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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略收起手中的刀芒,脑海中的酒意慢慢清醒,望着满地破碎的肢体,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又一次是失去控制,不禁叹息道:“世人只知我萧略嗜酒如命,却不知我已戒酒多年,如今使我酒纵行凶,你们又是何苦逼我痛下杀手?”
萧略摇了摇头,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贾袁二人已死,屿宕山这五千兵马可谓群龙无首,留在这里始终是一个心腹大患,不如尽数剿灭。萧略酒意越浅,杀伐之心反而越重,他被自己产生的杀念深深撼动,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杀伐决断,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萧略心神恍惚的回到风神店,周围的火势早已熄灭,只是星星点点的火光如同萤虫一般时隐时现,看得他更加烦闷。他一心想返回云都,便站在楼下朝上呼喊道:“短行,贾袁等人已被我诛杀,速速与我返回营寨!”
见连喊几声都无人回应,萧略心中一紧,连忙御身飞到顶楼,只见阁楼里虽没有明火,却有小股熏烟弥漫在空气中,他拨开烟雾,见一人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殷红的血液寝室了胸膛。
萧略定眼细看,发现地上之人正是仇短行,便一个箭步走上前将他揽在怀中,他一边轻唤仇短行的名字,一边试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身体僵硬,且有寒气渗出,只是鼻腔内的气息早已游离干净。他自忖离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究竟是何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杀仇短行,要知道仇短行可是戍卫长使,修为已是‘虚谷’顶层,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杀死。
萧略表情凝重,他感到有张无相的面孔正在暗处窥视着他一般,他仔细检查仇短行的尸体,发现他脖颈扭曲至身后,双眼睁圆,眼珠突出,一副惊觉的表情。他身上没有检查出其它伤口,只有胸口的贯通伤造成一击致命的效果,血迹从前胸渗出,且在寒气褪去之后,胸口的经脉似乎重新活跃起来,胸口衣襟的血渍慢慢扩散开来。
萧略用手按压创口,依旧能感受到伤口的残存的寒气正在被血液的热量慢慢融化,他突然回想起还有一人死在同样的手法之下,便是月中死在安林之内的迦礼寺司天左天岸。
萧略倒吸一口气,一股血腥味如醍醐灌顶般将他的酒意彻底驱散。他独自呢喃道:“又是死在冰刃之下,这绝不可能,白自赏现在明明身处云都,绝对不可能来此地杀人,莫非…”
他突然发现地面有一行整齐的血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揽起仇短行的肩膀,将他抱在怀中。
“短行,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死去,你快将凶手的样貌先告诉我,嗯…嗯…我知晓了!”
萧略缓缓立起身子,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身后的角落。阁楼内四面皆开启八角窗户,唯有这个角落没有开启,光线不畅,空气中漂浮着尘埃,缓缓落在一个人影之上。
萧略祭出护身真气,手掌青筋暴起,真元正源源不断汇聚在双手之上,杀死仇短行的凶手定是眼前的黑衣人无疑,只等他现身,萧略便打算用最强的招式将他击败!
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双方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出手,相持了许久,萧略依然保持半伏的身子,他明白这个人的修为绝对不亚于自己,与其试探性的攻击,不如待对方扣除破绽一击必杀!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黑影人突然开口说话,萧略心中一紧,只觉声音似曾相识,此人声音浑厚有力,阁楼之内似有空彻回响。
“是因为地上的血渍吗?可是你怎么知晓我人未离开?”
萧略回答道:“我也只是猜疑,所以诈说仇短行未死,是你自己心中起了波澜,身体移动了一下,我便察觉到你还未离去。”
“呵呵,我自己都未曾发觉我身体移动过,迦礼寺巡值果然名不虚传。”
“能够一招杀死曾经的爱将,如此心狠手辣,司徒将军不亏是杀伐决断之人!”
黑影人面带微笑的走出阴影,露出魁梧的身材,只见他面如重枣,眼若铜铃,半寸胡须裹满腮络,眼神如火焚烧万物,身着乌红锦袍,双手背在身后,脚蹬鹿皮旱靴,双腿阔步,沉稳有力,且不紧不慢配合的毫无破绽,正如司徒洪源的为人一般。
司徒洪源走近萧略的身边才拍手道:“萧司天果然洞察入微,可我还有一事不明,你究竟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
“我平素与将军见面虽不多,却对将军音容相貌过目不忘,将军一开口说话我便猜出了三分,再加上仇短行死在冰刃之下,我便更加相信是将军所为。”
“天下之人都知道我善使水露真言,可仇短行明明死在冰刃之下,你如何猜得出是我所为?”
“水本无形,却可滋生万物,我三弟左天岸也是死在这种冰刀之下,不过我也很清楚,杀他的人并不是将军,只是此人和将军一样都是修炼水行道法之人。”
“你指的人是白自赏吧,不错,他与我互相研习水行道法,在你‘破空刀法’的基础上,我和他尝试炼露成霜、聚水化冰,终于突破了限制,取水便可为刃,练就出‘寒冰刀气’,既可守,又可攻,只是迟迟不能突破‘天绶’境界,否则以我二人的悟性,相信不会比极道非乏差!”
萧略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寒冰刀气’居然与自己所练的‘破空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自己平素里研习刀法的时候未曾在白自赏面前存有顾忌,致使他早已偷偷将招式默记于心,与司徒洪源合力研究出了这‘寒冰刀气’,这份悟性当真胜过自己一筹,尤其是杀死左天岸与仇短行的致命刀伤来看,似乎比自己的‘破空刀法’有着更强大的杀伤力。
“司徒将军与我二弟白自赏走的这么近,除了炼成这‘寒冰刀气’,只怕还另有所图吧?’’
