小布丁,脚下掀起一蓬又一蓬积水,快步冲向钟天涯。
然而钟天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猖狂地笑出了声,昂着头看向跌跌撞撞闯入室内的聂麒麟。
他仍由漫天雨水纷扬洒落在脸颊上,高声嘶吼道:“在和我交手的人中,双手刀这个领域——”
“我涯愿称你为最强!”
我尼玛简直心急如焚,骂娘的心思都有了。
伤成这个逼样了,怎么还有心思装逼呢?
我慌忙查看钟天涯的伤势,结果是让我触目惊心的震撼。
钟天涯身上薄薄的钢板,被聂麒麟的双刀生生砍穿了,这才留下这么深的刀伤!
尽管这钢板要比常见的要薄上许多,但依旧可以见得聂麒麟的恐怖之处。
在护具以外,其他地方使用这种薄到甚至有些柔韧的钢板,也是钟天涯的意思。因为他觉得有个保护措施就够了,再厚的话反而大大影响他的灵活性和柔韧性。
钟天涯他看来,那样的情况甚至还不如不塞钢板。毕竟对他而言,如果因为灵活和柔韧而做不到一些操作,反而是害了他——再厚的钢板,被压着打也只能被拆下,然后被聂麒麟一刀带走。
我顾不得许多,急忙拆下钟天涯身上的钢板,用准备好的绷带迅速给他包扎止血。
没有这货的帮助,我实在不敢面对聂麒麟,哪怕看样子他已经受了重伤。
事实上,钟天涯也攥住我的手腕,强忍痛楚咬着牙,艰难地对我说道:“不用追了,他死定了。”
我懵了一下,随后问道:“啥意思?”
钟天涯被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冷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出全力。他和陈龙象有底牌,我宇智波天涯就没有?”
“我的肌肉韧带都拉伤了,还有指虎的加成,他能活过一个月算命大!”
我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钟天涯。
这种事情我小时候就懂,真正意义上的内伤。
就像当年村里有人养了头牛,被人在路上开车给撞得“咚”的一声闷响,随后又爬起来跟没事一样好好地穿过路面回去迟早。
然而没过半个月,那头牛就暴毙了。屠夫剖开它的尸体,才发觉内脏里全都是伤和淤血,那场面相当瘆人。
似乎···我还是有点小看钟天涯了?
“你确定他受了那么重的内伤?”我是真心惊疑不定,毕竟这种威力也太猛了。
之前我明显就发现,聂麒麟身上应该不仅有钢板,里面还有减少冲击力的棉花一类东西垫着。
钟天涯强行按捺着苦痛之色,做出一脸冷傲:“我宇智波天涯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还能判断失误?”
我狠狠一拍大腿,由衷向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牛逼!钟哥,你特么真是我哥啊!”
我学着他的调调,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夸赞道:“在体术方面,我飞愿称你为最强!”
钟天涯脸色惨白,咧嘴一笑。
他嗫嚅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两眼一翻白,昏迷了过去。
我大惊之色,这才发现,他身上包扎的绷带都被鲜血染红了。在雨水的冲刷下,艳丽的红色晕染开来,覆盖范围变得极广,只是色泽淡了不少。
“妈的钟二,给老子撑住!”
“你踏马不是宇智波天涯吗?你不是神吗?尼玛的,神怎么能死?!”我狠狠一咬牙,背着他就往山下赶去。
我心里慌得一匹,是真的怕钟天涯出事。
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受这么重的伤。
如果要是像孟雪一般因我而死,那种罪恶感和愧疚感铺天盖地袭来,我踏马真的不堪重负了!
我状若疯癫,在泥泞的下山道路上一路狂奔。
饶是下盘功夫练得扎实,在这样的道路上飞速奔跑,依旧不免打滑,被狠狠摔了一跤。
上山时并不遥远的路程,这一刻长得令我心凉和绝望。
一个因为下雨而满是湿泥,滑到摩擦力极低的斜坡,一路往山脚绵延。
我看着身后昏迷中呼吸微弱的钟天涯,心知我得和时间赛跑了。
不然钟天涯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