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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经理举起两手做了个向下压的动作:“请大家静一静,欧总来给大家敬酒了。”
程虞看见尤山湖领着那个在台上讲话的秃子进了餐厅。
一进门,尤山湖就嚷道:“各位记者朋友们:欧总,我们敬爱的欧老板来给大家敬酒啦。”
欧总还是一副很夸张的表情,他大踏步走到大厅的中间位置,朝四周鞠了一圈躬,这才端起酒杯说:“我代表温泉小镇的全体股东欢迎各位记者的光临,也感谢各位记者多年来对欧某的支持和帮助。下一步,欧某还要推出几个有特色的楼盘,为瀛洲市的建设和发展尽一份力。好了,记者朋友们,让我们干了这杯酒!我的所有心意都在这杯酒里了。祝大家吃好喝好!”说完后把一杯红酒一饮而尽。尤山湖立即鼓起掌来,记者们也跟着鼓起掌来。
尤山湖跟旁边的几个记者也碰碰杯,把杯中酒喝了,又陪着欧总回到纽约厅。
赛婵娟压低声音对程虞说:“这个欧总可不得了,很有钱的。是温泉小镇的大股东。那个尤山湖,就是靠给他搞策划活着。”
旁边一个男记者听见了,回过头来对赛婵娟说:“你不知道吧,欧总有个弟弟,比他还厉害,不仅公司做的很大,而且经营的都是些什么洗浴、娱乐、典当、房地产等暴利行业,据说他这个弟弟是道上的大哥,黑白通吃的。”
赛婵娟看了那个男记者一眼:“这个我怎会不知道?我还知道,这兄弟俩并不和睦,他俩是同父异母兄弟。所以,哥哥一直在外面发展,弟弟在村里发展。现在他弟弟还通过竞选当上了村居主任,更是大权在握一手遮天了。”
男记者佩服得连连点头:“还是婵娟美女厉害,消息灵通啊。”
赛婵娟说:“那是。”然后又转过来对程虞说:“程,你酒桌上要学着主动一点。你要向刘大锤学习,还有咱的副总编田上进,田总这段时间被调到党校学习了,据说可能要提拔。田总和刘大锤都是社交型的,到哪儿都有朋友,到哪儿都能吃得开。你可不能跟肖明敏学,肖明敏就是个儒生,黏黏糊糊就知道让我们写稿子,拉广告搞创收这些事还得靠田总和刘大锤。最次,你也得学学朗科发,这个朗科发整天泡在几个老板的办公室,成了这些老板的御用文人。所以,朗科发每年都能完成创收任务。这年头,能写稿有啥用,能拉来广告才是真本事。把真金白银拿回来,领导立即对你另眼相看。那个陶虹,至今没弄明白,还在拼命写稿,也就雷总欣赏她。”
程虞听赛婵娟絮絮叨叨说着,虽然酒喝的并不多,但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好不容易挨到宴会结束,程虞跟着赛婵娟走出餐厅,看见欧总等正在门口送刘大锤等人。赛婵娟拉着程虞小跑着上了车,急匆匆发动起车子,把车开到刘大锤跟前,摇下玻璃来朝刘大锤笑笑。门童给刘大锤拉开车门,刘大锤上了车和欧总等挥手告别,赛婵娟和程虞也跟着挥挥手,欧总等人渐渐淡出了视线。
刘大锤明显喝多了,浑身散发着酒气。说话的声音也高了很多:“娟子,这趟没有白跑啊。尤山湖答应给咱投五万块的广告费,做一个整版。不容易啊,这是中午五杯白酒换来的。”
赛婵娟恭维道:“刘主任是高手啊,佩服,佩服。”
刘大锤摇摇头:“今非昔比啦,要是在五年以前,这样的大项目还不在都市报投个百八十万的?现在投个三万五万都他妈这么费劲。以前都是那个尤山湖求着咱,现在呢,尤山湖倒成了香饽饽,媒体都上赶着找他了。真是这世界变得快,不是我不明白啊。”
赛婵娟说:“真是不容易啊,如果不是刘主任您亲自出马,别说五万,五百也没有啊。”
刘大锤说:“所谓能者劳,智者忧。人家就管着在家喝喝茶看看稿子,不也照样当官做老爷?咱就是个劳碌命啊。”
程虞也能听出个画外音来了,这应该是对肖明敏表示不满了。
赛婵娟说:“刘主任,也别这么说,同志们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记得你做的贡献呢。”
“同志们记得有鸟用?要提拔重用还不是一把手说了算?”刘大锤说到这里顿了顿,感觉当着程虞说这些心里没底,谁知道这个程虞跟雷鸣是什么关系呢?
刘大锤话题一转,问程虞道:“小程,今天的活动你觉得咋样啊?有什么感想?”
