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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常人的认知中,土匪都是占领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头,然后在上面安营扎寨。
李财进也是这样带着庄柔在山上找的,可惜他走的山路一看就没多少人常年行走,不像土匪更像是进山猎人所踩出来的。
在他被庄柔把长枪顶到喉咙上,再不好好带路,就让他暴尸荒野后,李财进终于认真的带路了。
黑虎寨只是个村子,就在离茶棚几里地,官道边的山洼中。
站在官道边,远远的就能看到在两个小山丘中,一片绿油油的农田,田地边有个百来户的村子。
土匪也是想娶妻生子好好过日子,在此处生活,忙时下田,闲时做土匪,旱涝保收两不误。
又能享受天伦之乐,又不会陷入贫困之中,每日逗娃溜狗,生活美满又安宁。
庄柔瞅了一眼被她打得鼻青脸肿的李财进,都怪这家伙误事,土匪搞不好都跑光了。
当然也不排除,这只是个普通的村子,是李财进黑了心肠,引自己过来把普通村民当土匪杀死。
是不是这样,进村一看便知。
两人下了官道,走上田间小道,往村子走去。
大白天的农田里半个人也没有,走近村子时只能听到一阵阵犬吠,没瞧见谁家的烟囱里有炊烟。
站在村口,就能感觉到一阵无人的寂静,虽然有牲口和狗的声音,却充满了诡异的宁静气氛。
李财进不想进去,还不知道黑虎寨的人听了那些话,是不是已经误会自己,但现在这种一看就是有埋伏。
这时,庄柔说道:“我相信你了,这就是黑虎寨,只不过来的太晚,土匪把家眷都藏了起来。”
“他们是觉得不会有官府抓捕他们,所以放心的娶妻生子,偶尔打个劫杀杀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吗?”
李财进苦笑道:“公主,这个小人不知。”
庄柔笑了笑,你们要是不知道,还当什么差,“走,进村看看。”
别看村子瞧起来没有人,但她已经发现村口老树干中藏有一人,对方憋着气呢。
那树中间应该是被蛀空,下面挖了地道,不知通向哪里,在地下也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
李财进比庄柔还要紧张,小心翼翼的往村里走,手紧紧的抓着刀柄,随时能拔出来应敌。
两人来到了村子中间,这里有口大水井,不远处的枣树下还有几只矮凳子,地上散落了些南瓜子和瓜子壳。
加上扔在地上还没纳好的鞋底,看来此处是村民闲聊的地方,走的很急,连鞋底都不要了。
“公主,看来人都跑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李财进哆嗦着劝道。
这黑虎寨的人他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算是来过几次,尤其是他们的手段,也是知道一二的。
村子里没人,可是有狗啊!
庄柔可没觉得人都跑光了,这房顶里藏着人,墙的夹屋里也有,还有人就明目张胆的藏在屋中窗后,正从各种缝隙里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这么多不怀好意的视线,她想感觉不到都不行。
“没人你还怕。”她漫不经心地说,“你说人都不见了,会不会去安北县找你们县令算帐,比如杀掉想抓他们的朝廷命官。”
李财进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应该不会吧?
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土匪,杀了官员还能逃得了?
他正想着,村子里的犬吠声越来越多,声音也在向他们靠近。
李财进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往那棵枣树跑去,抱着树干麻利的爬了上去。
庄柔没跟着他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站在原地没动。狼、老虎和熊都不能逼她上树,更别说是狗了。
片刻之中,从村中各处跑来了一条条恶犬,足有上百只。
它们体形庞大,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围住庄柔,不停的朝她放着充满恶意的吼叫。
这些不是野狗,全都被训练过,黑虎寨是养狗的吗?
