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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彻夜长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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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畅谈,就不用绕圈子了!”刘瀛凡站起身,语调激昂地对王金铭说,“现在那个朝廷已经走到了历史的尽头。帝国主义国家依靠船坚炮利敲开了中国的大门,屡次发动对华侵略战争,强迫清廷签订了数十个不平等条约,大肆抢我土地、掠夺国家资财;侵略已由沿海渐入内地。他们烧杀掠抢,无恶不作。华夏众多有识之士如坐针毡。一批批进步知识分子,先后东渡日本,寻求革命真理。他们在日本成立了‘光复会’‘华兴会’,还有‘同盟会’等进步组织。孙中山先生就是带头人。他奔走革命几十年,鼓吹共和,不遗余力,提出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合众政府’这样的口号。革命思想已经传播各地,革命力量逐步壮大。这一切,王帮带不是没有看见或者没有听到吧?”

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在房顶上偷听的秦啸天听到这句话,觉得怎么如此耳熟。对了,师父留下来的那块鹿皮上不是写着“驱逐胡虏,恢复中华”么?它们二者相差一个字。是这个刘瀛凡说错了,还是师父弄错了?

屋子里面的王金铭说了话:“我当兵十余载,略有耳闻。不过,从刘先生话语间,我猜出你就是革命党!”

刘瀛凡没有正面回答,他说:“王帮带十余年的军旅生涯,由山东而至东北,广泛接触社会生活,早就了解封建上层腐朽内幕。加之,外强*,更显朝廷无能。”刘瀛凡向前探了探头,“王帮带曾写过一篇文章,您在文章里说,不革除弊政,国家就不能图强、图存、图富。这种民族革命的思想可是被清廷所嫉恨,也是要被杀头的!”

听罢,王金铭吓出了一身冷汗:“刘先生,你怎么知道这篇文章的?”

“不知道,我还敢来吗?”

“刘先生是在威胁我?”

刘瀛凡哈哈大笑:“实不相瞒,我就是革命党。我们一批革命党人如孙谏声、戴锡九、刘一清等从日本留学归来,打入你们二十镇(师)充任军官。为的就是扩充革命力量。吴禄贞也几次到你们二十镇来宣传革命思想。我们可是人多得很呢!”

“啊?!”王金铭站了起来,颇为震惊,“刘一清总参谋官、孙谏声参谋和第六镇的吴禄贞统制也是革命党?”

“你以为呢?”

“司令部的孙谏声和我是挚友,怎没听他说过?”

“我们同盟会有组织、有纪律,是不会轻易暴露的。”刘瀛凡又说,“不仅仅是这几个人,在二十镇里的革命党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给你介绍了。我这次来到你们二十镇主要是向你们这样的、具有革命思想的年轻军官大力宣传孙中山先生的民主革命思想,为我们民族的将来多打下一些基础。所以,孙先生才让我送给你这两本书啊。”

王金铭上前握住刘瀛凡的手,激动地说:“孙先生如此看重我,真令人感动。刘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是因为朝廷抓革命党抓得太厉害啊”

“我们革命党人抛头颅洒热血都不怕,还害怕那些人?”

“佩服!我这些年在痛苦中摸索,真是不得门道啊。”

“王帮带,您坐下吧。推翻清廷这一目标还不够远大。我们还必须变革政治,建立新型的民主共和国。非此不能使民主强盛、民权伸张、民生富裕,不能将孙中山的三民主义思想浸润于广大年轻军官的心田啊。”

王金铭听完刘瀛凡的话,感慨地说:“为了这种理想,我们第二十镇志同道合的军官们成立了‘武学研究会’,名为武学,实为宣传革命理想的。”

刘瀛凡说:“我们早就知道了。你们虽说成立了‘武学研究会’,宣传和了解各地革命动态。但你们一无行动纲领;二无奋斗目标,如同一盘散沙。仅仅以匹夫之勇是成不了大事的。你们应该用三民主义来武装自己,建立组织,明确自己的斗争方向。”

王金铭说:“三民主义我也听说过。但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们还不清楚。”

刘瀛凡解释道:“三民主义是民族主义、民权主义、民生主义的简称。按照孙先生解释,民族主义是指反对列强侵略,打倒与帝国主义相勾结的军阀,求得国内各民族之平等,承认民族自决权;民权主义是指实行为一般平民所共有的民主政治,其核心概念强调直接民权与权能区分,亦即政府拥有治权,人民拥有政权;民生主义是指实行耕者有其田,私人不能操纵国计民生……”

房子顶上的秦啸天听得一塌糊涂,但房间内的王金铭却听得津津有味。王金铭说:“刘先生,从哪里能弄到《三民主义》这本书呢?”

