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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子衿回到了东方,因为她还要兑现与中行归尘的承诺,帮助东方统一世界。
时隔五年,蓝子衿再次来到东方王城,她率先来到了千风宫,西门乌雅的美貌早已消失。
见蓝子衿来,虽然她对蓝子衿的失信心有不满,但还是笑脸迎接,因为五年前蓝子衿帮她恢复过美色,她已经尝到了甜头。
蓝子衿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道:“接着。”
西门乌雅跪在了地上,仰头接蓝子衿手中的鲜血,这一幕恰巧被前来请安的东方明哲看在眼里。
“母后!你在做什么!”
东方明哲跑了过来,西门乌雅将那滴血咽下,瞬间就恢复了年轻时的样子。
“多谢魔王。”西门乌雅道。
“我的东西呢?”蓝子衿问。
“在这里。”
西门乌雅将那个白瓷瓶给了蓝子衿,蓝子衿接过以后就离开了。
“阿衿……”
东方明哲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回忆起当年和蓝子衿之间经历过的一切。
“哲儿,上次母后跟你说的那几位姑娘你喜欢哪一个?”
西门乌雅站在镜子前,一边欣赏着镜中的自己,一边问。
东方明哲对西门乌雅的这幅面容非常不适应,也很反感,直接离开了千风宫。
“哲儿……你!你给我回来!”
东方明哲走在御花园,恰巧又看到了蓝子衿。
他的父王东方洛宇将蓝子衿搂在怀里,蓝子衿也很自然的靠着她的肩膀。
“洛宇,我……”
“子衿,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回来,你很高兴吧。这二十多年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洛宇,宣战吧。我要履行对师父的承诺。”
东方洛宇松开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东方国的储备不足,我不能压榨百姓,在此基础上强行和南宫开战,况且我也没有和南宫开战的理由。”
“理由,还需要理由吗?你知道我听说了什么吗?途径南宫时,那些怨灵在中空徘徊,诉说着南宫誉的暴政!南宫誉当年为了迎娶西门黛琳,大兴土木修炼宫室,南宫百姓有苦难言,凡有怨言者全部流放,他们死的死,逃的逃,伤的伤。这几年,南宫誉从来没停止过征兵,军队扩充几十万,甚至连四五十岁的百姓都被抓了壮丁!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是他,我是我,他为君不仁,我不能这么做。这些年来,有许多难民从南宫逃往东方,为了这些难民东方国早已入不敷出。现在国库空虚,已经没有能力支撑战争了。”
蓝子衿沉默,她确实没有想这么多。
“那,我们还需要多少年?”
“至少五年。”
“好吧,我帮你。”
“你怎么帮?”
蓝子衿转过身去,看着满树红花。
她当然有办法,怨灵哀嚎,百姓穷困,天不假年,东方国有太多的怨灵,她只需要解决掉谢谢怨灵,就可以让这片土地恢复生机。
“我能让东方国的土地恢复生机。”蓝子衿道。
“怎么做?”
“这你就不用管了。”
说罢,蓝子衿纵身跳入上空回到了东方王城边郊的东荒山。
此地,她已经五年没回来过了。
将白瓷瓶取出,蓝子衿放出了瓷瓶内的灵魂,但是她没想到西门乌雅已经收集了这么多。
上百个灵魂飘在空中,赤夜食用了几个之后就躺在了地上,她只好将拿着灵魂又收了回来。
“赤夜,饿坏了吧,好好休息。”
蓝子衿抚摸了一下赤夜头顶的毛,赤夜哼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看来是真的吃撑了。
没过多久,赤夜突然就站了起来,扑腾了几下,魔力恢复到了极致。但它此时双目流出红光,看来是魔力外泄,它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赤夜!”
蓝子衿高喊了一声,可赤夜已经失去了理智,朝着空中飞奔而去。
“这家伙……”
蓝子衿摇了摇头,想必它发泄完就会回来了。
此时,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汇聚魔灵。
吸收魔灵不仅可以让魔道中人增强魔力,更能让魔灵的阴气远离它所徘徊的土地,倒时那片土地就能恢复生机。
蓝子衿从来不屑于这么做,也不想通过杀人放火来增强自己,但是现在,为了东方国,为了天下百姓,她要学着王权御天和楚凝儿,汇聚这全东方的魔灵。
蓝子衿闭着双眼双手掐诀念起咒语,周围微风四起,她的红发在微风里飘扬。
咒语念完,东荒山的山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蓝子衿缓缓睁眼,随后手指向漩涡处,对着天空道:“尔之魔灵,听我号令。聚集东荒,与我共生。”
“尔之魔灵,听我号令。聚集东荒,与我共生。”
“尔之魔灵!听我号令!聚集东荒!与我共生!”
