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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丈夫的事后,她又开始恢复大门不出的状态,哪怕是最出名的戏园子来了,也不能将她吸引出家中。
不过有一天,婢女急匆匆的回家,道小公子把人打了。
良童打的是鱼贩子家的孝,两人也不知怎么的就在街头扭打,不仅撞坏了别人家的摊子,还各自带了伤。
良童尚好,只脸上蹭了一层皮,另外那孩子被打得眼眶乌青,牙也掉了一颗。
孩子的娘彪悍,拉着孝在别院门口骂,人人都知道这里面住着可怜的寡妇,路过难免帮着说一两句,那孩子的娘可不饶。
婢女依照穆梳的吩咐去请穆夫人,正巧陶先礼在后院帮忙,没听见街前的声音,一听如此,放下手中的活,随着婢女出了门。
他彪悍得很,骂起人来也不管对方是男人女人,直把人骂得哑口无言。
穆梳赔了些银子,那人才带着孩子讪讪离去。
陶先礼等人散了才与穆梳搭话,道以后若是那人还来找麻烦,就让婢女去喊他。
穆梳不回答好,也不说不好,只让良童道谢,带着孩子进屋去了。
隔天,良童一从私塾出来,就见院门石狮子嘴里放着一只木头做的狮子。
陶先礼现身,把狮子捞出来递过去,“昨夜挨罚没有?”
良童老实交代,跪了半个时辰,还被勒令十天都不许出去玩。
“你娘虽罚你,可也心疼你,不信你晚上睡觉瞅瞅,说不准她趁你睡觉时给你上药哩。”
良童把这话记了,晚上还真撑着假睡,夜晚时,娘亲果真和婢女悄悄进了屋子,拿药膏帮他擦脸,娘亲还揉了好一会他的膝盖。
此人有如神算,良童心里想。
又一日,他过于调皮,与伙伴打碎了夫子的砚台,担心回家后受罚,就和伙伴迟迟不敢归家,想起还有一人可以帮忙,便跑到陶先礼家中。
陶先礼在街尾盘下了两户,合并成一户,也有一些小钱,还雇佣了两人帮着跑生意。他留了良童几人,带着去烧鹅铺子吃了一顿,遣那些顽童回家,带着良童去了别院。
老妈子正在门口张望,吃饭时间已到,还没见人影,见小公子回来了,赶紧把人拎到身边来,又知陶先礼是与穆家很熟,两人还聊了几句,听说穆梳一直睡不好,隔天陶先礼就悄悄将老妈子找出来,给了一包药让她煎水给穆梳饮,给了银子封口,交代可不要把自己供出来。
老妈子有银子赚,何乐而不为,之后倒是又收了几次好处,偶尔也将夫人的情况告诉陶先礼。
这一日,因快到端午,陶先礼拿了好几份点心,道是别地方的特产,拿来给穆梳尝尝鲜。
“莫说是我送的。”
“那可是放心吧,这么久了,夫人都没发现过呢。”
两人说的话被来找人的张小喜听了个正着,她并未现身,只是在拐角处看着陶先礼。
现在已经有人称呼陶先礼为老爷,她就曾亲口听过,也知此人此时再不是以往的穷小子。
等陶先礼离开后,她才敲门。
她今日来是为了当日穆梳的承诺,那日在乡下,堂姐曾说,若是有朝一日她成亲了,可以帮着物色一个铺子。
再说这话显然不妥,她也怕勾起堂姐的伤心事,可除了堂姐,也没人能帮这个忙了。
听到她与阿宽准备成亲,穆梳主动提起铺面的事,她只觉得堂妹的事能定下,一直留意着好铺面。
“铺子主人年轻时受过穆家的恩,都知根知底的,买了定不会诓你们,若是不够,来我这拿,就当是给你们的贺礼。”
此番前来,张小喜还有些忐忑,但走出门时,却深深感激着堂姐,又怜悯着堂姐的不幸。
别院里真凄凉,总是安安静静的,诺大的院子也看不见几个人,婢女们连走路都是轻飘飘,一点男人气都没有。
想到以往意气风发的堂姐,她不忍掉了一通泪。
刚出了一条街便看到阿宽坐在牛车上。
“不是让你在城门口等?”
“到城门不还是得走一段路?我在这等,你少走些。”
张小喜坐上牛车,看着阿宽的背影,现在她还不喜欢这个男人,听了贴心的话也只是高兴,但并没有颤栗的感觉。
她还记得陶先礼第一次到家中来,走进屋内与自己对视时的眼神。但这不是问题,喜欢与否并不妨碍嫁给他,且目前看来,这个男人还不错,以后家里的财政大权也是归自己管。
于是,她又忍不住想起那苦命的堂姐,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这以后几十年该怎么过。
无形中的,张小喜笃定堂姐不可能再和陶先礼有任何瓜葛,这让她隐约有一些欣慰。
她越想越多,直到记起一件事,“你与那个阿牛可熟?”
牛车一个踉跄,鞭子不慎重重落到牛身上,惹得牛嚎了几声。
阿宽没回头,又坐正了姿势,回答的声音像含着口水,“见过几次。”
张小喜的心里腾升出一股疑团,从陆家公子死后,她一路见证到今日,每时听得人们说起这事,心中就隐约的觉得不对劲。
陆公子的死,看起来理所当然,毫无破绽,甚至连从京城来的人,都相信了他是被仆人谋财害命,也有人曾经传闻看到阿牛逃亡西边做了流寇,官府至今都未找到囚犯,百姓已经逐渐以往这悲惨的事情,但一想起,就是有些奇怪。
她轻轻的,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陆公子,真的是被阿牛杀死的吗?”
这一次,阿宽没有回答,他只是挥舞着鞭子,把牛身上苍蝇赶跑,身子随着车轮的晃动左右摇摆着。
有一老妪在卖花生,他给张小喜买了一些,两人的话题又扯到了铺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