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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全却将任原拉到一旁小声道:“徐宁那娘子不要让她受苦,至于其他人包括徐宁的小子,衙内要他们死,你我也只能照办。”任原道:“下官遵命!”急急带了一队捕快望徐府而去。
到得徐府,任原二话不说,令道:“给我搜!”王氏拦住道:“太平世界,怎么强搜民房,先夫也是在朝中为官之人,你们……你们竟敢如此无礼?”任原冷笑一声,道:“哼!甚么朝中为官,还不是梁山反贼。”又指着身旁小厮道:“他你总归认识吧,现在他举报你们私藏梁山物品并蓄意谋反!”王氏气道:“王小三,我们徐家有甚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怎么去官府污蔑我们的清白……”
她的话尚未说完,捕快就从床底下搜出一堆杏黄旗,上面写着“替天行道”、“梁山再起”等不同字样。王氏心中明白必是王小三栽赃,但现在只能有理说不清。
任原喝道:“统统给我带走!”
任原将徐晟与众家丁关在一处,王氏却给了个干净的牢房。徐晟惊恐地问廖三道:“廖叔叔,我家里怎么会搜出这些黄旗出来?”廖三道:“少爷,这些都是王小三陷害的。”徐晟道:“他们把娘关在了哪里?娘……”
廖三低头叹气,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道:“少爷,都是我不好!我看王小三这两天鬼鬼祟祟的居然没有太在意,没想到他竟然……”
牢门突然打开,一狱官进来道:“徐晟,你是否知罪?”廖三抢先道:“这些都是冤枉的,老爷。”徐晟道:“我娘在哪里?我们犯了甚么罪?”
那狱官道:“在这里还敢嘴硬,你爷爷是开封府有名的鬼面判官。你们要是不乖乖认罪的话,爷爷这里可有的是刑具。”他背后牢中一人突然呵呵笑道:“你们南朝真是奇怪,对这样一个孝还要用刑?”狱官叱道:“你个贼蛮子插甚么嘴。”说着,气冲冲地打开牢门,拿起手上的长鞭向那人抽去。不提防那人隔着镣铐抓住长鞭,猛力一甩,狱官竟跌了个四脚朝天。那人站起,欲给狱官两脚,伸了脚想想却没有踢。
那狱官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道:“你等着!”廖三看那人,约莫中等年纪,全身不少血污,显然受了不少刑;身材却是高大威猛,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
那狱官刚走,那人以浓重的口音问廖三道:“这小娃娃犯了甚么罪?”廖三道:“我家少爷遭人陷害。”那人还想问话之间牢门再次打开,进来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进得那人牢中将他死死按住。
那狱官将皮鞭重重地抽在那人身上,笑道:“看你这个贼蛮子还狂。”那人本来衣物烂了不少,身上渐渐出现几道血痕。
狱官打完那人之后,对徐晟道:“你要是不认罪的话,也来尝尝这皮鞭的滋味。”廖三道:“小人帮少爷认罪。”
此时牢门再次打开,进来的却是任原,对狱官道:“将徐府的犯人都带走。”廖三心中一个激灵:“不会这么快就上刑场了吧。”
任原却将他们带回徐府,徐晟看见王氏正端坐在大堂之中。徐晟又哭又笑,叫着“娘”跑过去。王氏安慰了徐晟一会儿,叫仆人带他先下去,却把廖三留了下来。
王氏对廖三道:“廖管家,妾身有件事必须拜托你了。”廖三问道:“夫人,这……”王氏道:“这事都是高衙内一手策划的,他要逼我改嫁于他。事到如今,我只能以死来殉夫了。只是我放心不下晟儿。”廖三道:“夫人,你……”
王氏道:“如今徐府前后门都有人把守,他们却不知道还有个偏门,你下午从那儿悄悄出去,雇辆马车停在偏门,今晚就带晟儿走。”廖三道:“夫人,为何你不一起走?”王氏叹道:“我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监视之下,你们尚有些自由。”廖三问道:“那我带少爷去哪里?”王氏道:“越远越好……”
王氏给廖三下跪道:“晟儿就全拜托你了……”廖三急道:“夫人,你快起来,我可……”王氏道:“廖管家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廖三怅然道:“徐头领当初待小人如亲人一样,夫人又收留小人。我廖三发誓,就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证少爷安全。”
王氏站起身来,道:“我房中箱子里还有二百两银票,你拿了去吧。”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道:“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把这个交给晟儿。”廖三一一牢记后,忙着出去了。
王氏心中凄然道:“官人,我总算随你而来了。可怜晟儿这么小年纪就要没了父母。”
富全一直在徐府外徘徊监视着,看了半天没有动静,吩咐下人严加看管后,欢天喜地地去太尉府了。
高衙内哈哈大笑道:“富全,我现在要正式拜你为军师。”富全慌忙道:“衙内莫要折煞了小人,小人万万不敢当,这一切还不都是托衙内的福。想想那徐宁娘子为了儿子也只能服从衙内您了。”
