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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个时辰日照月虱先锋营的兵士并未前来叩关,何裴虽然得到喘息的机会恢复真元,不过女人的直觉如同担心突然骤变的气候一样,一丝一毫也不敢放下警惕。
云都城内早已乱成一锅粥,城内百姓诚惶诚恐,耶律锦云已经派人把作战所需的一切装备都发给了城内百姓,只是这些人久未经历沙场,所以内心一直是放弃抵抗,耶律锦云明白,只有待王城戍卫队拼到最后一名士卒的时候,这些民众也许才会组织成云都最后一道防线。
正在耶律锦云踌躇之际,哨探来报,秦天苍率众绕过安林,本部军马从南巷长驱直入,直逼云都王城。听闻这个消息,耶律锦云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亲自批褂上阵,并让人召回何裴。
何裴也是接到讯后撤出安林营寨,她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迦礼寺洛川苑寻找白自赏,在看到人去楼空后的破败,何裴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后悔自己误信白自赏的话,没有听从萧略的嘱咐,致使好不容易擒到手的秦妄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否则秦天苍肯定会投鼠忌器,云都的危机既可兵不血刃的解除。
悔时晚矣,只能亡羊补牢,何裴回到自己的闺阁,换上一袭墨绿色的栾凤长袍,进宫面见国君耶律锦云。
此时的耶律锦云正在大殿召集群臣议事,耶律锦云脸色极为难看,苍劲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憔悴,发冠处露出几丝细小的碎发,与平日精致的打扮相比截然不同。
堂下大多为文官,武将都已奔赴杀场,群臣觐见,众人不约而同的规劝国君放弃王宫,转向城东避祸。耶律锦云一直阴沉着脸,双拳不自觉的颤动。这场战争到底是输了,日照来势汹汹,且内外都有人谋事,城中又缺乏良将御敌,南巷既然已经遁开,实在无法坚守。
耶律锦云在绞尽脑汁思索,云都数百年来的基业是否真的就要毁在自己的手中?自己明明下了折子派人请回萧略和崇万重,为什么至今也未曾见到他们的身影,日照兵临城下,群臣畏首畏尾,居然让本君丢弃王城逃跑,现在究竟是去是留,当真没了主意。
“君上,昔日晋文公重耳在外流亡十九年终成就霸业,如今云都已无法坚守,战士疲倦,百姓惶恐,何不听从群臣的意见,先离开王城暂避祸乱,等到东线战事安定,联系上司徒将军和萧略等司天,再重新夺回王城,也不折损君上的威仪,还请君上切莫迟疑。”
耶律锦云见说话者正是文官之首费琮,此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员武将,二十年前也曾不遗余力的抵抗日照国入侵,谁知二十年晃眼而过,当年骁勇的战士居然会如此怕事!耶律锦云并非担心折损自己的威仪,只是一旦放弃王城,迦礼寺和子午祭坛必定落入秦天苍之手。秦天苍为人风度仪表各方面都与贺甲一尊大相径庭,耶律锦云与二人曾多次会面与渑江,秦天苍为人温文儒雅,不失为一个有风度的君王,而贺甲一尊则表里不一,正如他所修炼的伏息功一样,整个人阴阳怪气,对人处事历来凶狠无比,只是这次日照和罗生同时犯境来说,贺甲一尊却比秦天苍光明磊落许多,毕竟秦天苍有违盟誓,乘云都危及前来夺取,秦天苍着实是个伪君子!
“费长使和各位爱卿的心思,本君岂能不知,只是日照本欲来夺取迦礼寺和子午祭坛,我方一旦撤离,两地必将尽落敌军之手,云都修缘之地必将遭到破坏,日后就算夺回失地,修葺工作也未必能成功。更兼白自赏与日照勾结,他若是有心将修缘秘法告知秦天苍,日照国人定会效法云都,人人修缘,再加上有月虱兽的辅佐,日照修养数年,便可练就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到那个时候云都又怎么能够幸免?”
