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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未见的沈锐出现在元晓悠的家门前,他听到有个细细的声音唤他便回过头来,眼睛里透出一丝惊喜:“悠悠?”
如今的沈锐五官分明,脸庞有棱有角,相比小时候变化了不少,但嘴唇的弧角还跟小时候一样,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还是那样阳光。两人从小学起就是邻居,直到五年前沈家因生意移居到香港。
晓悠牵着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站在他面前,歪着头将他打量了一番:“哈,跟照片上不太一样呢,锐哥哥比我想象的还要高一点。”
“是吗?”沈锐伸手从她头顶到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你也长高了不少呢,声音也比以前亮了,以前总是声音小小的,得非常仔细的听才能知道你说什么。”
晓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低头,小时候她只在他面前声音小小的。她笑着指指脚边的拉布拉多说:“刚刚我跟我男朋友去给汹打针,他临时有事先走了,不然我就能介绍给你们认识了。”沈锐的神情略有些意外,很快又恢复神情:“哦,悠悠都有男朋友了。”
“嗯,相亲认识的,有半个月了。”晓悠有点不自在的把背包的带子绕在手上好几圈,想了想继续说,“嗯 ,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他的眼神闪过一层失落,仍露出白白的牙齿:“好啊!”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小时候的一些趣事,沈氏夫妻走了出来。沈妈妈看到晓悠,打量了一下,朝元妈妈夸奖道:“茹雪啊,瞧你家悠悠出落的这么好,瞧着就亲切,这么久没见我得给孩子一份见面礼。”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自己的玉石项链戴在晓悠脖子上。
晓悠受宠若惊,虽说不懂玉,但也看出是个成色上乘的好物件,印象里沈妈妈从年轻时就戴着,她小时候还摸过的。她直说礼物太贵重要还给沈妈妈,可沈妈妈挡着她的手让她一定收下。
送走沈锐一家,晓悠将那块玉捧在手心,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妈妈也说:“这个可得收好,她娘家做过古董生意,应该是很贵重的玉。”她又转头看向元爸爸:“老伴,看样子他家提的事不像开玩笑。”
晓悠瞅着父母两人打哑谜似的,问:“你们说什么呢?”
元爸爸背着手看看天又看看地,咂巴咂巴嘴,见女儿再次追问,这才神秘又含糊地挤出两字:“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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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新闻,晓悠按着遥控器找韩剧,妈妈坐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什么人生匆匆啊,着眼未来啊,人要是努力一定会有回报啊,你看沈锐现在多能干啊,年纪轻轻就接手医药公司了,比小王强出不知多少。
晓悠歪着头问:“妈,您不是反对我拿锐哥哥当相亲标准吗?怎么话里话外倒是你拿他说事了?”
“你跟小王都认识半个月了也没什么进展,听柳阿姨说你俩手都牵过。婚姻是人生大事,妈希望你好好考虑。”
晓悠又好气又好笑:“妈,我上学的时候您再三告诫我,说我年纪小要离男生远远的,我就一直认为自己还小。可我这毕业才一年多您就嫌我是剩女,整天给我安排相亲。你们说王新志跟我门当户对很般配,我爸还劝我嫁谁不是嫁,说什么婚姻就是过日子什么火花都是过眼云烟。嘚,我妥协了你们又看不过去了。”一通话说的口渴,她起身去倒水喝。
元妈妈叹出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说:“如果可能的话,你想不想跟沈锐去香港?”
晓悠端着杯子,两条腿随意往沙发里一盘,歪着头想了想:“去香港?行啊,等天凉快了咱一家三口一起玩去。”
元妈妈对女儿的反应很无语,干脆挑明了:“不是旅游,我是说——你想不想当沈家的媳妇?”
“什么?”晓悠一口水喝呛了,咳了半天,“妈呀,您这是要闹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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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街茶馆,她见到沈锐就劈头盖脸的质问:“锐哥哥,你们家怎么能拿婚姻大事开玩笑?我爸我妈会当真的!”
“不是开玩笑,”沈锐认真地说,“是我提出来的,我想跟你结婚。”
晓悠脑袋懵了一下:“你?想跟我结婚?”见他点头,晓悠觉得有些可笑,“又不是过家家,你逗我玩哪?我这都在谈对象了,你半路杀出来说要娶我?太荒谬了。”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但我是认真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互相了解,我也一直……一直挂念着你,所以,结婚的提议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晓悠觉得有些摸不到头脑,困惑的捧起杯子喝了一口:“锐哥哥,虽然我经常跟我妈说‘找对象就找锐哥哥那样的’,可从某种意义上说你就是偶像,喜欢偶像跟嫁给偶像不是一个概念,好比说,我喜欢小民哥,可我不可能嫁给他一样的道理。”
“小民哥是哪位?”沈锐很敏感的问。
晓悠一时无语:“……锐哥哥,你从来不看韩剧吧?”
