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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分离,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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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梦泽山庄时,巷中仍有日照国的士兵不时穿梭经过,而陆幼翎已经面露困倦之色。极道非乏将陆幼翎抵到一处角落里说道:“刚才我说你是我的弟子只是随口一说,你切不可当真。”

“师父,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我不管,你都已经亲口说出我是你徒弟了,那你不可言而无信。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陆幼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极道非乏立马拎起他的衣领,又恐声响过大,惊起周围巡哨的士兵,只好压低声音说道:“你不可以做我的弟子。”

“为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是何人,怎敢拜我为师!”

陆幼翎椅着小脑袋,痴痴的盯着面前的极道非乏,极道非乏轻喘一声,便说道:“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坏人。”

“我不明白,师父干嘛说自己是坏人?”

“你个傻孩子,怎么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你不是说迦礼寺中的人都是坏蛋吗?那我便是坏蛋之首——迦礼寺执事,极道非乏是也!”

陆幼翎一脸茫然的盯着面前这个俊俏的男子,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心中的诧异,只是怔怔的望着他,极道非乏将缎袍的袖口翻起来,指给陆幼翎看。

“看到这里面绣有金丝祥云的图案了吗?只有本尊和云都国君才有资格穿戴绣有祥云的衣物,你若不信日后问你父母必定知道我所言非虚。那么,现在你还愿拜我为师吗?”

陆幼翎低头不语,一时间难于决断,刚才那股执着劲儿此时荡然无存,毕竟从小受到父母耳畔斯摩的告诫,万不可跟迦礼寺的人同流合污。怎么会想到,自己日思夜想希望拜为尊师之人,居然是迦礼寺最大的执事。

“我本想收你为徒,只可惜我有伤在身,有要事需要办理。而云都修缘之人按照遗训,必须在年十岁的时候,前往迦礼寺子午祭坛献出三十年的阳寿方可修行。你和我虽然都拥有求仙叩缘的梦章,可惜董太平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若有心助你修缘,恐怕你也是没命去修行,不如还是留在这里做个普通人吧。”

“师…师父…”

“我说了我不是你师父,你怎么这般固执?”

“师父,我觉得你不像我父母口中的坏人。”

“哦?你如何看出我不是坏人?”

“说不出来,总之觉得你不像。”

“乱世之中如果想要生存,本来就应该亦正亦邪才对,我今已说明,你往后便不能再说是我的徒弟。我现在有事要办,你,走吧。”

“走?您要我去哪儿?”

“先回茅寮,天亮了你再动身回郭家村。”

“师父,您真的不带上我了吗?您不是说还要带我找我郭叔叔。”

陆幼翎眼里噙着泪花,伸出小手拉扯极道非乏的衣摆,极道非乏突然心中有些不忍,只是他明白自己马上要做的事绝对不能带上他。

“你要听话,也许你郭叔叔已经在郭家村等你回去,记住,如果有人再问起你的身世,不要再透露你是来自云都。”

极道非乏说完便凌空飞上城墙,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朦胧月色之中,独留下陆幼翎痴痴的望着天空…

皓月当空,晚间的气温不同于白天的炙热,入夜至深便觉得阵阵阴冷。此时叶月城中竖起了大大小小的帐篷,里面悄无声息,只有周围一圈值守士兵还在兢兢业业的巡哨。

极道非乏立于城墙最高处,俯瞰脚下罗列有序的兵营,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这些兵营由城内蔓延至城郭之外,林总罗列不下数百个帐篷,粗略估算约有四五千人。而从巡哨士兵的换防频次以及军纪严整性来看,这四五千人应该是日照国比较精锐的部队。

极道非乏口中暗自施法,不动声色的落在一处兵营,他偷偷翻起帷帐,发现里面的军士虽然已经熟睡,但是依然身着铁铠,所用的兵器就压在头枕之下,当真一副枕戈待旦的样子。

极道非乏小心的退出帐内,然后朝别的几处帐篷内寻望,发现所有士兵尽皆着铠而卧。更为奇怪的是他遍览此地,也没有看到营地里有过炊烟造饭后留下的柴堆。

“果然和我推测的一模一样!”极道非乏内心深处开始惶惶不安,只是他面如细雪,稍一皱眉,便有萧瑟之气!

一队巡逻士兵靠近,极道非乏急忙抽神回来,再次隐匿在月幕当中。

他突然觉得有必要去见见一位老朋友。刚刚过完四更天,兴许还来得及,只是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云都的苍生,他不明白,也许只是偶尔想起那孩童纯纯的一笑,或是如炬的目光,他便有理由相信自己绝不可以再做他口中所说的坏人。

陆幼翎一脸沮丧的朝茅寮走去,刚才的拒绝犹如当面给了他一记巴掌一样,他的小脸涨的通红。说不清是恨还是欲求不得后的愤怒,他开始自言自语喋喋不休起来。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不想收我为徒吗?一会儿说自己身受重伤,一会儿又说我是短命之相,总之,你有你的借口,我却有我的自由,现在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答应做你的徒弟,哼!”

