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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是刚烙的,里面松软,外面香脆,鸡蛋是刚炒的,带着葱香,油汪汪的。螟咬一口饼,吃一块鸡蛋,眼睛都眯了起来,嘴巴鼓鼓的,咀嚼着都能看出脸上的笑容。
在他心里,梦中世界的任何食物都美味无比,好吃的不得了。四张饼,六个鸡蛋,短短几分钟就全进了肚子。
“呃~”螟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接着看向窗外,心里捉摸着女孩什么时候回来。他已经猜出女孩外出了。
坐了一会儿,螟站了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他想去院门口等沈欣。
雨下得很大,院子里没人,螟顺着房檐走到院子玄关,看到有个小男孩坐在院门口,手里拿了个奇怪的东西,放在眼睛前面。大黑趴在小身影旁边。
“这也是女孩的家人吧!”螟心中暗道,走了过去。
大黑抬起头,对着他呜呜了两声,又重新趴下。
小男孩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东西扭过头,螟这才看清他的长相,男孩年龄很小,皮肤有些黑,留着平头,看上去虎头虎脑的。
看到螟,小男孩一点也不认生,稚声稚气地问:“你是来找我姐姐的吗?妈妈说你是姐姐的朋友。”
螟歪了歪脑袋,他听不懂小男孩说的话。
小男孩也不管螟是否听懂,自顾自地说:“姐姐上学去了,今天她只有半天课,中午就回来……”
螟虽然听不懂,但还笑了笑,笑容可以释放善意。他走过去,视线停留在小男孩手中的东西上。这东西是墨绿的,就像……两个连在一起的两根圆形木柴,模样很怪。
小男孩见螟盯着自己的望远镜,高兴地笑起来,从脖子上把望远镜摘下来递了过去:“给你看看,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螟接过来,拿着左右翻看,有些茫然。
男孩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放到眼睛上看啊。”
“哦!”螟懂了,刚才小男孩就把这东西放在眼睛前面。
他把望远镜举起来,刚要往眼睛上放,小男孩突然伸手抓住,说道:“反了,要这样!”说着,他把望远镜掉转,小的一头放在了螟的眼睛前面。
只看了一眼,螟就愣住了,里面东西好大,仿佛就在跟前。
“怎么样?清楚吧,这是李瑶小姐姐送给我的,可好玩了……”小男孩很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玩具。
螟则在奇怪,这个东西不大啊,里面怎么放得下树叶树枝。可他一扭头,又看到了积水的土路……
过了好几分钟,螟才弄明白,他所看到的东西并不是装在望远镜里的,这个东西能让人看得更远,更清楚。
刚开始他非常震惊,感觉这东西太神奇了。可一想这是梦中世界,连飞上天的铁鸟都有,这种东西也正常。
一旦明白了这东西的用途,螟就乐此不疲,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心里琢磨着,货架里有没有这东西。虽然他经常在货架转悠,但物品太多了,除了食物,衣服这些必须的之外,许多东西他看到过也很难记住。
如果能在货架区找到,必须换一个,这东西太有用了,外出必备啊,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有没有猎物,有没有魔兽,有没有其他族人。
两人在这玩着,沈欣妈妈出现在玄关,她去客房收拾,发现螟不在,还以为这孩子又跑了呢。看到他正跟儿子玩,这才放心,退了回去。
过了很长时间,螟地新鲜劲儿过去,又开始着急沈欣为什么还不回来。他到梦中世界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画面送回去。
“要不,去问问那个女人,看她能不能解释符号地意思?”螟心里想到,跟前的小男孩不在考虑之中。
院子里,沈欣妈妈正在接听电话:“哦哦,王老师你马上到了,他在呢,没跑……不用去接小欣了,雨太大,学校会安排老师送。谢谢谢谢!”
