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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天津卫
岑丽露虽然远在广南,但是她也知道大明朝的基本情况。自土木堡之变后,大明朝的皇帝什么时候离开过京城?皇帝离京,内阁六部文武百官就会把土木堡事件搬出来,可是这次,弘治皇帝居然要来天津卫。怪不得苏立言会舍下浙江那边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带着舰队来登州,看来这里面有猫腻啊。
弘治皇帝到天津卫,跟苏立言脱不了干系,里边的事情肯定困难重重。岑丽露对苏瞻和张紫涵有意见,但是她也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必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只是不明白,自己这个广南大土司,到了山东地界还能帮什么大忙?
“张小姐,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山东这边,可不是我的地盘!”岑丽露没有拒绝张紫涵,这让张紫涵轻松不少。张紫涵就怕岑丽露跟那个赢漫文似的,性格跳脱,不识大体。如今岑丽露没有意见,张紫涵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看到岑丽露静心思索,张紫涵慢慢解释着,“岑将军,登州这边的事情你也清楚了,登州知州以及同知相继被杀,都指挥佥事被斩立决,虽然我们这边有所应对,但布政司方面的压力依旧非常大。山东布政使范恒能量极大,一旦抱起发难,我们也很难在登州港站稳脚跟。”
岑丽露也是聪明的女人,很快就明白了张紫涵的意思,“张小姐,你是想让我拿到布政使范恒的把柄,再借广南宣慰使的身份对范恒施压,以此换取顺利熬过登州的麻烦?”
“对,岑将军果然聪慧,一语中的!”张紫涵面带微笑,一脸赞许的冲岑丽露点了点头,“我们这些人太扎眼了,做事情很不方便,倒是岑将军,山东这边的人并不认识你。”
岑丽露轻轻点了点头,“没问题,只是本将军初到山东,对范恒并不了解,到底该如何下手?”岑丽露顺口一问,不过她心里很清楚,既然张紫涵有这种提议,那显然心里有了主意。
果不其然,张紫涵悄声道:“范恒为人谨慎,老谋深算,很难直接对他下手,不过此人有一独子,唤作范思勇,岑将军可以对他下手。”
“范思勇?”岑丽露嘀咕两遍,便将这个人记在了心里,“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我需要几个替死鬼!”
“没问题!”张紫涵没有问要替死鬼干嘛,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不会管岑丽露会使用什么方法。岑丽露似乎并不想跟张紫涵多说话,聊完正事,她站起身朝苏瞻走去,双目盯着苏瞻,很认真的说道:“苏大人,请你记住,本将军能让你免除浙江的祸患,同样也能成为浙江的祸患。我们之前的约定,还望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苏公子只能面露苦笑,“放心,一定一定!”苏瞻不敢不答应,也不能不答应,惹得岑丽露不开心,狼兵还不得把浙江闹翻天?真的是惹天惹地,别惹土司,更何况还是个小心眼的女土司。
送走了岑丽露,张紫涵伸手拧了一把旁边的苏瞻,弄得苏公子敢怒不敢言。大小姐你自己不懂里边的规矩,闹了大笑话,还让人家正主打上门,怎么最后拧我呢?