庄柔心中嘀咕,打量着这些恶犬,要是寻常人肯定得害怕了。
枣树上蹲着的李财进直冒冷汗,黑虎寨为什么叫这个名,全是因为这些狗,一条条凶猛如虎的恶犬。
每次黑虎寨的土匪拦路抢劫时,都是带着狗出行,放出狗去把人活生生撕咬死,比直接杀人还要管用。
这可都是用生肉和活猎物养出来的狗,安北县令还要了一条守宅子,半夜有下人不注意,被那条狗咬得死无全尸。
一阵哨声响起,恶犬们竖直耳朵,向庄柔扑咬过来。
她抬脚踢飞一条恶犬,手中长枪挥动,就向其它扑来的狗刺去。
眨眼间的工夫,便有七八条狗惨死在她的枪下,却吓不住别的狗,它们就算被打成重伤,也要爬起来去咬庄柔,好像全疯了。
再厉害的狗也不是老虎,一百多头老虎庄柔还会觉得棘手,换成狗杀伤力就大大减少。
寻常武者遇上这群疯狗,不死也只能带伤逃离,被恶犬追出去几十里地后再被活生生咬死。
遇上庄柔就没戏唱了,黑虎寨精心养了几代狗,才弄出这么一群凶猛的恶犬,现在不停的从包围圈中被打飞出来。
每条都是他们的心血,藏在暗处的土匪心在滴血,几乎要忍不住了。
这些狗都见过血吃过人,土匪被剿灭之后,只要放跑几条,对寻常百姓都是不输狼的存在。
看到狼百姓还知道逃,但遇到狗,只要没被咬上就不会远远的躲开,危险更大。
庄柔不想放过任何一条恶犬,她要把它们全部留在此地。
她的长枪挥舞得越来越快,空隙之中,还能把从刁钻处扑来的恶犬拳打脚踢的震碎内脏。
李财进缩在枣树上,看着狗群中的庄柔,把他连一条都打不过的恶犬,不费吹灰之力就灭掉后,心中十分后悔。
早知道这假公主如此厉害,就不应该送上门去招惹她。
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黑虎寨完了,余太公现在还没带着钱财逃掉的话,也得完蛋。
眼看着狗越来越少,藏起来的黑虎寨土匪终于忍不住了,这些狗都是他们从小亲手养大,不止是一起打劫的伙伴,更是亲人。
“贱人!”从旁边一座院墙后,站起了一名十来岁的少年,他恼怒的拉弓,对着庄柔就是一箭。
庄柔转身踢起一条黄狗,正好挡在了箭前,被那少年射了个正着,掉落在地嗷呜两声便断了气。
“狗蛋!你竟然敢射杀我的大黄!”一个女孩提着刀从一座紧闭的院子里冲了出来,急红了眼骂道。
那叫狗蛋的少年站在墙头上骂道:“二丫,都是她干的,杀了她给黑背大将军和大黄报仇!”
“小土匪?杀气不小,手上沾人血了吧。”庄柔扫了两人一眼,见他俩只有凶煞之气,神色老练不像是没见过血的孝。
“你们家的大人藏哪了,叫他们出来送死呀。”她笑道。
二丫咬牙切齿的骂道:“他们杀狗官去了,今天就要你的人头祭我家大黄。”
话音刚落,一杆长枪飞来,直接扎穿她的胸口,砰得把她钉在了身后门框上。
女孩瞪大眼睛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庄柔,血从口中不断涌出来,已经没救了。
“没有孝敢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少臭屁了。”庄柔拔出兔齿,一刀就砍掉了趁机窜过来,咬住她小腿正在疯狂摇头撕扯的狗头。
“二丫!”狗蛋咆哮着拉弓就射。
庄柔理都没理他,把小腿上的狗头扯了下来,裤子破了四个洞,但皮肉没有伤到。
四条狗趁她弯腰之即,向她的脖子咬来,她潇洒挥刀,血洒满地,一刀四命。
庄柔擦了把溅在脸上的血,举起一根沾血的手指,对着村子里喊道:“狗命人命,一条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