放下电话,沈欣妈妈想给螟找件雨衣,但翻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只能拿了把伞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王兆田来到了沈欣家门口。
螟正着急呢,一眼看到王兆田,高兴地跳了起来。
王兆田看到螟,也松了口气,走过来对螟说:“跟我去学校吧,那里有很多小朋友……“
怕螟紧张,王兆田尽量放缓语气,一边说一边比划。这孩子力量太大,如果想跑他可拉不住,只能让他自己跟着。
螟听不懂,但他这次来地目的就是找王兆田,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笑着点头。
“这孩子挺懂事啊!”王兆田感觉沟通起来完全没有想象中困难。这时沈欣妈妈走了出来。
“王老师,您来了!赶紧进屋,我去做饭。“沈欣妈妈打了个招呼。
“不吃了,我们这就回去,你别忙活。“王兆田摇头拒绝。
沈欣妈妈留了半天,见实在留不住,这才把雨伞拿出来。
王兆田把雨伞打开,交给螟,说了声咱们走吧,转身出了院门。
螟本来想在沈欣家就询问的,但看到王兆田走出去,他也只能跟上,总不能硬拽着对方问吧,王兆田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跟在王兆田身后,螟又开始好奇雨伞,走两步就要抬头看看。
两人渐渐远去,沈欣妈妈往墙边看了看,发现没有石头,遗憾之色一闪而过,然后拉着男孩回去了……
就在王兆田带着螟前往学校的时候,学校也放学了。由于山村大部分都是留守的孩子,家里只有老人。所以学校安排了老师专门把离得远的孩子都送回去,免得雨天路滑,孩子出意外。
沈欣他们班距离远的有七个人,三个女孩,四个男孩,由教数学的李老师负责送回去。
他们离开学校不久,雨势减小,没过多久,竟是停了。
往常放学,一帮孩子都很活泼,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今天跟着老师,大家都很拘谨。
李老师三十多岁,在山村小学干了两年了。不过这学期结束之后,他就要返回新县。两年的支教履历能让他很快评上中级职称。
孩子们走在前面,李老师跟在后面,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县城家里的媳妇,两年了,终于要回去了。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媳妇,准备过些天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半个多小时,他们走到了一片山坡下方,过了这里,其中的六个孩子都会到家,就剩下最远的沈欣家了。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沈欣突然一愣,她看到对面走来的王老师,还有好久不见的小乞丐。
“小乞丐!“沈欣露出了笑容,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对面的王兆田和螟也看到了沈欣他们,王兆田刚要打招呼,突然听到劈里啪啦的声音,一些细碎的石头从山坡上滚落下来,
螟也听到了声音,看到碎石滚落,他猛然想到了断崖坍塌的情形。
下一刻,他冲了出去,沈欣正快步走过来呢。万一山坡坍塌下来,没准就把人埋了。
王兆田脸色骤变,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喊:“都停下……“
他话刚出口,螟已经冲了过去,他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抓,但螟的速度太快了,一瞬间已经冲出去了十多米。
眼看抓不住螟,王兆田继续大喊:“李老师,赶紧停下,滑坡!“
这短短片刻,山坡上土石开始向下滑落,从一点开始迅速向外蔓延,形成了一股三十多米宽的洪流。
沈欣看到螟气势汹汹冲过来,顿时停下了脚步。后面的几个孩子也被螟冲过来的举动弄懵了,纷纷停下。
李老师听到王兆田的喊声才反应过来,惊得汗毛都炸了,立刻往前跑,嘴里大喊:“都停下别动。“
沈欣愣在原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螟已经冲到了近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向前跑了十几米,然后奋力扑了出去。
几乎就在螟扑出去的一瞬,大量土石倾泻而下,将土道截成两段。边缘距离孩子们不足五米。
滑坡很快就结束了,但在场的人都还没回过神来。李老师脸都白了,如果孩子们没有停下,要是那个小姑娘没冲过来抱走沈欣……他都不敢想象。
滑坡另一边的王兆田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实在太惊险了,差一点就把孩子们埋了。
那六个孩子表情发呆,脸上的肌肉僵固了一样,土石铺天盖地倾泻下来的一刻,他们都吓傻了。
沈欣满身泥水,半坐在地上,两条腿在不自觉地颤抖,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螟的身上同样沾满了泥,他感觉手脚身体好多地方疼,低头一看,身体擦伤了好多地方,正在往外渗血。
“李老师,你看看沈欣和那孩子的情况。我去找村民来!”王兆田在另一边大喊,掉头往回跑,得赶紧找村民把土道清开。
两个小时之后,王兆田的宿舍内,沈欣正拿着棉签,蘸着红药水给螟的伤口上药。
而螟则仿佛感觉不到刺痛,他正盯着桌子上的电视,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