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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这家伙,又是知难而退起来。”薛落雁不豫的看着面前的碧玉,碧玉立即眨着大眼睛,“奴婢不是知难而退,而是想要知道,您要奴婢做什么?打理什么呢?”
“这样——”她倏然拢住了碧玉的肩膀。“本宫要你去调查一个人,这人呢未来事关重大,你可明白?”碧玉如同惊醒一般,瞪圆了惘然的眼睛。
“皇城里面有粘杆处,您不委派他们,您找奴婢,奴婢人微言轻的,奴婢能调查什么啊?”碧玉颓然的吁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娘娘,有时候觉得,她很了解自己的主子娘娘,但更多时候,觉得主子娘娘就是一个谜啊。
凉风习习,熏人欲醉,夜晚的天幕上有了星斗,不多,但零零散散的已经出现了。
“耳朵。”她说,碧玉只能将耳朵凑过去,薛落雁附耳低言了会儿,碧玉面上的神情僵持住了。“娘娘,您以为奴婢真的那样厉害啊?”
“钱可通神,在帝京多少事情是银子能做成的。”
“这……”碧玉沮丧地道:“好吧,奴婢试一试。”两人还在咬耳朵呢,哪里知道会出现危险,远处“嗖”的一声,什么冷兵器已经飞过来了。
天色逐渐暗下来,这正好是偷袭最好的时间,碧玉来不及挡格,一柄不长不短的抢已经飞过来了,简直势如破竹一样,好在那长枪穿过了二人之间的缝隙,刺在了伸手的梧桐树上。
一时,梧桐上的乌鸦乱成了一窝蜂,跟着去了,枪尖和木柄都在颤抖。
“是谁,如此大胆。”碧玉当机立断,挡在了可能出现的危险之前,声色俱厉的瞪圆了眼睛看着远处,夜色逐渐的上来了,没有一个人,甚至于连任何风吹草动都没有。
碧玉狐疑的转动黑瞳,梭巡周边,但什么都没有。身后的薛落雁现如今也已经恢复了神智,目光跟着也是到处看,但连鬼影子都没有。
“娘娘,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这二人从小就不怎么谙熟拳脚功夫,现在这危险,分明是有人在暗箭伤人了,碧玉唯恐护主不周,立即要带着她离开,两人刚走呢。
头顶风声习习,一条黑色的身影好像游龙似的,已经落在了两人之间,这是梯云纵,大内高手未必就会。此刻,碧玉感觉情况不妙,立即要呼救,但那人快的让人不可思议,手已经轻描淡写的在碧玉身上点了点。
碧玉当即不能动了,只有眼珠还在激灵的转动,看到这里,薛落雁明白,自己要声张,可能和碧玉也是一个结果,索性也不怕了。要果真对方想要谋财害命,刚刚的暗算不会失手的。
显然,是恫吓了。
“您这是……”她一边思量逃生之计,一边打量着面前的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面上没有表情的人,说是男子,但却有女性特征,说是女子,但分明英武至极。
此人的黑瞳熠熠生辉,好像海底刚刚打捞出来的珊瑚玉一样,眉毛是少见的流星眉,容长脸,嘴唇犀利的紧抿,那一管琼瑶鼻有立体的轮廓,看上去不像是一个贼道之类,真是奇怪了。
那人的墨发好像瀑布一样,披散在了肩膀上,她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薛落雁,声音冷凝,“拿出来!”
“什么?”薛落雁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目光中有了畏怯,她思量不到能幸免于难的办法,这里到处都存在危险,能逃到哪里去呢?凭借这人的身手,等惊动大内高手,自己早已经流血五步了。
“还装蒜!”这人伸手,一把就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的脉管顿时给封闭了,真是想不到啊,这样一双颀长白皙的手,居然如此力大无穷。
“咳咳,咳咳咳,你放手……”她无论如何用力挣扎,对方都不为所动,但也没有继续施加力量,她感觉自己的脚掌逐渐的离地了,眼冒金星,一种死亡来临之前的感觉很快就攫住了她。
不,不,她不能死,妹妹的补没有起色呢,不能,不能啊。
“你……放开……我……”
“哦。”对方好像欣赏完了她那狼狈的模样,手一松开,嘭的一声,她比刚刚还要狼狈的滚落在了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外面的气流汹涌的进入了自己的咽喉,薛落雁感觉这一刻的痛苦,足可以弄死一个人。
“给你一个机会啦。”对方居然还在笑,那笑容说来又是很嫣然,带着一种宽宏大量的口气,“你拿出来啊,只要你拿出来,我就放了你。”
“我们认识?”缓兵之计,薛落雁睨视面前的人,这黑色衣裳不是什么夜行衣,甚至于还很华贵,至于那粉底皂靴,上面还有刺绣的黄金色图腾呢,因为夜色起来了,所以并不能分辨出来刺绣的内容是什么。
反正,这是一个猖獗的刽子手,一个狂魔,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里可是帝京啊,但他呢,俨然将帝京不放在眼里。
对方那飞扬的眉毛,垂了下来,手中已经抽出来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嗖”的一声就放在了薛落雁的脖颈上。
