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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落荫层层,棋子黑白,说话声也随之响起;
“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盛京是走了一步好棋,那位暗中布局的能人天赋禀异,有指点江山之才” 胡梓轩说道。
胡家是应县大户,虽比不得范永金范家,但世代经商,在晋地也算是威望家族,同太原晋王府有来往,银两资助,取得牌匾,光耀门楣。
作为晋地最早走辽的商户,胡家和盛京的来往时间直追范家。和范家一样,以往的年份,各种盛京需要的物资都被胡家通过不同途径运送到了女真手中。
稍微的不同,也就是在京城的人情网络比不得范家,没有向盛京提供太多军事层面情报。
天启八年的商战胡家亦有参与,和所有商户一样,初始赚的金银满钵,但随后便在宋秦歌调度指挥的反击下元气大伤,胡家的精明就在于如同范永金一样最早撤出商市,整个晋地有上百户的世家或者破产或被查办,胡家、渠家有惊无险的躲过一劫。
原本以为这场大明朝廷介入的冲突因为关村之战和商市的反击而结束,却不曾料想到事情发展高峰迭起,顺天府兵仗局被炸毁,盛京出兵,朱由校驾崩,朱由检领军出击,而萨哈璘又在晋地风生水起,这让看惯了大风大浪的胡梓轩都有窒息感。
岳托兵败产生的忐忑有之,紧随其后萨哈璘便在晋西北斩杀了多名大明王爷,发展起数十万的流民并将不计其数的物资、钱财通过胡家等商户洗白后运送到盛京。
萨哈璘这一手让商场大佬的胡梓轩都拍案叫绝。
“拊天下之背而扼其吭”,这是对晋地战略地位的形容,晋地也被古人概括为“表里山河”。走南闯北,胡梓轩自然知道晋地大乱对于陕西及其京城的影响。
胡梓轩眼中,朱由检就是飞不过沧海的蝴蝶,盛京的皇太极则是展翅的雄鹰。
大明朝政腐败,积重难返,已经无药可救,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落日阳光下尚且不知道萨哈璘战事最终信息的胡梓轩感慨着盛京的惊天手笔。
其实信息已经传送到了应县,确切的说是没有传送到胡家。
从确定胡家、渠家开始,琮记便监控了两家行动,斩断了外界向胡家传送消息的通道。
“洛川的张存猛是扶不起的阿斗,如果没有张存猛的兵败,晋地兵力定然会冲破吉县黄河进入陕西,向西北发展,又是一个格局”
渠绩勋想了想,问:“此战有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渠公糊涂呀,晋地大乱,已经是立足于不败之地,盛京只不过是放一把火,让其燎原而已,就看朝堂如何应对”
“我等安全呢?”
“绝对安全,盛京的那位心思细密,哪能料想不到,没有后手?不过改日是可以走走太原向晋王府打探消息。看看年前的商市反击,掀起了多大的波澜,你我之上,还有大人物存在,尽可高枕无忧”
言落笑了笑,胡梓轩说道:“走棋,走棋”
两人如此言谈,管事从穿过宅院急匆匆而来。
有晋王府来人求见;
胡梓轩、渠绩勋面面相觑,得出相似的结论,晋中区域产生的大乱让晋王府失去了外地大量产业,王府派人是在四方‘化缘’,如果是这种可能,之前还筹算向晋王府打探消息,太原便来了人,是接近的好机会。
“来者几人?”
