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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苏北丞这样让她搂着睡了半夜,自己也差不多睡足了,醒了时天还没亮,他自己就起床,开灯看看书,想想事,假装昨晚和她没睡在一起,等了两个小时天还没亮,他又困了,就在桌子上趴着睡着了。
陶叶却又醒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缓缓睁眼,眼前的景象随着她的记忆变得清晰,她看清了前面书桌上趴着的是苏北丞,她想起来昨晚怂恿他喝酒,结果自己喝醉了还不回家,偏偏要到表舅家来,她为昨晚自己的大胆感到有些害羞,也有些好笑。
“傻子,就这么正人君子?半夜这么凉也趴在桌子上睡。”陶叶起身把一件衣服给他搭上,自己睡意全无,此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小蝶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苏北丞的房间,看见里面的灯居然还亮着,而里面一个黑影正在屋里转来转去,小蝶以为他有什么事慌得睡不着觉。
“喂,北丞,你在干嘛?”小蝶走到窗边问。
陶叶惊了,她站定,手足无措。
“怎么了?”小蝶见这个黑影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半晌,陶叶开门,笑嘻嘻道:“小蝶姐,是我。”
“你?”小蝶差点叫出来。
“是我。”陶叶出门,把门带上,请求道:“小蝶姐,让我我跟你睡吧,免得表舅醒了看见我尴尬,你们也误会。”
“这还用误会?你们都睡一块儿了!”小蝶严肃着,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有,我跟你解释。”陶叶扭着小蝶回屋。
“别急,我憋着呢,要不然半夜起来干嘛?竟然让我发现了你们的好事。”
“没有~”陶叶着急地辩解。
小蝶没管她,先去解了个手,然后与陶叶一起回了屋。
“小蝶姐,我们真没有,昨天我喝醉了,又不想回家,所以表舅才把我背到他屋里,”陶叶说,“他说你们家来了人,我又醉了,就不好让我和你睡,这也没法嘛。”
“真没有?”
“真没有。”
小蝶露出神秘的微笑,打趣道:“我也不管到底有没有,反正迟早得有。”
“小蝶姐,你嘴怎么这么毒呢?”陶叶气嘟嘟又含羞地抱怨。
“我是看得明白,你也别狡辩了,我还不知道你?”小蝶说,“好了,天至少还得有一个小时亮呢,再睡会儿吧。”
陶叶又羞又喜,但她说不过小蝶,也就放弃了。
天蒙蒙亮,苏北丞醒了,他转身一看,人不见了。“咦,人呢?”他猛地站起来,衣服掉下来了,他又捡起来,知道她肯定醒了,然后不知道去哪里了,于是他出去找了一圈仍,没见到。
“不至于天还没亮就回家去了吧?”苏北丞想,他又去看大门,大门是从内栓着的,说明她没有出门,可人却不在了。
苏北丞想了半天,心想她只能是在小蝶房间里,于是返回,又在床上躺着,这时可听见隔壁的鸡鸣,这寂静的环境里一声声高亢清亮的鸡叫使他大脑变得异常清晰,他想到了与这个侄女儿之间的事。
“自从她恢复正常,才发现她可爱,能干,大方,直爽,孝顺…”苏北丞想着,“这样的女孩没人不喜欢,可她叫我表舅,我就一直扮演的是一个长辈的角色,为她分担忧愁,排解苦痛,她的一切亲昵的行为我也只当一个表侄女儿对待表舅的正常行为,可当她竟然直呼我的名字时,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苏北丞糊里糊涂地想着,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
天亮过后,他们吃完早饭,香取子和藤田原武去公共租界的日本区看看,小蝶和庄云铖去车行,苏北丞和陶叶也需要去上班。
“小叶,给你介绍个新工作,你看合不合适?”苏北问。
“什么工作?”
“法国使馆,去当翻译。”
“我怎么够格啊?”
“怎么不够格,只要你会中法两国语言,会为人处事就够了,”苏北丞说,“前天我跟着袁昇去法国使唤谈工作,法国人叫我们替他找的,有了这层关系,审查更不会很严格,你去就成。”
“我行么?”陶叶怯怯地问。
“肯定行了,你在教堂不也翻译翻译,干些杂活儿,跟法国人已经打过一年多的交道了,比那些刚从出来的学生要好。”苏北丞笑道,“而且工资肯定比教堂好多了,你在使馆里面,会更加开阔你的眼界,而且我有时候会来,我们还能见面哟。”
“好,我要去。”陶叶欣喜道。
这周我去安排,下周就能带你去上班。
“谢谢你,表舅。”
“没事。”
“我不只是谢你这件事,还有昨晚,你把我背回来,又让我睡你的床,自己趴桌子上睡。”陶叶不好意思地笑说。
“也没事。”苏北丞干笑两下,并不看她。
陶叶偷瞥了一眼,笑了笑,不说话。两人一路沉默,走到一路口时才分开,各自去各自的工作地点。
庄云铖这边正与小蝶商量着怎么对付彭大海,没过一会儿,太阳渐大,两个警察在阳光下摇摇摆摆地过来了。
“喂——”这俩警察望一望这车行,用手里的棍子敲了敲桌子,蛮横地问:“你们,交费没有?”