“之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娇滴滴的小娘子,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东西就在你身上,要么就在她身上,我是先杀她呢,还是先杀你呢,算了,还是拿她开刀。”
她一边说,一边转过身,一刀就要结果碧玉的性命。
“我给你,给你就是。”
“哈,早点儿拿出来多好啊,拿出来咯。”她似笑非笑的伸手,薛落雁只能将自己衣袖中的东西拿出来,一股脑儿都丢在了地上,她的眼睛好像猫科动物一样,梭巡起来。
但很快就火冒三丈了,那英酷的脸庞上立即有一种“被耍了”的颜色,跟着那双深沉如豹一般的美眸已经定然落在了她的面部。“你居然敢这样玩我,真是岂有此理。”
腕底翻花,手中的刀锋就要落在她的脖颈上,薛落雁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就在此刻,远处有人疾步过来了,这个黑衣服的人立即调皮的一笑,露出来少有的久违天真,将那匕首也是藏起来了。
薛落雁一看,远处走过来的是皇上,她立即准备提醒刘泓,这里有刺客,却哪里知道,刘泓和这刺客居然是一丘之貉,这黑衣人居然迈着端方的步子到了刘泓的身旁。
“皇兄,你来的正好,我刚刚在这里练紫樱镪,一招一式玩的恰到好处,但忽而丢了你去年送给我的一枚琉璃金步摇,要是别人送的,我也就罢了,但是你送的,我可不能不找回来——”
“皇兄——”她隐隐约约的不做到了我们……
“我看到这主仆二人将我的琉璃金步摇捡起来了——”黑衣人倒是委屈巴巴的模样,“但是他们就是不将之拿出来,长姐一看,这二人的形容,大概是伺候在你身旁的,自古有言,说什么‘天威难测’,我拿她们是没有办法了,你帮帮我,帮帮我啊。”
这!薛落雁简直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个看上去很中性化的人,居然扭股糖似的,握住了刘泓的衣袖椅起来,而刘泓呢,居然也好脾气的在忍受,接着刘泓那锐利的凤眸已经落在了她的面上。
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薛落雁是那样的狼狈,但看到刘泓来了,还是不卑不亢的起身了,她已经猜到了,这个黑衣人就是帝京中那名不见经传的长公主——刘灵毓。
她怎么会如此倒霉呢?早已经听说长公主喜欢在朗润园练武,所以一路上过来,连一个侍卫都没有。这里距离懿寿宫比较近,长公主在这里练武,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捕捉到。
哪里还需要侍卫们在这里呢。
“你拿了长姐的东西?”他盯着她看,她立即摇头。但旁边的刘灵毓不依不饶了,立即愤愤不平的瞪视她,“你和你的丫头,刚刚明明在地上捡起来什么,然后很快的就藏在了衣袖中,现如今不拿出来,你要冒犯皇上,可是欺君之罪呢。”
“我并没有捡到长公主的东西。”
“果真?”刘泓的目光不信任的看着她,她没有说一个字,泪水却好像不知不觉滚落了出来,她不相信,刘泓如此不信任自己。
“千真万确!”薛落雁咬住了牙齿,而刘泓呢,失望的看着她,到底还是伸手在她的衣袖中搜检了一下,果真没有,又是在她的胸口位置检查了一遍,这才点点头,回目看着旁边的刘灵毓。
“长姐,果真没有。”哈,长姐……原来,她这个皇后果真做的这样狼狈吗?看到刘泓那样认真的搜查,都没有什么东西,刘灵毓也不好无理取闹了。
“那么,我分明看到你刚刚捡起来一个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她的目光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女子,薛落雁惨笑。“不过是捡起来一枚花瓣罢了,泽丽的合欢花响香气浓郁,还能驱蚊。”
“那么,你不早说。”刘灵毓皱眉,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倒是觉得好像她薛落雁犯错了一样,“你娇滴滴的哭什么呢,我又没有欺负你,对了,你是何人呢?”刘灵毓好像这才明白过来,需要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份。
“她乃是朕的皇后。”
“啊,她是——”刘灵毓倒抽一口冷气,简直不可置信,而身形如鹰一般的已经凑近了她,将薛落雁的衣裳抖动了再抖动,“皇兄!”她的目光落在了刘泓的身上。
“您搞错了没有,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皇后娘娘啊,她连一点儿处乱不惊的意识都没有,刚刚被我的紫樱镪给吓坏了,这胆小如鼠的人,焉能做国母呢?”刘灵毓不满的呵责。
浓眉微微一挑,看着刘泓,是索求一个答案了。
“有媒妁之言,况且,这也是群臣都希望看到的……”刘泓不动声色的说,到了碧玉的身旁,伸手将碧玉的穴道给解开了,碧玉狂猎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