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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乞的一番决断,让约律易陷入深思。当初南寰创立信仰天道制度,天宫高层与源观高层严格遵循此道,故而植下了欺瞒天下的目的。但那时的约律得是天宫王,约律易只是一位亲王。而后约律得想要推翻此道,顺势之下约律易以违逆天道大不敬之罪将约律得推下宝位,并流放之穷恶之地,自己成了天宫新王。
而约律得想的什么,约律易很清楚,但那时约律易可不会想着去理解约律得,毕竟那宝座才是最耀眼的存在。
而今,约律易在天宫已然没有了任何的敌手,自己就是唯一的天宫王,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源观身上。
约律易郑重抱拳对天乞道:“好,如此就辛苦阁下了。”
天乞轻点头道:“谈不上辛苦,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天宫王你。南寰其实不需要源观,只要有一个天宫足矣。”
天乞说完,略微沉思道:“今日,我便离开南寰,麻烦天宫王让我与约舒尔一见。”
约律易没有迟疑,伸手作请。天乞在他的指引下走出了这方天地,此处独留一个天宫王于此望身前的春色满园,目光里露着狂热。
“大哥,我真的很崇拜你啊,至今从未变过......”
在这片春色之地,谁能想到这地下竟是一座大墓,悬在最深处里有一口紫金棺,里面是一具黑漆漆的焦尸。一代天宫王,荣耀了半生,痛苦了半生,最后只消得如此下场。
境外,约舒尔已在焦急等待,其实不用天乞相求,从这境地走出,必然会见到约舒尔,毕竟天乞就是通过她才告知的约律易。依约舒尔的性子,又怎会甘愿此番只是召来天乞而不见呢?
见天乞走出,约舒尔面带欢喜走进天乞身旁,终于能好好看一眼他了。
天乞伸手摸摸约舒尔的脑袋,笑着道:“走吧,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待会还需你送我一程。”
“恩。”约舒尔发出蚊声,轻轻点头。
不论天乞如何待她,在她的思想里,只要天乞不会讨厌她,让她怎样都无所谓。正是一位如此无知的小女孩,天乞才得以瞒过浮图众灵,来此见到约律易。
这天下多的是可怜人,怜悯之心多了便是愚蠢,至少天乞现在还不能称自己是一位好人。
“前两日你到此时,我师尊他们都回东原去了,我留下来就是想再见你一面。”
“你怎么说的跟生离死别一般,我又不是不回东原了,正好这次便随我一起回去吧。”
“好。”
约舒尔低着头,脸上流露出幸福的微笑。她就是这么一个天真的女子,随天源地宗一起入世是她的第一次经历,遇见天乞也是她第一次心动。以至于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个世界不能少了天乞。
天乞怎会看不出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子,然而自己也并非圣人,能做到不伤害已是天乞当下最大的自我约束。
指尖一晃,一银白鬼面附在脸上,变了相貌,变了骨骼,也让天乞的一头白发重新变回了黑色。
望着天乞变成花无枯的模样,约舒尔心中稍安,这银白鬼面实在奇特,自天乞戴上便无人能认出他就是天乞,如此便可带着天乞无忧的走出南寰了。
“现在就走嘛?”
“恩,现在就走,来此已经快五个月了,是时候回去了。”
天宫之外,约舒尔在前带着天乞畅通的走出天宫大门。
在南寰望海岸边,天乞停下了脚步,约舒尔也随之停下,疑惑的望向天乞。
天乞静静道:“有位前辈在唤我,你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
约舒尔点点头,又担忧道:“那你小心些。”
天乞“恩”了一声,随即消失在这望海岸边。
一处海边悬崖,一位老者站在石颠之上,负手望向茫茫大海。天乞起步走来,顺着方才传来的神识一路寻到此处。神识荡在脑海,只有“天乞”这两个字,天乞自认戴上鬼面无人能识,既然能勘破鬼面,那么他必然是天乞心中藏得最深处的,那些二环之人!
如此,天乞怎能不见。
“你来了。”
老者笑着转身,年过古稀的模样带着慈祥的目光看向天乞。
天乞什么也没做,只是问道:“前辈此时来寻在下,是为何?”