费琮上前一步躬身道:“如今日照濒临城下,月虱兽勇猛无比,我军溃不成军,此为勇不可挡。百姓数年未经战乱,早已无心参战,虽有数千之众,但民心所指,未能成势,此为威不敢犯。迦礼寺洛川苑司天白自赏招降纳叛,投身日照,富贾曲络通殷献南巷,致使日照兵马长驱直入,此二人本是掌握云都要职,却争相投敌,致使云都外忧内患,此为民心相悖。如此说来,日照来敌勇不可挡、威不敢犯、民心又相向,云都如果坚持死守,又有什么机会可以取胜?”
费琮说完此三理,便望向身后群臣,群臣纷纷颔首称是,耶律锦云见众人受到费琮的蛊惑,心中更为恼火,只是朝堂之上不少大臣已经站在‘逃跑’一派,他自知现在说话已经没了份量,心中不免产生一丝凄凉。
“费长使说的也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不过我已经得知萧略和崇万重率兵在返回的路上,迦礼寺执事极道非乏上人也探索到他的音讯,只要我们多守住一天,便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当然,本君这次也会亲自挂印迎战,日照步军人数虽多,却不值一提,月虱先锋营虽勇猛,不过百十号人,本君与众戍卫将士合力抵抗,料想守上三日绰绰有余!”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堂下议论纷纷,耶律锦云见状不免一阵心慌。费琮脸上挂满焦虑,声音嘶哑的说道:“君上为什么到现在也不可肯说实话,极道非乏执事在辰河中了月虱的毒气,生死未卜,行踪不详。而云都与屿宕山前线失去联系已有数日之久,料想定是有人将通讯的信使劫杀在半道上了,云都现在根本就没有外援,不要说三日,今日能不能过完寒露时节都未可知!”
“费老匹夫!”
归元殿内回荡起厉声呵斥,声音尤美却不乏铿锵有力,众人马上醒悟是一女子走进朝堂,心中大为恐慌。
朝云阁内向来没有女子上堂的规矩,更何况此女子不请自来,众人不免纷纷侧目,费琮则一脸恼怒盯着进门位置,他身为云都重臣,第一次被人辱骂,心中着实气愤。
门外一女子体态丰腴,穿的庄重华丽,一席凤尾长裙拖在身后,耶律锦云大喜过望,连忙高声呼喊:“原来是迦礼寺何裴司天到此,快快有请!”
费琮见来者果然是何裴,冷哼一声道:“归元殿朝云阁向来都是国君召见群臣议事的地方,什么时候允许女子上殿议事?”
耶律锦云见何裴刚一上殿便与费琮剑拔弩张,不由捏了一把汗,他打圆场道:“何裴是迦礼寺数百年来第一位女司天,其为人爱恨分明,胸襟广阔,这次又带伤坚守安林,云都男子尤不可及,上殿议事本君认为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女子就是女子,与众人议事犹如嚼舌一般,若朝堂之上都是女子,叽叽喳喳如同鸟雀入林,庙堂之上都是飞禽走兽,岂不有失国体?”
何裴听后却是出奇的安静,她朝耶律锦云先行作揖,才转过身来对准费琮,“好一个不知羞耻的老东西,我何裴自认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对天下男子的虚情假意视同儿戏,蜜言浓情不过逢场作戏一般,唯独对你这个老匹夫动了真怒。我奉诏抵御外敌,得知王城有难,特意回援,尽的是一份为臣之道;铭记极道执事的谆谆教诲,以死护城,还的也是授业的恩情;云都生死存亡,你身为重臣,却不思退敌之策,反而劝主逃窜避祸,连我这个你口中的小女子也懂得王城安慰关系云都未来运势,你这么做,就不怕自己不久于九泉之下没有面目面对数位先王吗?”
“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何裴,可惜逃离王城并非我一人的意思,诸位大臣都赞成弃城的方案,我倒要问问你,白自赏是否已经投诚日照,你们与他情同手足,难道对他里通外国之事一无所知吗?亏你现在还敢闯入朝云阁理直气壮的让我们死守王城,莫非迦礼寺早就与日照串通一气,准备将我等一网成擒?”
