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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赶往中垣,在摇摆的车厢里将就了一晚,昨夜又一宿未合眼,加上山路湿滑,颠簸不定,马瑞的精神本已快到油尽灯枯的境地。
在饱饱吃了一顿后,此番便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晨曦时分。
清脆的鸟叫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窗外微光蒙蒙,透过窗棱依稀可见清晨浓稠的团雾缓缓飘过山间,好似给整个山谷揭开了棉被。
身上盖着碎花丝绸云被,床架上笼着雪青色烫金床幔,阵阵胭脂粉香飘扬,提示马瑞现在正躺在女人家的床铺之上。
“呃~~”
像过往千百次起床一样,马瑞躺着伸了个懒腰。
咔咔砰砰!
处于松弛状态的肌肉忽然紧绷,牵动全身骨骼关节相挫,一连串的脆响爆发,若不是从自己身体里发出,马瑞还以为大清早有人放鞭炮。
突如其来的异响也惊动了不远处趴在桌上睡觉的女子,略微迷茫后,含烟小姐忽然精神一振,欣喜地问候:“马公子早安!”
早是挺早,但马公子心里一点也不安,甚至还有点恐惧。
早晨伸懒腰,偶有骨骼声响实属正常,但像今天这样响成一副快板的动静,委实有些吓人。
过去起床伸个懒腰,歇了一夜的骨骼关节复位,僵直的肌肉得以松弛,会让身体感到舒适。而今天这些骨骼更像改变位置,甚至改变了结构,让马瑞备感怪异,仿佛这副身体很陌生,根本不属于自己。
第一时间,马瑞就联想到了奔雷兽带来的能力,但这次状况和以往看来都不一样。变化发生在体内骨骼,根本无法用肉眼查看,凭借马瑞目前的结丹期修为,也不足以内观自在,只能靠猜测。
“马公子?”含烟看见马瑞分明已睁开眼,却迟迟不动弹,于是起身走到了窗前又问一声。
因为有求于人,含烟不敢打扰马瑞睡眠,硬生生干等了一天一夜,就为了好询问故乡亲人的近况。
咯哒!
“嘶——”
一个简单的屈臂起床动作,又引发一声骨骼脆响,惊得当事人自己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松开胳膊又躺了回去。
“呃,早啊!有事吗?”重新躺平的马瑞看了看床边的女子,反问道。
场景让人哭笑不得,明明躺在人家床上,反而问别人有事没事。
“那……您先起床,我给你预备些点心小食。”毕竟是兰楼的姑娘,服务到位,即便对方失礼,姑娘也尽力不动声色,反而更委婉亲和,至少保证不会激化矛盾。
“谢谢哈!”眼看含烟转身出门,马瑞高叫了一声。
咔!
门刚阖上,马瑞便猛然掀开了铺盖。
终于知道浑身上下哪里不对劲了。
半截小腿伸出了裤脚外,袖口快抵到肘部,就连昨天刚领的新棉衣,都跟露脐装似的吊在身上,隐约能看到向下延伸的毛发。
这副装扮,若是身上能舒服才算见了鬼。
“又缩水了?”马瑞自言自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记忆中昨天也没洗澡啊,再说哪有穿着棉衣洗澡的道理!
不过下一刻,马瑞忽然欣喜若狂地一声欢呼,猛一个跟头翻下架子床,不顾疼痛,连滚带爬冲到了女子闺房的梳妆桌边,对着锃亮的铜镜左右观摩。
凑近看还不满足,马瑞像巡逻似的,来来回回在镜前走动,时近时远,时上时下,一会蹲下,一会站起,甚至一度还跳起来,上演一番耍猴戏。
“哈哈!”得意而猖狂的笑,连小丑一般的滑稽装扮似乎都不足以打扰内心的喜悦。
怪不得骨骼会错位,怪不得感觉身体陌生,也难怪衣服跟缩水了似的,一切原因在于,马瑞长高了!