天乞虽自知自己很多地方都与二环息息相关,但他始终不清楚二环到底想给自己什么,此时的老者现身在面前,同样不知他此刻来见自己是为何意。
老者笑着说道:“看来老夫的身份,你是猜到了。今日老夫前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见一见你。现如今也见了,老夫心愿已了,可以走了。”
老者说着再次转身望向苍茫大海,仿佛真如他所言,此来只是为见天乞一面,别的则什么也没有。
天乞稍有迟疑,驻足于此始终未如老者所言,离了去。
似乎是感受到天乞还在此处,老者回首疑惑的看向天乞道:“怎么,你还不走?”
天乞轻轻吸了一口气,沉住道:“若在下猜得不错,前辈应当是二环身道之人。”
“恩。”老者点头,觉得天乞此刻颇有意思,“猜出这对你又有什么用处呢?”
银白鬼面,世人莫知。天乞也是大胆猜测了下,既然能勘破鬼面,至少也得是二环三道中的身道,至于其他两道能否勘破天乞不敢妄断,但此刻老者既已承认,天乞算是定了心思。
“猜出前辈身份,确实与在下无用,但在下也不想做一个糊涂鬼,连被谁摆弄都不知晓。”天乞说着两眼放出精光,“既然二环寻上了我,就说明我有一定的价值,还请前辈不要对我隐瞒过深,让我真的成了自己口中的糊涂鬼。”
天乞此言意有决断,如今在这位老者面前,天乞就像是一个不愿屈服的反抗者,且不论他们对天乞是好是坏,但必须让天乞知晓内情。
老者不怒也不意外,只轻声道:“我们只是不想你知晓后对外传播,既然天路选中了你,你就逃脱不掉。至于我们,那都是些辛苦的搬运者而已,对你与天路而言,无关要紧,知不知晓又能如何呢?”
“天路?哼。”天乞一声嘲讽,“不知是什么天路选中了我,还是你们选中了我。我没见到有思想会说话的天道,更不会相信什么天路。告诉我你的身份,让我全力配合你们。”
就待天乞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老者长笑了一声,笑声在海岸处久久荡着,老者却已经不知了去处。
留下天乞一人不知所云,转首有些失望的离开了此处。
对于二环来说,既然想要用天乞,何须得到天乞的同意,不论是天路选中天乞,还是被二环冠上这个莫须有的由头,天乞也只能遵从罢了。当下天乞还又没这个实力与二环叫板,更没有与他们商量或是谈论的地位。
云端天空之上,老者身形突现,在此处还有苏奥与浮丘雪。
二人也本是来寻天乞,可惜苏奥本以为自己很快便能找到天乞,他终是觉得自己错了,天乞已经不是那个西岭的少年,自己在怎么去猜测天乞于何处,恐怕是不能了。而后便被这位源观的尊贵老者带了这,并且也带上了浮丘雪。说是去见天乞一面,可到了这,老者却抛下二人独自去了。
如今见老者归来,苏奥上前一步道:“前辈,我们还没见到天乞呢。”
老者笑了,起手轻摆朝远方走去,“相见何必求时,他这一去不久便会回来,到那时才是你们该见之时。”
苏奥忘了眼不甘的浮丘雪,终是再老者的威严下底了头,“是。”
......
海岸边,望着天乞的身影回来,约舒尔放心下来,过去牵着天乞的臂膀道:“你没事吧。”
天乞摇了摇头,心思忧虑,不知何时自己已是这居中之人,这等局势之下怎也没有回退之路。望着前方无尽的海域,天乞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放的坚定了些,“走吧,我们回去。”
约舒尔放出一艘灵船,这船远比天乞当初来南寰时的要好太多,就是经历这茫茫大海几个来回恐怕也不见得会有所损伤。
海域之上,天乞独站在甲板上,目光跟着船的方向,船要去的是东原,而天乞想的未必会是东原。
经此一趟南寰,天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不甚喜欢,但事实既已发生,荣不得天乞去更改。这场变化中,天乞心中最大的忧伤莫过于裳羽的死讯,就是他当初身在穷恶之地也念不及此。当今的东原对于天乞而言,除了金斧寨众人和几个他知心相交的好友,莫大天下竟没有几个人是伴在他身旁的,故而曾经年少时的那些人,天乞显得格外珍惜。
只不过天乞的心性再发生了变化后,对于这一切都看的似乎很淡,或许只有他自己的内心才能感受到这是何等的愤怒。
不然,天乞也不会誓要毁掉源观。
这个天下负了我,我便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负了天下不够,我便负了整个寰宇。罪孽不是死亡便可洗清了,当要先感受绝望,然后才能经过同意,自行消散。哪怕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要让整个天下知道,曾经从西岭而来的那位少年,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