“什么费?”
“各种费!”痞子巡警掰着手指头说,“经营费,租地费,治安费,保护费,我们的茶水巡逻费…”
“交这么多费,让我们吃什么啊?”庄云铖似笑非笑地问。
“我管你吃土也好,喝西北风也好,不交?你这儿明天就开不了门!”这个人歪着嘴说,旁边一个看着笑。
庄云铖只是冷漠地盯着眼前的两个流氓,一言不发。
“嘿~”这人阴阳怪气地叫一声,扭着脸说:“我*你娘的,造反了还?”说着,两个人举起警棍子威胁恐吓。
“哥。”小蝶凑过来轻声说,“定是彭大海叫来的,先给他吧,忍一忍。”
庄云铖伸手擦拭脸上被喷溅上的臭口水,咬牙切齿地问:“多少?”
“五块。”
“呵,五块呵。”小蝶取出几张一块的票子,递给他,笑问:“五块钱,买你们二位的名字,够不够?”
“嗯?”俩警察愣了愣,皱眉道:“怕你怎么的?王横,刘油,就是这西华街的巡逻警,你们这条街的买卖,都得经过我!”
小蝶笑而不语,王横和刘油摆着架子走了。
“不给他钱,恐怕这车行要被他们砸完了,”小蝶说,“这是彭大海给的一个下马威。”
“除了他也没谁了,这种地方,想赚钱可不简单,除非混成彭大海那样的,把警察和兵痞子都收买了,再从各商铺要回扣,否则以这样的小本买卖,挣点钱都给了这些地头蛇了。”
“是啊。”小蝶说,“但在他们的地盘下,让他们压着,小本买卖永远翻不了身,想要翻身,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
“取代他。”小蝶说,“彭大海是这条街的霸主,取代了他,一跃成为这条街的主人。”
庄云铖吃惊地问:“小蝶,你是不是有点儿上头了?”
“没有,哥,别怂啊,他再是个霸主,也就一条命,也是条苟延残喘的老命。”小蝶狠声道。
“不是这个意思,杀他是如同踩一只蚂蚁的,可他在这街上的势力和影响不可小觑,弄不好我们又得跑路。”庄云铖惨淡地笑道:“总不能一直跑来跑去吧。”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但富贵险中求嘛。”小蝶说,“况且我现在也是说说,出口气而已,将来路远,一切都没准儿的。”
“行,反正现在我听你的。”
“那好,哥,我们进屋去说话,这外面人多眼杂的不好。”小蝶把庄云铖叫进里屋去,侃侃而说:“其实也到不了取人性命的地步,我虽杀了不少人,却也不是个坏人是吧……对于这彭大海,如你所说,他得罪我们,但也错不至死……对于他,我也大概有个整体的印象了,他就是外强中干那一类的,别看他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里已经完全乱套了,他有一个正房老婆,因为娘家那边有人,所以他俩基本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另外两个小妾不知道怎么样,但第三个小妾跟他儿子乱来,这是一桩见不得人的事。”
“是啊,这事也太丑太脏了,如果传了出去,还不知他家会怎么样呢。”庄云铖说。
“就是啊。”小蝶一想到此处,更觉可笑,气愤道:“这已经让人恶心了,可他竟不知廉耻,还要想我给他当小妾,简直把一块老脸不要了!”
“哎呀,我差点忘了!”庄云铖惊慌道,“昨天我忍受不了,情急之下说要考虑考虑,本来是快些发打他走,没当回事儿,现在想起来就……”
“这……”小蝶托着腮思忖顷刻,抬头说:“如果没更好的方法,你就先答应他,他接我过门期间也还要几天准备时间呢,这样我们至少可以拖延几天。”
“呃……这样不好,过于被动。”庄云铖忽然想起彭大海那个母老虎似的老婆,问:“你说他大老婆知道这事了吗?”
“应该……我不清楚。”小蝶摇头,忽然,她嘴角一扬,笑道:“我知道了,强势又善妒的女人最恐怖了,彭大海已经有三个小老婆,他那大老婆不一定还能容忍,我们或许就等着看一趁戏吧。”
“如果是趁戏,那我们俩自然也是第一个开腔的。”庄云铖露出略微得意地神色,说道:“现在,我们需要去找找那个小屁孩,或许可以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这趁戏的开场情况。”
“嗯。”小蝶心领神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