一夜之间,窜出大半尺的个头。
如此大的变化,涉及到全身的骨头和肌肉,或变长或变宽,或变厚或变粗,如脱胎换骨一般,一切都像是全新的。
久病卧床的病人康复后,下地活动尚且需要适应一段时间,更不用说陡然换了一副身体,简直堪比婴儿重新学步,跌跌撞撞在所难免。
仅凭这点困难,丝毫不能掩盖个头增长带来的狂喜,马瑞根本不在意。
绝大多数人的少年时光,都在期盼着长大长高。
尤其是男性,对于身高的追求,就像女人对于体重的追求一样,是永恒的话题。
马瑞前世身高一般,差不多正赶上平均水平,对于那些球星的高大身材非常羡慕。穿越后也没有逆天改命,宿主是个尚未发育的小胖子,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即便这段时间减肥有了成效,但身高依旧不太令人满意。
但一夜之间,这些烦恼烟消云散,马瑞端详着铜镜中已经看不到头部的颀长躯干四肢,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与以往获取的妖兽能力相比,这奔雷兽的能力谈不上厉害,不能口吐火球脚踩雷电,但凭这改造身体的成果,已经成为马瑞心中最满意的能力!
咯吱——
马瑞还在镜前自美,房门再次打开,一个身影进门,还对着屋外说话:“还请李执事稍等,含烟只耽搁马公子片刻工夫。”
原来含烟出门就遇到了早已等候在大厅的李正。
这位茶山执事秉承了一贯的作风,做事有始有终,既然由他请客做东,那么即便客人状况有变,主人也必须为宾客负责到底。那种把朋友灌醉,再任由朋友在路上冻死或者出门被车撞死的缺德之事,绝不可能发生在李正身上。
只要马瑞一刻没有离开兰楼,没有安全返回茶山,李正同样就坚持不走。
期间小二也来劝过李正可以先回去,反正都是熟人,到时候保证派人把马瑞送回茶山,但李正摇摇头回绝了。
首先,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其次马瑞是昏睡着进屋的,怎么叫都叫不醒,虽说鼻息脉搏正常,气色无恙,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李正自认没法向陆院长交代。
最后,脚下可是兰楼。进了姑娘房间,这事可催不了!不像洗澡吃饭,等久了在外面高喊“快一点”就罢了,和姑娘睡一快,怎么能催呢?弄不好会得罪人,这客还不如不请。
所以李正愣是一直等到现在,白天看戏听曲,晚上进小包间睡觉,隔三岔五派小二打探下状况,直到看到含烟出来准备早点。
按李正的想法,这都一天一夜了,屋里两人就是再有激情,身体也肯定吃不消,听小二说从昨天到现在,屋里就叫过一点点茶食,差不多该弹尽粮绝了。
此番李正来到门外,就等马瑞吃点东西,赶紧付钱走人。
不过这道房门,李正可进不去。
姑娘自己的闺房,那是私人住所,只要不愿意,谁都不能进,这是兰楼的规矩。
而李正特别守规矩,神色如常,云淡风轻地静立在门口等候。
不过,随着房门一关,这位可怜的茶山执事忽然又不淡定起来。
含烟关上门一转头,陡然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矗立在屋中,本能地一声轻呼,再看到马瑞那张脸,加上一副不伦不类的造型,顿时又哑然失语,张口结舌半天,才支支吾吾,颤抖的手指着马瑞:“你……你怎么变长了?”
人们有约定俗成的习惯,若是因为身体矮小,衣物不合身,往往大家都说衣服大了或者长了。反过来,如果因为人高马大,就会说衣服短了或者小了,总之不太会直接形容高矮这件事,因为那是一个缓慢的成长过程。
而眼前的高矮只是一夜的事,含烟第一反应是衣服短了,马公子变长了。
听到声响,马瑞转过身,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含烟的反应反而证实了这不是梦,愈发让他觉得开心,乃至学着前世健美教练的动作,摆了两个造型,展露了更为健壮的肌肉,自信微笑道:“还更粗了呢!”
变长,更粗。
即便门外的李正不好酒色财气,但至少懂的其中的含义。
此刻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再转身回到楼下大厅,希望这位客人能“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