陆幼翎走的心不在焉,不知不觉中居然走错了方向,他发觉自己居然走到了道路的尽头,面前已是一张两丈多高的围墙。

“见鬼,居然走进了死胡同。”

陆幼翎心中恶狠狠的嘟骂到,便准备起身往回走,谁知墙的另一边隐隐约约的传来对话的声音。

陆幼翎心中一紧,便蹑手蹑脚的靠近围墙,附耳倾听,只听到对面有一男人的声音响起,粗犷的声线下居然透着恭卑之意。

“殿下,请不要让小人为难,已经四更天了,还请殿下早日回城中歇息。”

“大胆!谁让你管我的事,现在正是月儿最明亮的时候,我还要采集月辉送给母后呢。”

“可是殿下有所不知,现如今叶月城中已被兵士围成铁桶一般,像您这样大半夜的爬上钟楼,很容易被巡哨的侍卫误认为是云都细作。”

“笑话,城中士兵有谁不认识我,怎敢动我一根汗毛,倒是你明明知道我要来这里,居然还去跟父王告状,你是不是还想尝尝做土藤兵的滋味?”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我这就传令让一队巡哨前来保护殿下。”

“你敢!找那么多人看着本宫干嘛?我最反感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簇拥的感觉了,还不给我离开!本宫视线范围内只要看到一个会动的活物,全给我制成土藤兵!”

“小的不敢…请殿下开恩!小人马上告退!”

石墙之外接着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和马匹嘶鸣声,渐渐远去,直到完全不再听见,陆幼翎心中方能有感而发:隔壁这位是谁?殿下?莫非是日照国的王子,怪不得训人如此凶狠。听他的声音似乎和自己的年纪相仿,声音婉转动听,只是声线过于尖锐,充斥着不可一世和盛气凌人。

幼翎平日里便被陆德灌输众生平等的理念,此时莫名的为那名被训斥的侍卫感到愤愤不平,凭什么就该有主子和奴才的物类,我今天倒要看看身为主子的你究竟长了一副什么嘴脸。

面对两丈高的石墙,幼翎不慌不忙的找到一些石块用于踮脚,自己则轻松摸到围墙上沿,他搂紧双手,双脚同时发力,便轻松翻越到另一边。

围墙这边立有一栋钟楼,台阶绵延数十丈之高,左右交错,每隔两三丈便有一处回廊供人歇息。从下而上仰视时,台阶的尽头便是钟楼,石柱堆造成门拱形状,上边雕栏玉彻,似与天同高,月亮悬挂在钟楼一角,伸手就可碰触到一般。

陆幼翎警觉的看了看,发现周围真的已无士兵把守。看来这名侍卫倒真是惧怕口中的这位主子,咦,这位主子口中所说的‘土藤兵’究竟是何物?为何能让那名侍卫如此胆怯?而且自己没听错的话,这名殿下还要摘天上的月辉送与他的母后,若真有其事当真不可思议!

想到这,方才还困顿的陆幼翎突然来了兴致,他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走在台阶上,向上踽踽而行,便决心跟上去。

钟楼耸立在月下,陆幼翎越往上走便越觉寒冷,脚步渐渐加快,只为身体能够暖和一点。好不容易爬上钟楼,他才放缓脚步,生怕弄出半点声响。

他匍匐在玉栏之下,静静聆听动静,等了半响却听不到上面有何动静,他便壮着胆子探出半截脑袋,却看见偌大的一个青铜钟爵悬在龙门之内,啸风袭过,钟爵微微浮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咦,人到哪里去了?”

陆幼翎心中泛起嘀咕,便大方的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突然,钟爵之后一个声音响起。

“我不是让你们滚开,怎么还敢跟过来!”

陆幼翎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勾下身子,把头深深的埋在玉栏之下,大气也不敢喘。只是心中多生疑惑:刚才自己没弄出什么响动,怎么就被他发现了!

陆幼翎四觉关闭仅留一觉,探出半张耳朵静静聆听,等了许久也不见得有回应,他心中反倒豁然开朗:我就说没有这般耳尖之人。

他便缓缓抬起头,谁知刚一露出半截脑袋,一双映月下如同璀璨星辰的双眸正与他对视,这双黑眸细而不眯,大而有神,浓密纤细的睫毛如同一对玉帘,只是眼神中的如诗画中的神采一闪而过,转眼便呈现出傲慢与惊觉。

“你是谁?为何在这里躲躲藏藏!”

陆幼翎似乎被这双眸子吸引住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你…你好,我…我是陆…”

陆幼翎支支吾吾的回答,没等他念全自己的名字,突然感到面颊上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撩过,一束青丝罗琦犹如发丝般从他的颈椎飞入,缠绕一周后再次从腋下飞出,他还未弄清楚状况,只觉周身一紧,双手便被束缚在胸口,任凭他如何挣脱也打不开。

“你这是干什么,快把我放开!”

施法的这名少年此时才缓缓现身,只见他身着绿萝莹衫,两行细渑束腰显得体态轻盈,发髻温顺的绾在脑后,碧绿色的葛巾掩藏其中,秀美的前庭没有半点青丝碎发溢出。而五官之内那双明眸显得由为透彻,只是汪眼细鼻之下,一张弦月似的双唇正暗生愠色。此时的他正双手拉扯陆幼翎手中的罗琦越缚越紧。

陆幼翎趁机估摸了面前少年的身形,明显要高过自己,他不禁暗自惊叹到:好一个翩翩帅气的小哥!

少年开口道:“你快从实招来,深夜到此意欲何为?”

“笑话,这叶月城莫非是你家后院,你快把我松开,都弄疼我了!”

“莫非你是云都的人?”

见又有人问起陆幼翎的出处,这次他便长了个记性,喊道:“谁是云都的人,我是附近郭家村的。”

“哼,看你一副小叫花子的模样,定是出自这穷乡僻壤,”少年凑近拨开陆幼翎面额的乱发,仔细端详了一阵,“啧啧,脸上居然还留着一道伤疤,真是难看至极。”

“你以为自己长的有多好看,我长这么大还头一次见到一个男孩子像你你这样娇媚造作,又不是女儿身,穿成这样不怕别人笑话吗?”

“你说我是…男…呵呵,居然碰到个不认识我的傻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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