“三人”
“可有信物”
“不敢贸然查问”
“接引进府,盛情招待” 胡梓轩思索片刻后说道。
明明晃晃的阳光,方方正正的庭院,光线漏入房间在地面形成一道明暗分界线,一边是文无忌、陆仟及其早就抵达应县监控了胡家的孙莆,另外的一侧是胡梓轩。渠绩勋却是选择了回避,在偏厅聆听众人交谈。
文无忌打量着胡梓轩这个应县算是第一豪门的家族家主。须发半白,年轻时当是肃穆的国字脸,眉宇间有威严和沉稳,身形更有着北方人的厚重,单从五官分析,很容易让人想起德高望重,仪表堂堂等人的词汇。
胡梓轩也在审视着文无忌。胡梓轩是见过晋王,两万两的捐助得到了晋王府赠送的题字牌匾,但胡梓轩和晋王却是没有直接的关系,能搭上线的充其量也就是管事之类。所以对于晋王府人员,胡梓轩是陌生的。但文无忌却是那种一眼就可以给人难以磨灭影响的人。军人的作风浸入了骨子里,步伐笔挺,背手如松,气质如山,外加朱由检改制以来长期的长处,渊渟岳峙的气度在胡梓轩眼中便是久居高位的王者之风。
文无忌没有自报家门,但对于晋王府的身份,胡梓轩此时已经深信不疑。
看着眼神间有结交、兴奋神情一闪而过的胡梓轩,文无忌也感叹着。
对于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审讯、逼问,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压力,也无需黑暗压抑的环境。开门见山,近乎就可以得出结果。
文无忌详细了解过胡梓轩资料,世代本本分分经商,到了胡梓轩一代,上,朝政混乱,下,天灾连连,官员结党营私,初始同女真的贸易也是限制在商业层面,减慢的却夹杂了太多了政治性东西。所以文无忌思索的也就是事情结束如何处理胡家。
直接交由朝廷处理或者是玩一手金蝉脱壳,将胡家纳入琮记当中。
不知道文无忌具体身份,胡梓轩没有冒昧开口,所以打破沉默的是文无忌。
“你就是胡梓轩”
胡梓轩愣了楞,对方开口不符合常规,似乎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正是?”胡梓轩施礼。
“王爷安好?”胡梓轩谨慎的探问了一句。
文无忌笑了笑,如春风拂面,令紧张起来的一点许微气氛一扫而光。
语调不高,文无忌平平陈述;
“胡老爷是商人,商人逐利,所以我们便直接进入话题”
文无忌如此言语更加印证了胡梓轩之前猜测。对方就是为“化缘”而来。
“好,胡某也是不喜欢兜兜转转”
“吉县发生了匪乱,胡老爷是知道的”
胡梓轩点头,内心却已经在盘算此番晋王府所需要的银两。
“略知一二”
“胡老爷略知一二,我便说说详情”
文无忌如此说的的时候胡梓轩本能的专注了起来,偏厅偷听两人说话的渠绩勋屏气凝神。
“吉县发生匪乱,并发的还有被煽动流民对普通百姓生活的冲击,短短一月时间,流民、匪军冲击了晋中为主多处县城,冲垮朝廷军队,造成了不计其数的人员伤亡,生灵涂炭,匪军主谋及其同党其罪该凌迟处死”
胡梓轩内心颤抖了一下,“是其罪当诛”
文无忌点头:“匪军如今已经兵败,对方巢穴吕梁山寨被朝廷精锐军队铲平,缴获物资无数”
“啊,杀的好,杀的好” 胡梓轩身体一震,大吃一惊,随即却又天衣无缝的应变。
内心有个声音如雷鸣,“吕梁山寨被朝廷大军摧毁了?”
“吕梁山寨缴获物资、俘虏无数,匪军作乱已久,仅仅是从汾阳王府邸取得物资便是金山银山,但清点物资,却发现大有出入。”
胡梓轩聆听姿态,内心却已经隐约意识到不妙。
“物资中朝廷是搜寻到账册,适才知道有近三分之二物资被匪军运送到了代县、应县等区域出手,所以朝廷安排人员查询,顺腾摸瓜,知道这些物资不断转手进出商市之后最终以钱财、其他物资的形式流通向女真境内,而且此战经证实所击毙人员中有大量女真好手,所以晋中区域看似性质寻常的匪乱实则是女真策划的一场阴谋”
胡梓轩冷汗涔涔;
“也就在这个期间,吕梁山寨中自格杀的匪首之身搜寻出一分名单”
感觉身体的表里两侧被狠狠的撕扯着,胡梓轩胸闷气短,勉强保持镇定。
“胡老爷可知名单中记载的是什么?”
“愿闻其详”
“是私通女真的晋地商户性命”
胡梓轩面色一变,心想,“王府莫非怀疑我是同匪军有关联。或者名单中有自己名字”
文无忌起身,踱步到窗前,又靠近向偏厅方向,一步一步,像是踩踏在胡梓轩心坎上。
“介绍一下,姓文,名无忌,并非来自太原,借用晋王府名义,是不想吓着胡老爷,来自京城”
顿了顿,文无忌说道:“承蒙皇上恩宠,特封少师”
陆仟很拉风的将朱由检御赐题名破虏刀漂亮又带着杀气的拔出。
御赐宝刀,朱由检题字,胡梓轩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地。
文无忌感叹一声,“大树底下确实好乘凉”
“应该已经猜测到了,搜寻出的名单当中是有胡老爷名字,还有晋地名门望族,商市新贵其他人员”
渠绩勋彻底意识到不妙,人出偏厅直接走后门想着溜之大吉。
出门,前行两步,酒肆中两名琮记好手疾步而出拦在面前。
“完了”
头晕目眩,渠绩勋萎顿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