夜幕降临下来了,高衙内欲动身去徐府,却听人报徐宁娘子主动来了。富全在一旁奉承道:“想来衙内貌比潘安,把那小娘子给迷住了。”高衙内道:“快快请进府中。”
仆人在外面道:“请娘子下轿。”叫了半天,却不见动静。高衙内起疑道:“你们怎么办事的,不要让她给跑了。”仆人下跪道:“衙内息怒,娘子进入轿中小人亲眼所见。”富全道:“定然是那小娘子怕羞,得衙内进去迎接。”高衙内想想他说的有理,就掀开帘子探头进去,却见王氏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高衙内无耻地道:“娘子莫要怕羞。”伸手去抓她的手,刚碰触却感觉手异常冰冷,急忙退了出来。富全问道:“衙内,娘子在里面吗?”高衙内推了他一把,说道:“你进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富全便也掀开帘子进去,却没有发现异样,出来道:“衙内,娘子不在里面吗?”高衙内怒道:“我叫你碰碰她的手。”富全道:“小人不敢。”高衙内急道:“叫你碰你就碰,有什么敢不敢的。”
富全之得再次进去,出来时额头上却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道:“娘子……她……她死了。”高衙内道:“甚么,死了?”富全道:“小人该死,小人未想到娘子会死。”
高衙内愤愤道:“枉你做了狗头军师!快唤任原叫两个仵作过来看她是怎么死的。”富全急派人去,高衙内道:“你自己去!这些泼才做事都是懒懒散散的。”富全不敢做声,急忙去叫府尹任原了。
很快,任原带了两个仵作赶到,两个仵作检查了一番后对任原道:“回大人,这位女子死于中毒。”高衙内问道:“怎么中毒的?”仵作道:“从种种迹象来看……”高衙内火道:“你们别婆婆妈妈的行不?我问你们是怎么中毒的!”
仵作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任原道:“衙内问你们话呢,你们就不会长话短说吗?”一仵作小声道:“回衙内,初步判定这位女子死于服毒自杀。”
高衙内一下子默不作声了,心道:“她们还真能守节,林冲娘子和徐宁娘子竟然都死于自杀,到头来都弄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任原感觉到了些许警觉,问道:“衙内,徐府其他人都看管好了吗?”高衙内郁闷不已,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你都问富全吧。”说完闷闷回屋了。
富全道:“任大人,都看管的紧呢,不过现在没用了,人都死了。”任原道:“你真笨,若是徐宁的小子知道我们害死了他娘,长大后还会放过我们吗?你可别忘了,老子是梁山反贼,儿子杀人这些事情也做得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富全用手做了个砍头的动作,说道:“斩草除根!”任原点点头。富全道:“幸亏徐府现在还有人看着!”任原道:“下官不放心,现在想去徐府把那些人都抓起来!”
富全想想他说的是,带了几个人随了任原一起去徐府。
到得徐府大门,任原问道:“可有人进出?”守门的道:“回大人,除徐宁娘子派人送去太尉府外,无任何人进出!”任原心中略感放心,带了人进去。
富全看见众家仆还在,便道:“任大人,他们跑不了!”任原抓了个家丁问道:“你们家少爷呢?”家丁指了指平常徐晟住的屋子道:“少爷应该在里面。”
任原先在外面敲门,假意道:“徐少爷,你娘唤你过去。”半天无人回应,急忙叫两人把门推开,哪里还有徐晟的影子。任原心中暗道:“不好!不要叫那个小兔崽子跑了!”吩咐道:“给我四下搜搜!”
一帮闲汉搜了一炷香时间,没有找到。任原拔了身上的腰刀,指着一家丁道:“快说,你们少爷去了哪里!”那家丁战战兢兢道:“小人不知!”任原“嚓”的一声砍翻了一个,大声道:“你们快说,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众家丁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们实不知少爷去了哪里。”
原来廖三怕家丁中还有出卖他们之人,就带着徐晟悄悄的离开了。起初徐晟不愿意上车,直到廖三骗他说是去见他娘才得以离开。
任原吩咐手下道:“快叫捕头们全城搜索,有任何可疑的人士都带来见我。”
而此时廖三正驾着马车带着徐晟匆匆往城外赶,刚走得不远,一满身血污之人迎面挡住,道:“快!出城!”廖三定睛一看,却是牢中与他们有一面之缘的那人。廖三犹豫了一会,徐晟探头道:“廖叔叔,让他上来吧。”廖三悄悄地对徐晟道:“他可是被官府通缉之人!”那人道:“别磨磨蹭蹭了,我被官府捉拿,你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向你保证,我在你车上时,除非我先死,否则那些官兵动不到你家少爷。”
廖三见他似乎身怀武艺,又这么说,便道:“壮士,上来吧!”那人跳上马车,对廖三道:“我来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