程虞一听,这是考我来了,忙坐直了身子答道:“刘主任,活动非常圆满成功,我觉得主办方还是很尊重媒体的,虽然大家都说传统媒体衰落了,但我觉得,只要我们把内容做好了,照样还是有优势的。”
刘大锤点点头:“不错。这媒体吗,就看让谁来做了。无论怎么变,企业还是需要媒体给他们吹喇叭抬轿子装门面。只要我们能够提供良好的服务,总能挣到钱的。”刘大锤的舌头有些打卷,明显是酒意上来了。
程虞觉得刘大锤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里。
赛婵娟说:“刘主任,后面有靠枕,你休息一下,眯会眼吧。“
刘大锤说:“好好,我眯瞪会儿。娟子,你把车开到造锁厂大院门口就行,我在那里下车。“
赛婵娟说:“好嘞。“
刘大锤说睡就睡,立时车里鼾声如雷。
听着刘大锤的鼾声,程虞心里也在翻腾。难道自己梦寐以求的这份工作,现在竟然滑落到如此地步?铁肩担道义,妙手着文章。这是记者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为什么刘大锤却把记者当成了给老板们抬轿子的轿夫?
还有赛婵娟推崇的朗科发,整天围着老板转,成了老板的所谓御用文人。这样做法,算是一个真正的记者所为吗?
好在还有陶虹这样有理想有情怀的记者,还有雷鸣总编这样坦荡正直的领导。
车子缓缓在造锁厂大院门口停下了。赛婵娟喊着:“刘主任,到了。”
喊了多次,刘大锤总算醒了过来。程虞下了车给刘大锤拉开车门,把刘大锤搀了下来。刘大锤刚下车还晃晃悠悠的,程虞就怕他一下子倒下去。可是刘大锤晃悠了几下,居然站稳了。
赛婵娟也下了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礼品袋,对刘大锤说:“主办方给的礼品,两瓶干红。”
刘大锤摆摆手:“你们拿去喝吧,我家里这东西多的是。”
赛婵娟说:“我们也都有,一人一份。”
刘大锤接过去:“那好,我回家了。你们上车走吧。”
赛婵娟说:“刘主任,你家在附近吧,你喝这么多,我们还是把你送回家吧。”
刘大锤连连摆手:“不用,你看,我现在清醒得很。你们赶快上车。”
赛婵娟问:“真不用啊?”
“真不用。”刘大锤连连摆手不耐烦的样子。
赛婵娟说:“那我们走了。”对程虞使个眼色,先上了车。
程虞对刘大锤说:“刘主任,那我们走了。你自己能行吧?”
刘大锤说:“放心吧,我很行。男人吗,不能说自己不行。”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程虞上了车,车子启动起来,刘大锤站在那里,在视野里越来越小。令程虞不解的是,程虞看到刘大锤突然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拉着刘大锤向与自己相反的方向开去了。
朱谷立这几天总觉得七上八下的。
自从虞三多告诉他童童就是虞小龙之后,他心里就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因为虞小龙他爹,当年他怎么也不会落到那么惨的地步。没人的时候,他常拿出女儿的照片看看,女儿的百岁照虽然都有些发黄了,但他仍然视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女儿啊,你在哪里呢?
当年朱谷立也参与了杀害虞小龙父母的案件,不过他只是负责望风。那几个主犯落网后很快把朱谷立供了出来。正赶上严打,结果,四个主犯被判死刑,朱谷立被判9年有期徒刑。
朱谷立被抓后,他妻子已怀孕,等朱古力被宣判时,女儿已经出生。在女儿过百岁后的几天,他在狱中收到了妻子的信。
信中说:谷立,见字如面。本来打算女儿百岁后去监狱看你,但前些天听一个姊妹说,现在有个到韩国打工的机会,你也知道,咱家没什么积蓄,孩子出生后,又花了很多钱。我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决定和他们一起到韩国打工。
可孩子怎么办呢?你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孩子的爷爷奶奶都重病在身,自身难顾。我娘家更是指望不上,我是从小就跟着村里的大人出来打工度日,老家穷得叮当响,几个弟弟都穷的娶不上媳妇。这种情况,我想还不如把孩子送给一个好人家。
我也不舍得啊,可怎么办呢?娘俩总不能一起饿死吧。
我把孩子送出去三次,第一次被一个捡破烂的捡到了,我看他太穷,就冲出去把孩子抢了回来。第二次被一个讨饭的捡到了,我又冲出去把孩子抢了回来。第三次,我想如果还没有好人家捡到孩子,我就把孩子抱回家。
但是,一个五十多岁打扮时髦的女人发现了孩子,她把孩子抱走了。我跟着她走了很久,她回头看我一眼,我觉得这个女人挺面善的,就悄悄回家了。我想,这就是命吧。
我把你给我的结婚礼物,那个漂亮的金项链挂在女儿的脖子上,心形吊坠上刻了一个朱字。如果此生我们还能见到孩子,这个就是信物。
我马上就要去韩国了,心乱如麻。我们这次去打工,不是通过正规渠道,据说有很大风险。但为了生活,再大的风险我也要去闯一闯。
随信寄去女儿的百岁照。再见了。妻字。
这封信朱谷立当年在监狱里看一次哭一次,眼泪把字迹都打模糊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早日出来,出来后一定要混出个样子。一定要找到妻子,找到女儿,让她们过上幸福的生活。
就在这时候他认识了欧丕强。欧丕强因寻协滋事致人重伤被判十年徒刑,和朱谷立关在一个监舍。两人一见如故,很快成为难兄难弟。说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有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