“不看。”沈锐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哦,偶尔看一点。”
晓悠觉得话题扯得有点远,闭了会眼睛理理思路:“你说实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嗯——”沈锐低下头沉呤着,而后抬起头:“好,我全都告诉你……”
沈锐描述的事情让晓悠有些瞠目,这可比韩剧还韩剧。
沈锐原来有女朋友,是一个漂亮金发的澳洲人,名叫艾莉。艾莉活泼可爱,拉得一手漂亮的小提琴,可是她一直看不惯中国婆媳的相处方式,也不能接受未来要和公婆共同生活,说太没有自我。
有一次沈锐出差,沈妈妈拿钥匙开门就进了沈锐的公寓,艾莉刚洗完澡裸着身子出浴室,见沈妈妈一声不吭走进来很是火大,吵闹着说沈妈妈侵犯隐私,强烈要求沈妈妈道歉。
沈妈妈起初还觉得自己不对,但看艾莉不依不饶,脸上挂不住了,两人就大吵了一架。没想到,艾莉当晚就搬出公寓,第二天携前男友直奔教堂,火速闪婚。当时沈锐正在出差,当得到消息时,艾莉夫妇已飞往蜜月的幸福大道上。
沈家很是傻眼,沈锐与艾莉的结婚请柬已经发至天南海北,商界亲朋都已经收到。这个时期恰是沈家医药公司融资上市,若此时公布婚约取消,恐怕会在商界留下没有诚信的印象,信用度也会受到无形的波及。如今的股票市场在金融危机冲击下正处于熊市,实在不敢经受任何风波了。
所以沈锐现在急需一位结婚的对象,又不想过于草率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思量再三,沈家想到了知根知底的元晓悠。
晓悠眨巴眨巴眼睛,半信半疑:“你说的事都是真的?”
沈锐再三保证自己所讲句句属实,晓悠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锐哥哥,你要让我当替身新娘吗?”
“不完全对,”沈锐听到一丝希望,忙解释,“虽然婚柬上艾莉的名字不能更改,但是可以向大家解释‘艾莉’是你的英文名。悠悠,这样求婚的确过于匆忙,不过我对你的态度绝对认真也绝对真心,并不会把你当作替身新娘,而是我真正的妻子,今后……”
“等等等等……”晓悠见他越说越激动,忙插话并伸手制止他再说下去,她学着爸爸的样子将自己变得严肃一点:“锐哥哥,我们只是两条平行线,各自走各自的路,现在突然出现个急拐弯,一定会出现很多的未知,是你我都不能意料的。更何况我身边还有正在了解阶段的王先生,没意外的话会继续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像是怕伤到他,她的语气有些犹豫,见他眼中的神采逐渐消失,她知道他听明白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朝沈锐的方向打开,里面正是沈妈妈的玉石项链,“我现在明白这项链的意义了,恕我不能接受,还给伯母吧。”
说完将茶水喝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自在感:“锐哥哥,我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还得回单位,再见。”
沈锐目送她离开,心里顿时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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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晓悠拒绝了沈锐,跟王新志也主动提约会了,没想到仅过了十天,一切都变了样。
这晚,晓悠陪妈妈出来散步,好巧不巧,正看到路灯底下王新志从出租车里出来,脚步虚浮醉醺醺的样子。她正想上前说话,却见车内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出租车出来,两人说了两句话就亲在一起。
晓悠整个人呆在那里,元妈妈也是目瞪口呆,看似老老实实的一个人酒品竟然是这样,如此不堪真是让人失望之极。
她心里气愤,冷冷地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女人,走到面前问:“王新志,你不是说加班吗?加班加到艳遇了?”
王新志看清是她吓了一跳,吱吱唔唔解释了半天,说自己逢场作戏,别当真。
晓悠气不过,扭头扯着妈妈就走,王新志看清旁边的人还有未来岳母,心想坏了,歪歪斜斜朝两人追来。元晓悠将他推开,拦了一辆的士就走了。
元妈妈也很生气,这小子怎么就不争气呢?这样的人的确不是合格的女婿人选。
之后几天,晓悠心情一直不好,便趁国庆长假跟几个同事旅游散心。王新志的来电着疯似的不停拔打,晓悠气不顺,也不想听那些承认错误、陪礼道歉的常用句,敷衍了几句索性关机了。
逛到雷峰塔去看白娘子时,王新志不知从哪里打听到同事大姐的手机号,白天打了晚上打,害得同事大姐凌晨爬起来敲门送手机,让她很是尴尬。最后元晓悠终于发飙:“王新闻你烦不烦啊!现在都凌晨了!再打来我告你骚扰!”
这么多天苦求无果,王新志也翻脸了,吼了句国骂后说道:“元晓悠!你以为你是谁呀,惺惺作态的装纯情给谁看啊……”
谈了一个月的两人就这么崩了!
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骂,虽说跟这号人谈崩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可她越想越憋屈,放声痛哭着,搞得同事大姐都不知该怎么劝。
有句名言叫“冲动是魔鬼”,晓悠脑袋一热于凌晨一点拔通一个电话:“锐哥哥,你说的事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