三次呼唤,东方各处的魔灵全部汇集过来,风越吹越大,蓝子衿就在原地打坐,静静等待。
这一等,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她必须努力回想那些让她伤心难过的事,而且还要刻意回避她美好的记忆。只有这样做,才能整合她的怨念。
最后,她以身心憔悴,东荒山的山顶被旋风团团围住,她所处的这个地方,没有一丝的风声。
回忆里,有丧子,有失宠。
有背叛,有离别。
有决裂,有失望。
有恐惧,有决绝。
全都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当时的很多感情,她都快忘却了。
她记得十五岁时,她清湖水畔,在清澈的湖面上翩翩起舞,不小心落入水中,南宫誉匆匆赶来。
她记得十六岁时,南宫飘着白雪,她和南宫誉在大雪中离别,手里握着南宫誉给的那方玉佩。
她记得东方王宫里,东方洛宇抱起喝醉的她,往寝殿里走去,那年恰逢初春,万物还在沉寂。
她记得荷衣为了保全她的性命,被北冥依依灌下七日绝命酒,死在了她的剑下。
她记得东方洛宇濒死之时那苍白的脸旁。
她记得芙裳,记得晚晚,记得她的哥哥蓝致远。
她记得东方洛祺无数次保护过她,他们一起征战沙场,同生共死。
她记得东方洛祺死在他怀里,眼中没有哀怨,只有爱怜。
这就是她的一生。
无数魔灵涌入她的身体,她的力量增强了,怨念也是。
这片土地下起了雨,浇灌,淹没……
“衿儿……”
雷雨声中,掺杂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师父,我好累啊。”
蓝子衿闭着眼,她的痛苦全部涌现,几乎快要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中行归尘缓缓靠近,蓝子衿能感觉到在他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无限灵力。
“你现在想做什么?”中行归尘问。
“想杀人。”蓝子衿答。
“之后呢?”中行归尘继续问。
“不知道。”蓝子衿答。
她的怨念没能得到压制,这么多魔灵的不甘和折磨全都堆积在她身体里。
何为魔王?
魔王就是占有了魔灵的执念,让那些魔灵得到了解脱。
魔王就是独自一人承受这世间绝大部分的痛苦,然后将自己封闭起来。
何为圣士?
圣士就是吸收这世间的灵力,让自己长生不老,然后拯救世人。
同是拯救,一个是魔,一个是圣。
“师父……我现在收回我的请求。”
“哪个请求?”
“不让你杀我的那个请求。”
“知道了。”
中行归尘走到蓝子衿身边,抱着她落寞单薄的身体,手轻轻抚着她的红发,为她吟唱古老的歌谣。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师父,多抱我一会儿,我心里难受。”
蓝子衿轻声哀求,中行归尘沉默不语,只把手臂搂的更紧了些。
“师父……要衿儿,做你的女人吗?”
“衿儿如何能做为师的女人?”
“师父对待衿儿,是单纯的师徒之情吗?”
“若是单纯的师徒之情,怎会有那一昼一夜。”
“有了那一昼一夜,师父可欢喜?”
“衿儿……”
在风雨中,中行归尘松开手,在蓝子衿的额头落了一个吻。
“师父……是不肯的。不肯放弃一切,跟衿儿在一起。衿儿只能等,衿儿不想孤单一人。您说,衿儿会获得幸福吗?”
“我……我不知道。”
“师父将中行洛褀培养成了圣士,就是为了让他和衿儿再没有任何可能,对吗?”
“不是。”
中行归尘看着一串串水珠从蓝子衿的睫毛旁滑落,他抚摸着蓝子衿的脸颊,在她的红唇点了一个吻。
“衿儿,你受苦了。”
“师父此言,是在可怜我?还是……还是安慰?”
“都不是。是我以后再也不能做的事。”
蓝子衿仰头看着中行归尘,一言不发。她想永远记住这一刻,永远记得自己的心。
“你是谁?”中行归尘问。
“我是蓝子衿,北冥的相女,太圣山的圣士,中行归尘的女徒弟。”
“记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