“我不会给出任何意见,国君才拥有决策权,是去是留,迦礼寺一定会遵从国君旨意,至于白自赏,从他投敌那天起,就不再属于迦礼寺的人,极道执事和萧略不在,我虽为女流,却也能当的了迦礼寺的家,如今日照兵马已进入南巷,与王城已经兵戎短接,其步军人数虽多,却与我修缘之人的实力相去甚远,所要考虑的,无非就是他的月虱先锋营,我观察到这些月虱体型大小不一,想必也是日照趁着罗生攻打云都之际仓促征兵,月虱兵士经过辰河安林一战,只剩下一百只左右,且据可靠消息探报,月虱兽只有在夜间月圆之夜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耶律锦云问到:“当真如此?”
“的确如此,月虱兽本就是日照国甄王后花园所饲养的蟾蜍变化而来,据说这个甄王后深不可测,居然也懂得云都修缘之法和五行密令,她融合了日照的驱物之术使得池中蟾蜍变成了如今的月虱,这种怪兽皮肤坚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且一跃便可跳出数十丈之远,背后生长出双翅,能腾空,能入水,而且皮肤内藏有蟾酥,剧毒无比,寻常兵士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不过通过几次交手,我便对月虱的能力略知一二。”
“哦,何司天请名言,对付月虱我们应该怎么做?”
“回禀君上,日照入侵我云都,恰逢是在中秋佳节之后,在此天象内,阴盛阳虚,月盈当空,月虱兽吞噬月辉,这段时间里,月虱兽本就是最强悍的状态,再加上日照进兵向来喜欢在晚间进兵,因此月虱是占据了天时与我方厮杀,我们普通‘虚谷’修为的士卒如何抵挡的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秦天苍以为打开南巷便稳操胜券,急于用兵,殊不知白天日气正盛,月虱汲取不到月辉反被骄阳灼烧,能力一定大减,我们可趁此机会一举击败他们!”
“哈哈哈哈…”费琮在一旁大笑道:“何司天可不要忘记了,秦天苍精通谋略,又怎么可能会倾巢出动,他肯定会把队伍拆分小股,夺取王城东西大门,然后围困我们,日夜鼓噪,让我们不得安宁,他们却可以以逸待劳,如此一来日照兵不血刃既可拿下王城,这种小儿都会用的进兵道理,没想到何司天居然看不出来?我劝你还是全服君上采用群臣的办法,先行避祸才是真的。”
何裴也笑了,这嫣然一笑却不见嘴角的上扬,只是殿内有一股冷风环绕,耶律锦云凝眼看去,却见何裴双手已是碧光掠影,周围人群根本没有注意到何裴双手的异样,只见何裴踱步走近费琮,笑声戛然而止,空气顿时凝固一般。
费琮根本没有洞察到自己双脚犹如莲花生根,脚底生出细小的枝蔓从脚心钻进身体里,他便像一个轰然倒地的木桩,嘴角歪斜,眼睛内布满恐惧,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何裴的面颊,犹如一湾浑浊的井水,明澈却又模糊。。
费琮致死也不敢相信何裴作为一个女人,不仅敢踏足上殿,而且敢在众位大臣和国君面前杀人。他这一死,众人皆露出惊恐之色,毕竟费琮也是武将出生,没想到在何裴面前依然没有招架之力,‘无妄’境界的何裴此时犹如天神一般,众人除了嗟叹却不敢言语半句,他们只是静静的等待耶律锦云的处置。
谁知耶律锦云目睹面前的一切,面色如同何裴一样,他在不经意间暗许一个眼色给何裴,何裴顿时心领神会,走向大殿台阶之上朝众人说道:“小女子今天杀掉费琮,只因他战前退缩且蛊惑人心,今天在国君面前除掉他,只为给在场大臣们提个醒,云都只可死守,不能退降,我知道大家对此可能会有异议,既然大家都支持退离,倒不如我给大家准备一个好去处,我兰蝶谷虽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却是一个草木丛深、苟安避世的好去处,各位可携带家眷前往兰蝶谷居住,云都安危自有国君率军料理,我何裴向诸位保证行程安全。”
何裴说完便向耶律锦云欠身作揖,耶律锦云露出赞许的目光,众人见状,心里顿时彻悟,这费琮死的一点也不冤枉,不过是国君借了何裴之手罢了。国君早已打算死守拒敌,谁要是胆敢劝阻国君,下场必然同费琮一样,倒不如听从何裴的安排,去兰蝶谷先行避祸为好。
众人心思一致,却无人敢多言,耶律锦云见众人算是默许,便吩咐左右侍卫将他们各自遣往兰蝶谷。
朝云阁内只剩下耶律锦云和何裴,耶律锦云问到:“费琮的话确实具有蛊惑性,若不是你来,本君还真不知道是去是留。”
“君上是一国之君,不似他们这些文臣下属,他们若有朝一日被擒,只要肯屈膝投降,保住这条命事绝对没有问题的,可君上若是弃而不战,秦天苍一旦得手云都,君上不仅性命堪忧,更会遗臭万年。”
“好N裴虽是女儿身,全说的句句在理,远胜过那些舞文弄墨的人,回想当初,真不该与迦礼寺这般争锋相对,若极道非乏还在,日照怎么敢妄动?”
