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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谢琅华就要画好,她又吩咐春桃去多摘一些茉莉花来。
春桃摘了好多,递给谢琅华之后,看着她拿着茉莉花在画纸上涂涂抹抹,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她拧着眉头问道:“大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她虽然不懂画,可看着谢琅华所作的画,也知不过寻常,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几片绿叶,几朵白花,就是大小姐说上了天,她也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
谢琅华抬头看了一眼春桃,笑着说道:“无它,给我的画做个记号罢了,万一有人和我一样都画的茉莉花,也好区别出来。”
说着,她拿起画好的画,放在日光下,轻轻吹了几口气。
待颜料干了之后,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扭头看着春桃说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走了几步,谢琅华忽然对着春桃说道:“回头给我做一个茉莉香包。”
春桃点了点头,茉莉不过是寻常的花,也就是举手之劳的事罢了。
等谢琅华回到画舫的时候,别的贵女都到了,只剩下她姗姗来迟,好在王后娘娘并没有来,她也算不上失礼。
她一坐下,莫良辰便把头探了过来,笑着说道:“谢家姐姐,你画的什么花呀?”
谢琅华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谢瑶华,只见她又恢复那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的摸样,总好似旁人欺凌了她一般,她心中厌恶,垂下眸子,扭头对着莫良辰笑道:“画了几朵茉莉。”
“王后娘娘驾到!”就在那时,王后娘娘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画舫。
“参见王后娘娘。”在场所有人无不起身行礼。
“都免礼吧!”王后娘娘声音温和,动作优雅的坐了下去。
“谢王后娘娘。”所有贵女转身退回座位。
画舫中央摆着长长的桌案,一看便知用来放画的。
王后娘娘一一扫过在场所有贵女,轻笑道:“画可已做好,都拿出来让本宫看看,前三甲重重有赏。”
“是。”所有人不约而同说道。
由一旁的婢女将画平铺在画舫中央长长的桌案上。
鉴赏画作之上,自然不用王后娘娘亲自上场,宫中的画师随即上前,他眼神专注,看的细致,将所有画作,按照优劣从新排放了位置。
放在前面的自然是最好的。
因着画作之上皆有印章,一看便知是谁画的。
果不其然,谢琅华画的那副茉莉花被排在了最后。
见此,春桃一脸沮丧,连哭的心都有了。
可谢琅华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摸样,令得春桃越发悲恸。
“请王后娘娘过目。”拍好顺序之后,宫中的画师什么都没有说,只请王后娘娘过目。
他也知道今日是为太子选妃,因此并没有定下前三甲来,以便王后娘娘根据自己的心意,可稍作调整。
王后娘娘轻轻的点了点头,由着婢子搀扶,缓步朝摆满画作的桌案走去。
在场所有人皆站了起来。
谢瑶华知道谢琅华画的是茉莉,见她的画不出意料的被摆在最后,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
萧禾眼中也尽是嘲讽。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王后娘娘将所有画作一一过目,并没有做任何调整,她十分满意,看着在场所有贵女,笑着说道:“本宫宣布前三甲,分别是唐婉,宋思微,还有萧禾。”
这个结果,正是她心中所期盼的结果。
她声音一落,唐婉,宋思微,还有萧禾便站了出来,齐声说道:“多谢王后娘娘赞赏。”
三个人有着如花一般的容颜,出身高贵,行为举止得体大方,王后娘娘越看越是喜欢,她当下说道:“赐唐婉玉如意一柄,赐宋思微与萧禾玉镯一对。”
对于这个早已知晓的答案,谢琅华没有一点意外,她垂眸一笑,果然所有的一切都与上一世没有半分差别。
如此甚好!
那么明日的事也不会变了!