“苏立言,登州这边自有本小姐盯着,如果岑丽露能成功搞定范恒,压力会熊多。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天津卫吧,陛下不日抵达天津,那边可千万不能出事。”
“可是,席崇穗以及岳百文的事情......哎,算了,天津那边的事情更重要,先将此事暂且放下吧!”苏瞻让张紫涵坐下后,神秘兮兮的将唐若离的事情说了一遍。刚刚放松下来的张紫涵很快又变得凝重起来,“竟有这等事?陛下这一出京,真的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蹦出来了。你想分化红莲门倒是个好主意,要是能将红莲门收归己用,不失为一大助力。可你要多加小心,其中风险太大,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你麻烦就大了。”
苏瞻也神情严峻的点了点头,“放心吧,你这两天把钱交给铁大哥,让他处理就行,后边的事情你别沾手,铁大哥会找可信的外人处理这笔钱。这里去了天津卫,我也会跟太子聊聊红莲门的事情,也算是提前打个招呼,看看太子是什么态度。”
张紫涵也不得不赞同苏瞻的话,红莲门的事情风险很大,但最大的风险就来自朱厚照。朱佑樘显然活不了多久了,朱厚照就是将来的皇帝。红莲门本质上是白莲教的分支,也算不太积极的逆党。如果朱厚照觉得分化红莲门可以操作,那就没多大问题了。可要是朱厚照这样做不行,那苏公子就该多加小心了。
次日一早,苏瞻告别张紫涵和岑丽露等人,带着孟亭侯和冷无涯离开了登州港。登州港离着天津卫码头并不远也就半日路程,临近午时,宝船便停在了天津卫东郊码头。天津卫,因大运河而兴盛。虽然民间一直有北有临张的说法,但天津卫才是真正的北方运河明珠。码头上货物云集,人流如水,这片繁忙的景象下,预示着天津卫的兴盛。除了如今的温州港,天津卫算是大明朝最繁忙的海路贸易集散地了。
大明朝天津卫商贸发达,可谓是北方运河明珠,可事实上天津卫却是作为军镇存在的。卫指挥司衙门大权独揽,麾下分天津左右两卫,分别设有政务衙门,相当于县衙。天津卫可以说是北方最为特殊的存在,整一个四不像。之前为了天津卫改制的问题,吏部、户部以及兵部可没少掐架。
吏部以及户部想在天津卫设府台衙门,改为天津府,卫指挥司衙门专管军务。兵部哪里肯依,如今兵部一大部分油水都是从天津卫捞走的,一旦天津卫改为正常的府台衙门,那税收等好处大部分都落到户部和吏部去了。朝堂上三部衙门争了很久,最后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皇家舰队的宝船靠岸后,码头上看热闹的人云集而来,毕竟已经几十年没有如此宏伟的宝船出现了。至于三宝太监时候的宝船舰队,早就烂掉当柴火烧了。
苏瞻站在码头上等了约有半个时辰,也没见天津官员露面。别说衙门官员了,就连码头管事都不带露面打招呼的。苏瞻心里怒火冲天,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天津官员这是故意甩脸子呢,连个码头管事都不鸟苏大人,可见天津这群官员有多么有恃无恐了。
苏瞻就不信,天津官员不知道陛下驾临天津卫的事情,他们不知道皇家舰队为何来天津卫?这个时候还敢甩脸子,简直是胆大包天。
冷无涯对官场上的事情并不敏感,但他十几年来看得多了,多少明白点的。持着长剑来到前方,眉头紧急的蹙了起来,“怎么做?”
“怎么做?二哥,你带着人去右卫衙门,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指挥司衙门由我说了算,天津卫安全事宜,全都要听我的!”苏瞻也下了狠心,在登州吃了一鼻子灰,可是到了天津,更过分,直接想让我苏某人吃屎。既然你们不客气,那我苏某人也不用给你们留脸面。
冷无涯本就冷傲,一旦心里发了狠,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在冷无涯的带领下,上百名海运司精兵浩浩荡荡的杀向天津右卫衙门,大街两侧看热闹的百姓也吓了一跳。这群海运司士兵气势汹汹的,这是要干嘛?不会是要开战吧?刚把山东都指挥司的兵马打了一顿,又来打天津卫,海运司的兵这么牛叉的么?
天津右卫衙门此时也是集结兵马,如临大敌。衙门口街道上几百名士兵堵住了街道,看到海运司士兵后,一名身着黑甲的千户大声吼道:“站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硬闯卫所衙门,可是要造反?”