“我已派人去辰河一带寻找执事的踪迹,日照军营中盛传执事中了月虱兽的毒,可至今却没有他的行踪下落,我想以执事的修为,以讹传讹的可能性较大。”
“抓紧时间找到他,只有他知道天绶心经的下落,只要这本书不落在日照人的手中,我们便胜券在握。对了,萧略和崇万重也失去了联系吗?”
“我已经派了三批人马前去报信,但都音讯全无,我怀疑是有人半路劫杀,故意不让我们联系上他们。”
“哦?你觉得会不会是白自赏做的?”
“不大可能,我派人去送信的时候白自赏刚刚押解秦妄返都,屿宕山离安林有上百里路途,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分身有术。”
“那你怀疑是谁做的?”
何裴摇摇头说:“还不清楚,不过我想过了这么多天大哥没有收到我们的消息,一定也会派人查看,若是迟迟未收到消息,他也一定会亲自回来查看才对。”
“你说的有理,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守住王城,费琮所言正是我所虑的,如果他们围而不攻,我们要如何应付。”
“我认为秦天苍进兵在急不在缓,从辰河渡江便可看出,他们的出兵方略完全是依据白自赏提供的情报进行,云都派出大半兵力抵御罗生之际,他们强行渡河以及越过安林,从南巷出击,攻我不备,中途宁可舍弃一万名步军也要攻打王城,目的旨在一个‘快’字,他们自知萧略和崇万重一旦回兵防守,便无力取胜,所以造成大兵压境之势想逼迫我们投降,可是在白天月虱是发挥不出最大威力,我料想他们白天只会佯攻,到了晚上才会全力攻打。”
“现在已经是未时,不到两个时辰便会天黑,我们又该做些什么?”
“我杀费琮一是因为他蛊惑人心不战而退,二是想借此时做文章,引诱秦天苍现在进兵。”
耶律锦云疑惑道:“如何能够让秦天苍现在进兵?”
“君上不妨放出消息,就说费琮率众文臣倒戈反叛,在朝云阁内陈兵列武逼迫您下野,我适才有意将群臣留在兰蝶谷,便是不希望有漏风声。君上可将费琮的尸首悬挂在归元殿前,秦天苍知道云都内讧,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时机攻打王城,我们多准备投石车和箭驽,命士兵将箭端凝聚真元,且战且退,引诱他们深入,只要引诱到子午广场上,我便打开玄天门,引天雷将他们诛灭!”
耶律锦云大吃一惊,“什么!十五之期早已过去,你若要重新祭出玄天门,必遭万雷轰顶,本君看你这么做必定是想与月虱先锋营同归于尽!不过以你的修为也未必能够打得开玄天门,上次是本君打开的,这次也理应由本君开启。”
“君上,打开玄天门非同小可,我自知能力不够却甘心冒险一试,君上贵为一邦之主,云都经过这场恶战必定元气大伤,日后恢复适宜还需君上操持,牺牲我一个何裴又有什么可惜的呢?我只希望暂时不要将我的计划告诉崇万重,他这个人何等迂直您是知道的,如果他知道我有闪失,必然会犯驴脾气,现在他正孤军犯境,我实在不愿意他为了我还分心。”
“看来你还是挺在乎他的,万重这个人我甚是喜欢,说起为人坦荡者他认第二便没人敢认第一,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本来想撮合你们这段姻缘,却不知何司天心中的想法,刚才听了你所说的话,方才知道是郎有情,妾有意,如果是这样,本君更加不能让何司天去冒险,不如还是由本君打开玄天门,云都只要保全迦礼寺和子午祭坛就不会灭亡,本君虽死也能瞑目。”
“君上,万万不能如此9是由小女子去最为合适!”