她相信赫连佑不会让她失望的。
“多谢王后娘娘。”对于这个结果三个人很是满意,齐声说道,脸上皆溢出一抹笑来。
“好,好,好……”王后娘娘看着她们三个人,连说数声好。
时间已经不早了。
王后娘娘稍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一场赏花宴完美落幕。
离开的时候,有人欣喜,有人愁。
一心想要攀高枝的,自然是要愁上一愁的,如愿以偿的自然是满心欢喜。
譬如萧禾表现最为明显,仿佛她已经是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女子一般,一副趾高气扬的摸样,满目讥讽的瞪了谢琅华好几眼,只差不顾身份上前羞辱一番了。
谢琅华只当没有看见一样,看都不看萧禾一眼,心中冷冷一笑,如今的高枝,焉知不是明日的炼狱。
今日笑的多欢喜,来日就有多痛苦。
莫良辰抬眸看了一眼萧禾,扭头看着谢琅华压低声音说道:“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看着就让人厌烦。”
谢琅华看了莫良辰一眼,慢悠悠的说道:“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谢瑶华跟着谢琅华身后,低低的垂着头,脸色难看的厉害,大约所有贵女中最伤心的便是她了。
没有攀上高枝也就算了,还声名举,落得个被人厌弃的下场,便连萧陌也当众与她划清关系,前路一片渺茫。
她都不知回去以后该如何对母亲开口。
“谢家姐姐,你马车毁了,还与我一道回去吧!”谢琅华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崔锦几步上前,看着她笑着说道。
她还没有开口,一旁的莫良辰便张口说道:“你若不嫌弃,也可和我同乘一辆马车,我送你回去。”
谢琅华看着崔锦与莫良辰,刚要说话。
哪知萧陌大步走了过来,他温柔的看着谢琅华说道:“琅华是我的未婚妻,送她回家自然是我的责任。”
谢瑶华就站在谢琅华身旁,可他却看都没看谢瑶华一眼。
谢瑶华目不转睛的看着萧陌,她凄楚一笑,抬脚上了马车,再不看萧陌与谢琅华一眼。
萧陌已经开口了,崔锦与莫良辰看着谢琅华相视一笑:“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路上小心。”谢琅华对着她们微微挥手。
崔锦已经上了马车。
莫良辰扭过头来对着谢琅华说道:“谢琅华,过几日你一定要来我们府上做客,到时候我下了帖子,你可不能不来。”
同病相怜总是容易敞开心扉。
“好。”谢琅华见莫良辰如此盛情,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良辰这才上了马车。
宫门口已经不剩什么人了,萧陌大步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谢琅华,轻声说道:“琅华就让我送你回家吧!”
崔锦与莫良辰皆以离开,谢琅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纵然她万般不愿与萧陌同乘一辆马车,可她必须赶紧回家,以谢瑶华的性子必会去老太太面前告她一状。
她可不能任由着她乱说一通。
谢瑶华的任务只是挑起事端,剩下的就交给她了。
在萧陌的注视下,谢琅华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陌今日表现的十分绅士,竟然主动为谢琅华撩起车帘,若非谢琅华有意避开他的手,他还想把她扶上马车。
春桃坐在车夫旁边,车厢内唯有萧陌与谢琅华两人。
两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尴尬。
对于萧陌,谢琅华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琅华,请你信我,我的心中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忽的,萧陌抬起头,满目深情的看着谢琅华,将沉默打破。
谢琅华看着他这副摸样,胃中一阵翻腾,险些一口吐在他脸上。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缓缓的垂下头去,仿佛还在置气一般,再不看萧陌一眼。
他在意的从来都只是定远侯府嫡女的身份,他会好心在这里等她,只怕是太子殿下说了些什么,她父亲手握重兵,太子殿下自然费心拉拢的。有她和萧陌这层关系在,便是她父亲不说*,在旁人眼中也与*无异。
萧陌突然伸出手来,不顾谢琅华的反对,一把抓住谢琅华的手,紧紧握在手中,满目深情的看着谢琅华一字一句说道:“琅华,你误会我了,我与阿瑶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待她好只是因为她是你妹妹,爱屋及乌罢了。”
谢琅华抬头看着萧陌:“真的吗?”
“嗯。”萧陌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很多得意,谢琅华一心痴慕与他,只要他愿意,随意说几句话便可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许是怕谢琅华不信,萧陌接着又道:“我回去就给母亲说,让她尽快把我们的婚期定下来,娶你过门。”
他双手捧着谢琅华的脸。
在他的目光中,谢琅华一笑,很是绚丽,她假意将头靠在萧陌胸前,喃喃说道:“表哥说什么,琅华便信什么!”
闻此,萧陌脸上笑容更胜。
谢琅华眼波一转,一脸慌乱的说道:“今日阿瑶回去定会找祖母告状,祖母若知道我在宫中说的那些话,定会惩罚我的,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会陪你一起回去,跟祖母说明白的。”萧陌随口说来。
谢琅华眼中一亮,轻声说道:“我就知道表哥对我最好了。”
她等的便是他这句话。
今日她便要将谢瑶华心中的梦全部击碎。
“参见睿王殿下!”王后娘娘一走,画舫只剩下几个侍女在收拾桌案上的画作,司马睿缓步上了画舫,画舫上的侍女一惊赶忙屈膝行礼。
侍女不过才收了几幅画,大部分的画作还摊在作案上。
司马睿一眼望去,抬手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所有侍女转身离开。
画舫上只剩下司马睿和的两个侍卫,司马睿粗粗的扫了一眼作案上的画作,便失了兴趣不在看,纵然这些画作很美,可也不过是些闺中女子所作,她们的眼界,已经决定了她们的格局,实在无趣的很。
他长身玉立的站在画舫上,衣袖翻飞,视线落在天际的云端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恁的冗长。
忽的,他身旁的一个侍卫,指着最后一幅画作,沉声说道:“殿下,你看。”
司马睿慢慢的扭过头来,看向那个侍卫,眼中带了些谴责之意,他们跟着他身旁数年,一向沉稳,方才怎地失了分寸,何事值得这般大惊小怪。
纵然如此,他还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张白纸上,寥寥几笔,画了几株茉莉花,画工说不上出彩,一般的很,可在这副画上竟有十数只色彩绚丽的蝴蝶翩然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