苏瞻向前两步,指了指说话之人,“本官皇家海运使苏瞻,奉圣命接手天津卫防务,陛下不日驾临天津卫,还望诸位兄弟能够团结一心,共保天津卫不出岔子。”
“原来是苏大人,末将右卫指挥使卓峰”千户卓峰以一种惊讶的姿态呼了口气,“陛下要驾临天津卫?竟有此事?末将怎么没听说过呢?苏大人了,你可不要谎骗我等,陛下在京中安全无忧,为何要跑到天津来,难道土木堡的教训还不够么?你在此散播流言,到底是何居心?”
卓峰虽然神情严肃,可是他眼角的笑容却没有逃过苏瞻的观察。卓峰在撒谎,他肯定知道朱佑樘驾临天津卫的事情。陛下出京之前,一定会快马公文通知沿途官府,不说六百里加急,就算正常的快马送公文,慢跑也该跑到天津卫了。卓峰居然说不知道,这不是诚心的么?
这个时候了,还跟本公子玩这种花花心思,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苏瞻示意冷无涯先不要急着动手抓人,他迎着卫所士兵的刀枪走了过去,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惧色,“兄弟们,卓千户说他不知道,呵呵,那你们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么?你们仔细想想,如果陛下不来天津卫,我皇家舰队为何要在登州港大动干戈,你们觉得本大人是个傻子,诚心造反不成?”
这番话说出来,数百名卫所兵全都愣了神,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是啊,如果陛下不来天津卫,皇家舰队还来北边做什么?想想皇家舰队在登州港干的事情,简直是大逆不道啊,跟造反也没有什么两样了。传说中苏立言可是个狡猾如狐,十分惜命的人,这种人会轻易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
副千户王宇大皱眉头,小声问道,“卓将军,陛下驾临天津卫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还望你给末将一句实话.....”
卓峰额头上忍不住渗出了汗水,他之前可没想到苏立言会这么干。苏瞻到登州港的时候,那可是火炮开道,见谁打谁。还寻思着苏立言到了天津卫也会这样干呢,天津卫可不是登州,苏立言真要敢来硬的,天津卫大营能让他去海里当王八。不怕苏立言来硬的,你敢打,我天津卫大军就敢打死你。
可做梦也没想到,一路强硬闯过来的苏立言,这次居然讲起了大道理,你姥姥,你怎么不按正常套路出牌了呢?你的舰队火炮呢,轰啊,你有本事就轰!
卓峰很为难,如果承认苏瞻说的是真的,那苏立言岂不是可以顺利接手天津卫防务了?这可不是天津卫官员们想看到的。
“这.....本将也不确定,至少现在卫所任何衙门没有收到京城公文。王将军,你是怀疑本将的话么?”
王宇蹙着眉头摇了摇,不过心里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娘的,天津卫大佬们肯定已经知道实情了,你们捂着消息不发,要跟海运司对抗,别拉着我们下边的人吃瓜落啊。
就在这时,苏瞻大声道:“陛下不日驾临天津卫,卓将军却万般阻拦,天津卫防务也如此松懈,你意欲何为?来人,将卓峰拿下,待日后查清楚再做处置!”
卓峰俩眼一瞪,顿时就怒了,你特么谁啊,你不就是个皇家海运使,你在登州撒撒野就行了,还想在天津卫撒野,你以为我卓峰是吃干饭的么?
“我看谁敢!苏大人,请问你凭什么?”
苏瞻笑而不语,看卓峰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大傻子。苏瞻耸耸肩,慢悠悠的往后退了退,几乎是同时,人群后方变得乱糟糟的,一名四十余岁的劲装男子带着十几名蓝甲锦衣卫匆匆而来。
此人名叫窦仲,锦衣卫天津千户所千户。窦仲突然出现,有些出人意料。窦仲对苏瞻行了一礼朗声道:“锦衣卫天津千户所窦仲,奉命听后苏大人差遣,为保陛下安危,末将愿听苏大人命令,保天津卫安全无忧。”
“窦将军免礼,刚刚卓将军说他不知道陛下驾临天津卫的事情,这就很让人想不通了,难道兵部的公文是骑着蜗牛来天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