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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一张昏黄的网,悄然撒落,笼罩了大地,覆盖了人心。
端木兰自行进了内院,晚膳还给我们热着,我吩咐其月张罗宫人将众多赏赐归置好,又吩咐人给端木兰送饭,便自去用膳了。
扶柳听到了金银声就像是闻到了肉香的狗,一溜烟地跑了出来。
“阿七我看近日府上人多事多,实在是缺个管家打理啊!”
“你是看到财多钱多了吧?本来我觉得这个管家非你莫属,不过你近日需要闭关搞研究,我看还是让其月当好了。”
扶柳义正言辞道:“其月可不是合适人选,你今天让他当管家,明天他就能把府里东西输得一干二净!而且……我的研究已经搞定了,只不过结果和当初的设想有一点点小偏差……”
我安慰道:“是乾坤袋减重减得不明显么?没关系,循序渐进!”
“不是,恐怕增进不了了。”
“东西一进去就感觉不到重量了?简直是完美啊!”
“呃……也不是,你若答应我做管家,我可以把新品借你玩两天!”
本来管家就非扶柳莫属,他可是很有理财经验的,之所以和他博弈就是想捞点好处,好处既得,我便答应了他。
扶柳兴高采烈地丢给我一个小袋子,我迫不及待地想试验一番,可怎么都打不开。
扶柳满脸都写着“奸计得逞”四个大字。
“这是怎么回事?”
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与我拢起的眉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嘿嘿,这个是我的减重乾坤袋的第一代研究成果——口令乾坤袋!没有特定口令是打不开的!”
我感觉我的眉头皱成了“山”字:“这和减重有毛关系!”
“这是我潜心研究减重的结果!只不过和初心有些小小的偏差,不是早和你说了吗?”
这哪是小偏差?分明是南辕北辙!
我眉间的“山”瞬间垮塌,带上适当的讨好,问:“那这个口令是什么?”
扶柳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一告诉你,你就又占为己有了!”
我恍然大悟:“所以,这是专门用来耍我的?”
“也不是啦,本来我是一心研究怎样改变乾坤袋里物体重量的,经过我不懈努力,百番试验,最终变成了这样,可能是我心里对于有借无还的行为怨念太深导致的,这也不错,再也不用担心某人借了不还了!”
“除此之外有屁用?”我嫌弃地丢回给他。
扶柳依然做着他的发财梦:“我想好了,要把口令乾坤袋开发成一个防盗系列产品,一重口令售价一万两,二重口令售价两万两,三重口令售价三万两!”
“傻子才会买!盗贼打不开不会用剪刀剪开吗?”
我发誓,我这绝不是酸葡萄心理。
“是哦!是谁发明的剪刀专门和我作对?”
“人家的发明比你的有用多了。”
打破了他的发财梦,他将算盘打到了我头上:“卖不出去没关系,反正你任命了我当管家,人间真是富庶,这么多宝贝能顶上整个修罗山的金银财宝了!”
“你要是敢把东西藏到你的口令乾坤袋里,我就把你所有袋子都剪了,再扒了你的皮!”
“阿七你好色情哦~”
果然妖精的衣服都是皮变的……
如果他不是蛇精而是狐狸精,脱光了岂不是血淋淋……
思及此,我心中犯呕,任何佳肴都难以下咽了。
我吩咐人撤了膳席,端木兰的小丫鬟跑了过来。
“公爷,夫人只顾喝酒不吃饭,您去劝劝她吧!”
我来不及和扶柳解释,就和小丫鬟转去内院。
端木兰就坐在屋檐下的长廊上,廊下堆着十几个酒坛子,她这小小的身躯是如何装下这么多酒的?
她全身不知是被酒还是汗浸湿了,亦或是泪?
