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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怀里的紫衣人儿蓦然抬起头,看往阿九的目光是惊讶,迷惑的。
阿九自然也看见她哭红的双眼。
李衍有些尴尬地轻咳两声,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目光闪烁。“阿九,你介不介意我纳妾?”
阿九有些慌乱的倒退了小半步,却被落桐扶住了身体,她低头看向自己突起的小腹,声音沉沉,“自然不介意,相公喜欢就好。”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她万万做不得这惹人厌怨的小气女子。
“那十日之后,我会接凝霜进门。”他的目光,从阿九肚子上移到那颗泪痣上。
“相公,其实你回来很久了,是吗?”
他似乎从没见过阿九发火发怒的模样,她对他而言,就是一汪永远平静的清水,就连他要纳妾,她都能安然接受。所以,他说了句足够让他后悔终生的实话。
“半月有余。”
心里的弦,蓦然崩断。原来竟是这样。
阿九有着片刻的失神,随即转身离去。
凝霜因是做妾,并未风光大娶,只是进门以后,李衍便夜夜宿于她房中,不曾歇在阿九屋里过。虽说阿九是有五月的身孕,不宜相侍,可在下人口舌纷杂的议论中,面子到底是过不去。
阿九近来身子不大好,大夫也来看过几次,当面说是心中抑郁成疾,可随后又被请进李衍书房里,说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那日,李衍喝了酒,脸色潮红地推开阿九房门,瘫坐在她那贵妃榻上,一手固执地拽着阿九的手却又什么也不说,另一只手想要去摸她鼓起的肚子,没碰到却已停在半空,眼眶泛红。
阿九怕他醉酒头疼,有些吃力地半弯下腰去为他按拿,两人贴的很近,灼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周围空气温度迅速升高,令她心跳急促,刻意挪开眼不去看他。
“阿九,不要恨我……”他那深邃有神的眼睛微眯,透着些不清醒的迷离。
阿九挣脱他的手,定定的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再也抓不到阿九的手,便又连续唤了好几句阿九的名字,最终沉沉睡去。
怀有身孕总会比常人容易累,加上她体虚,伺候好了李衍,自己也跟着躺到床上。
翌日她醒的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早,迫不及待地睁眼朝美人榻上望去,早已人去榻空。
原以为,从昨夜他对她的呼声来看,至少也是有些情分的。
落桐慌慌张张来报,二夫人凝霜有孕了,公子听闻消息便急匆匆赶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是片刻不离身。
为何,同样是有身孕,她却只能一个人背负,五个月只能得到夫君的一句安好,却不得见上一面,而凝霜,究竟是哪里比她好?
即使有着李衍的日日相陪,初孕的凝霜显然情绪很不稳定,连大夫都直言保胎困难,三天两头的不知换了多少方子。阿九一直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甚少外出,自然不会前去凝霜屋里探望,也见不到曾经令她朝朝暮暮念想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