“我会给你们送来的。保证都看得到。”

王金铭又道:“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成立‘武学研究会’,就是要团结和发展广大爱国官兵。我们一俟时机成熟,就会举行武装暴动,夺取第二十镇的军权,然后进攻北京,迫使清政府下台!”

“当然很好,这也是我们同盟会的目标。但你们要学会上下联动、左右沟通,将你们的组织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才能成功。我回去把你们的想法报告给孙先生,希望孙先生能给你们提供帮助。”

“如果孙先生能够帮致我们,我们一定会成功。我代表我们第二十镇‘武学研究会’的官兵们谢谢啦!”王金铭道,“刘先生一席话,如同拨云见日一般,使在下茅塞顿开,心中豁然开朗。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可开口。”

刘瀛凡拱拳道:“王帮带,言重了,言重了。”

“以后,刘先生要常来指导我们啊。不过声明一点,我们可没有银子付您的讲课费用。”

刘瀛凡拍了拍王金铭的胸脯,说:“用这个支付!”

“用这个?”

“不用你那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二人爽朗地笑了起来。

刘瀛凡又道:“不过,你们不要太大意了。不要引起清狗子的注意。也要叮嘱好身边的人,不要说出去,要秘密行动。当年,我们有过教训的,都牺牲了。”

“我们一定会注意。”

听到二人的谈话,在房顶上的秦啸天也是心惊肉跳。他虽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这可是谋反,是会被诛灭九族的啊!他转眼一想,师父这些年的教诲不是和这个刘瀛凡说的相似么?他在房顶想了很久,回首往下一看,刘瀛凡和王金铭已经走向了门口。

刘瀛凡从挂钩上取下帽子,又叮嘱道:“据我们所知,省城派了一个从南屏山来的人潜入到你们身边。所以,你们的活动一定要仔细了。”

“那人是谁,您知道吗?”

“暂时还不清楚。等我们内线的人查清楚,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那好,我们一定注意!”

二人出了房门,连同那些警卫走远了。趁着没有警卫,秦啸天纵身一跃,回到了地面。他三两下便绕过巡逻的士兵,钻进了新兵的营房里。

新兵们都已经睡下了,马灯也早已经熄灭,负责值班的士兵抱着枪坐在门口睡的正香。秦啸天摸到了墙角,挨着燕卫躺下。何大可一直没睡,显然是等待着他。大师兄转过身来,悄悄问:“情况怎么样?”

秦啸天囫囵吞枣地回答:“没什么情况,都是营房。”

靳遂良却也醒着:“去了这么久?”

“有士兵在门口,没法进来。”

“士兵警卫的严不严?”何大可虽说已经四十多岁,但在深山中练了这么多年的武,师父的“入睡之前一定要勘察好周围的情况”的教诲还是铭记不忘。

但潘子凡适应的很快,他睁开惺忪的睡眼说:“大师兄,这可是军营,警戒自然严密得很。你看,连我们睡觉都有人看着。要是天天入睡之前都要出去勘察,岂不累死?”说完,他翻过身去又睡着了。

何大可一听,觉得有道理,便入睡了。

燕卫在从被窝子里凑过来悄悄说:“师父,明天出去带上我。上房爬墙,我可是高手……”

“闭嘴,给我睡觉!”秦啸天命令着。

很快,几个人都打起了呼噜。秦啸天却怎么也睡不着。出山只有一天,这一天发生了好几件新鲜事。师父的教诲又萦绕在心头。有识之士?难道刚才在房顶上看到的王金铭和刘瀛凡,以及他们所谈到的孙谏声、刘一清都是师父所说的有识之士?可不能把刘瀛凡和王金铭谈话的内容说出去,他们会被诛九族的……他在想,怎么也难以进入梦乡。突然,他想到了那个叫梦琪的女学生。于是,他偷偷取出那块手绢放到鼻子上闻了闻,一股女性特有的清香沁入心田。秦啸天这才迷迷糊糊地要入睡了。

“南屏山!”突然,他猛地坐了起来。刚才,刘瀛凡提到了那个夜思梦想的南屏山!这个南屏山是师父所说的那个南屏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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