我问丫鬟:“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丫鬟欲语泪先流:“奴婢也不知道,自从夫人从宫里回来之后就这副样子,不停地让人给她拿酒,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让你拿你就拿啊?”看着丫鬟委屈的样子我也不忍心责备,“罢了,你去烧一壶醒酒汤,再准备一盆洗澡水……”
看她喝了这么多,难免要小解,我又补充说:“把夜壶也准备好。”
小丫鬟如蒙大赦般离去。
端木兰拉着我含混不清地说:“陪我喝!干!”
我接过酒坛,仰头干了,将酒坛摔在地上,说:“好了,已经干了,夫人别再喝了。”
“不!你还我酒!我还要喝!”
说着她便趴在我身上吐了,因为她心情不佳,中午在朝凤宫太后留膳她也没吃什么东西,吐出的都是酒水,但是那个位置……
端着醒酒汤回来的丫鬟眼睛总不由自主的往我身下瞟,我好不容易喂端木兰喝了醒酒汤,那丫鬟离去前终于说到:“公爷,洗澡水也烧好了,夜壶……放在夫人房里了……”
我感到额顶的黑线如春风吹拂的大地,地底的草籽破土而出,朝气蓬勃地生长着。
我急到:“这是夫人吐的!”
丫鬟扑通一声跪下了,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我甚至有些怀念之前一直为端木兰守门的两位女将了。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给夫人沐浴更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是是是是!”
我有那么可怕么?这丫鬟哆嗦什么啊?
我将端木兰抱进兰苑,自从新婚之夜我被踹出去,还没有再进来过。门已经修好,屋里撤掉了一切红色的东西,帷帐全换成了蓝色,窗前摆着一个兵器架,刀枪剑戟齐全,床头有几本兵书,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我将她放在椅子上,褪下她湿透的衣衫,将她抱进了热气氤氲的浴桶之中。
“一起洗……”
端木兰拉着我为她擦身体的手探进水里。
“有些凉了,我加些热水。”
“不凉,我热……”
喝了那么多烧心烈酒,不热才怪!
而我也有些热了。
我粗略地给她洗净擦干,抱上了床,几经犹豫还是决定不要趁人之危,明天就要去应卯当差了,被揍得鼻青脸肿可不好看。
我转身欲走时被一股蛮力扯倒了跌在床上,多亏我双手撑着才没有压到端木兰。
“别走,我要……”
“要水?”
“不,我要……”
“要吐?”
“要你……”
随着她的挣扎被子滑落,一幅出浴美人图摊在我眼前,她长长的睫毛扑簌簌地撩动着我的心弦,我们本就是夫妻,有何不可?更何况这是她酒后乱性……
这一次她在我身下,像只温顺的小猫,笨拙地撒娇讨好,一点也不强势。
明明是只宠物猫,非要装成母老虎,究竟是为了家族还是什么呢?
“辉……”
辉?辉国公?
“辉,我多想和你并肩作战,就像太后与威帝,可为何与你携手的不是我?”
“辉,你知不知道,我勤学苦练,苦读兵法,都是因为你啊!”
“辉,你怎么了?”
她将身体向上送了送。
辉,无煜辉!
我冷声问:“你以为我是谁?”
“陛下,臣僭越了!臣太爱你而忘形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还要遵旨嫁给别人?”
“为君分忧,死又何惧?何况他相貌和你那么相似,我以为我可以将他当作你,可是我错了,我心里只有你……”
心头一股怒火升腾,原来她只是酒醉时将我当做皇上替身,难怪平日里对我冷冷淡淡的!
我的理智早已被愤怒排挤到九霄云外,只想将她给我的所有屈辱原原本本地还给她!
“疼——”
强势的端木兰竟然流出了眼泪。
你也会疼么?新婚之夜你不是也这么粗暴地对待我么?
我没有停下的意思,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快感,我感到自己越来越狂躁,扳过端木兰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强迫她看着我,愤怒地说:“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不是皇上,我是你丈夫!”
她愣住了。
啪!
端木兰虽然醉了,力气也不小,疼痛一下子让我回归理性。
我赶紧翻身下床,端木兰倍感屈辱地流着泪,她身下竟然有斑斑血迹。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逃也似的离开了端木兰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