“不错,今日我身份暴露索性将计划和盘托出,我意取代耶律锦云的位置久已,二十年前我出生入死为他扫除外忧内患,才使他顺利继位,可他这些年逐步在削弱我的兵权,将我手中的猛将一一收容在王城戍卫营中,我手下的司尉因过被处死或者被罢免职务的不甚枚举。同时借助迦礼寺来打压我的势力,我身为云都重臣,理应辅佐耶律锦云稳坐江山,只是他为了平衡我与迦礼寺两边的势力,不惜将我与极道非乏当做互相对立的棋子,其实他这么做只是让他国君的位子更稳,削弱的则是云都的整体势力,我甚至可以预见云都城门被外族攻入的那一天,这一切都是由于私心,没错,正是耶律锦云的私心促成云都灭亡的那一天!”
“所以你伙同白自赏与外国勾结一起攻伐云都,让数以万计的云都子民陷入战火之中,我看你比国君的私心更重才是。”
“只有先接近死亡才有机会永生,除了这样我别无选择。”
“罗生浪人攻入屿宕山时应该是将军你故意诈败失踪,实则寄居罗生大营,将云都防务尽数透露给罗生,致使屿宕山云都守卫屡次被罗生浪人偷袭得手,是又不是?”
“没错,我与罗生国君贺甲一尊相商,借他之兵伐取云都东境,屿宕山本已唾手可得,谁知你迦礼寺崇万重率兵增援,正面战场上罗生国接连败退,不过这也正好使得云都西门城防空虚,白自赏趁机知会日照国君秦天苍约定时日攻取云都西门,料想早已得手,只可惜你这什么都不知情。”
“没想到你们居然同时说服日照和罗生两国攻取云都,却不知你们是用什么东西贿赂他们?”
“这两国一直想将云都纳为自己的地盘,其实是窥视我云都的修缘秘法,一旦以这个作为行贿之物,他们两国又如何能够抗拒?我使用‘二虎竟食’之计使云都腹背受敌,我与白自赏从中渔利,他取迦礼寺,我则攫取归元殿,我虽许诺将云都修缘之法作为筹码,但是只要‘子午祭坛’和‘天绶心经’在我们这,他们也没有办法修炼云都最高深的修行。”
萧略冷笑道:“将军就不怕日照和罗生翻脸?”
“我手中握有制衡两边的法码,如若有一国相悖,我必定联合另一边共同讨伐,介时胜利的天平就会倾斜,秦天苍和贺甲一尊都不愿眼睁睁看着云都投靠对手,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我又如何会怕他们翻脸?”
“妙哉,想不到将军深谋远虑,早已想好后续宏图,只是今番将这些事都告诉我,莫非是不打算留我在世上?”
司徒洪源大笑道:“我料尊驾是一代俊杰,自然对我所说的话有一定权衡,我虽不才,如能执掌云都,自然勤于政务,广纳贤才,云都在我手上将一举打破夹缝生存的局面,他日攻伐罗生和日照也不是难事。萧兄弟修为冠绝五大司天之上,雄才韬略无人能及,倘若今天肯效忠于我,迦礼寺执事的位子必定非萧兄弟莫属。”
“将军言重了,我萧略何德何能能得蒙将军看重,执事极道非乏平生便告诫我等不能妄动执念,我虽不才,却知道忠孝义信四个字,今日云都有难,执事不在,我身为代理执事又岂能违背他的训诫,我曾在金圣宫门前起誓,平生只为维护云都王权和迦礼寺荣誉动刀,今日似乎已是刀离鞘,箭离弦的时刻,妄将军不要多言,萧略保卫云都的决心不会动摇。”
司徒洪源微微颔首道:“萧兄弟果然深明大义,怪不得耶律锦云对你也是推崇备至,只是开弓未有回头箭,举事尚未成功,不是我的朋友就是我敌人,我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将军既然杀了仇短行,自然也不会放过在下,只是你我都是‘无妄’境界,胜负往往在一招之间,想必将军也该知道我若苦战,就算将我杀死,将军未必能全身而退,不如我们不避不闪,背对对方走出五步的位置,然后转身出招,只按毫发论成败。若在下侥幸赢了将军,则将军放我返回云都,我与云都存亡都将系于天命。如若将军胜了我,则我命系于将军,是杀是刮悉听尊便,未知将军意下如何?”
“好,金圣宫巡值果然不同凡响,我已见识萧兄弟的气概,接下来便是领教萧兄弟的武略,我当初进入迦礼寺修缘之时便听闻‘破空刀法’堪比乌金临耀,须午时出生纯阳之人方可修行,我自问没有纯阳体质,自然无缘修炼,只是心中一直不服,水既然可以生金,为何‘水露真言’要屈居‘破空刀法’之下,今天有幸讨教,正是要打破这一谬论,萧兄弟既然不愿于我拼个死活,那就按萧兄弟的意思,你我背向各走五步,一招论成败,输赢自负,各安天命。”
“司徒将军既然同意,那我们去楼下空旷地带比试,仇短行与我虽然不是厚交,但是我不能看着他暴尸荒野,不如先让我将他简单埋葬,也不至于做一个孤魂野鬼。”
司徒洪源颔首道:“萧兄弟至情至义,当真是个好汉,我对你的兴趣又加深一分,我向你保证,假如我真的输了也绝对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