“本君主意已定,你不要再说了,我是君,你是臣,你只有服从的份儿,有什么资格来规劝本君,本君现在命令你率众在深宫埋伏,等到秦天仓被引进王城,你用箭矢和投石车阻断月虱的退路,本君自去打开玄天门,本君决心让这些侵略者有来无回!”
耶律锦云句句铿锵,眉宇间英气勃发,何裴还想反驳,却被耶律锦云的威严镇住,顿时不知如何说起,只好跪下领命。
且说秦天苍绕过安林取了南巷之后,心里格外自得,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取了南巷,只要等到天色暗下来便可直取王城,胜利女神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二十年前的耻辱今宵便可以一举抹去,他已经怅惘了无数次自己站在归元殿中,让耶律锦云臣服在自己的脚下,此情此景,该是如何的解气!
秦天苍正感慨间,崔尚掀开罗帐走了进来,秦天苍急忙迎了上去。
“崔尚,云都那边动静如何?”
“回禀君上,据探子回报云都的守卫已经撤回王城,看来他们已经发觉我军绕道走南巷,正在收缩兵力打算做负隅顽抗了,不过归元殿前有哨探发现一人的尸体挂在大殿门前,君上可知此人是谁?”
秦天苍摇摇头,催促崔尚不要卖关子,崔尚神采飞扬的说道:“二十年前云都占领恒阳城,为首有一人砍断我日照国锦旗,君上当时不是说日后一定要将此人挖骨刨心,怎么就不记得了?”
“哦,原来是费琮,当年本君遭此大辱,所以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亲手手刃此人,想不到他却已被耶律锦云处死,但不知费琮犯了何罪?本君记得费琮已经拜长使之职,统领云都的文官,他一死云都城内岂不人心惶惶?”
“听闻费琮在归元殿内煽动群臣向耶律锦云逼宫,让他退位投降,耶律锦云拒不听从,还将费琮当橱毙,余下的文臣全部下了大狱,至今下落不明,看来云都从内部已经开始土崩瓦解,对我日照进兵大有益处。”
秦天苍仰头大笑道:“耶律锦云啊,耶律锦云,枉你纵横一生,没想到却落了个纵叛亲离的下场!崔尚,传本君口谕,军马整待,即刻进兵!”
“君上,初拟计划不是应该按兵不动等待夜间进兵吗,现在正是白天,贸然进兵只怕不妥。”
秦天苍发出豪爽的笑声,崔尚已经很久没有听见秦天苍有过如此舒心畅快的笑声,不由疑惑道:“君上何故发笑?”
“本君笑崔尚你不懂得争时夺利,费琮作为云都文臣之首,带头反对耶律锦云,耶律锦云肃清内乱,此时定是六神无主的时刻,加上费琮伏诛,云都上下定是人人自危,现在不用兵岂不是白白坐失良机?本君料定城内剩余守卫兵不过百人,若此时用兵,一战可得云都王城,你觉得本君此法可行?”
崔尚忧心忡忡道:“话虽如此,下臣只怕…”
“只怕什么…”
“月虱白日里本就威力不足,下臣担心一旦交战,月虱先锋营会有所不敌。”
秦天苍笑道:“云都王城内只留有耶律锦云和何裴二人,其余兵士根本不是月虱兽的对手,不足为虑,就算是白日,月虱虽然进攻大打折扣,可防御力却是不曾衰减,耶律锦云和何裴二人对付整个月虱先锋营,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如果多等两个时辰,战机瞬息万变,很可能让耶律锦云平息内乱,或者屿宕山守军回援,那我们反而会陷入被动,本君意思是晚取不如早取,一鼓作气拿下王城。”
“这…那就遵从君上的旨意,我即刻下令出击。”
崔尚觉得没有推辞的理由,在他看来,现在实实在在是进攻的大好机会,自己也许太过谨慎,其实从进兵伊始,自己一直小心劝诫君上用兵,可实际上碰到的阻滞无不是一一化解,所谓顺势而为,大概就是迎难而上也能化险为夷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