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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施环寄居香炉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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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临近重阳佳节,陆幼翎越是焦虑,而施环则不再困到笔洗之中,而是满屋子四处乱逛,陆幼翎看着心烦,急忙制止道:“师父,后日我就要做焚香阁的鬼司天了,你难道看不出我很烦吗?”

施环跳到陆幼翎的手心中没好气的说道:“你难道没看出为师被困在月虱的身体中也很烦吗?身份又不能公布于众,现在做你的宠物还不知足,活该你心情烦躁。”

“师父,徒儿为后天的事已经担惊受怕了好几日,听说明天日照和罗生都会来人观礼,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只怕会洋相百出。”

“为师倒不担心你洋相百出,为师只是担心三国的运势,照目前情况来看,云都和日照已经两败俱伤,罗生国国君贺甲一尊岂能不做些什么?搞不好明天子午祭坛又将血流成河。”

“这么严重?”陆幼翎惊愕叫到,“明天他们会直接撕破脸皮不成?那徒儿真的不去了,要是弄不好我的小命就没有了。”

“胆小鬼!”施环没好气的说道:“有为师在旁协助你,你担心什么?”

“师父你都这样了,如何能帮的了我?”

“哼!”施环的鼻息中流露出不屑,它径直跳上床沿,突然头顶升烟,双目炯炯发光,在一刹那间发射出两道金光,屋内其中一盏烛火登时熄灭。

“如何?为师刚才用的是金相之力割断了烛台,可惜这双手不听使唤,只能靠双目汇聚真元射出。”

“哇塞!”陆幼翎发出惊叹,他跑向烛台旁捡起切断的蜡烛,见切口整齐,毫无拖泥带水的痕迹,当即夸赞道:“师父,想不到你的功力这么快就恢复了!”

“恢复?还早着呢,为师现在只不过掌握运气的法门,能做到其形,却做不到其实,充其量就是潜元境界。”

“潜元境界就这般厉害了?师父你快教教我!”

“教你可以,只不过你未曾打开潜元心智,你一时半会根本领悟不了多少,为师了解你,不就是想在明天有一技傍身吗?可你是否知道明日大殿上往来的个中高手不胜其烦,以为师现在的功力只怕对抗不了几人,何况是你这个初学之人。”

“那怎么办,可是你让我去当什么司天的,师父可得为我的生命负责。”

“瞧你那点出息,这几日为师每晚都站在窗台上补充月辉灵气,得益于月虱的特质,为师依靠月辉灵气迅速恢复到虚谷境界,照这个速度来看,不出半年时间,为师定能恢复到‘无妄’境界,再加上月虱兽的皮肤坚若磐石,本身不惧五行攻击,有为师再旁保护你,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虽如此,只是师父的身份不能暴露,我身在云都国内,每天带只月虱在身边只怕外人多少会有猜疑吧?”

“这个你毋须担心,我记得董太平给了你一个乾坤袋是吗?你将它拿出来。”

陆幼翎掏出乾坤袋放在桌面上,施环顺着椅子跳在一旁,陆幼翎借着灯火仔细打量一番,发现施环的身体最初只是一个普通大小的蛤蟆,可现在体型似乎增长了两三倍都不止,如同一般犬类的大小。

“你看到乾坤袋上印有的‘北斗图’了吗?你将它扯下来粘在为师的后背上。”陆幼翎不明所以,只得按他所说的做,当北斗图粘在施环背后时,施环说道:“你不妨念下乾坤袋的口诀。”

陆幼翎回想一会儿,便开口道:“入月洞天,乾坤归宿。”说也奇怪,就在陆幼翎念完口诀的一刹那,施环的身体瞬间缩小成乾坤袋般大小,如同一只蛤蟆玩偶。

“现在你便知乾坤袋的妙用了吧?不是为师说你,当日董太平要赠你子午日晷,你却不肯接受,你可知那件宝物远胜乾坤袋。”

“我父母曾教导我人切莫贪心,董爷爷能把乾坤袋赠与我已经很感激他了。”

“你这小子还别说,在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看得比世人都要通透,不过如今这个世道是容不下你这样的另类的。”

施环背过身,爬到桌上立着的一座香炉前说道:“从今以后为师便缩小身躯藏在这个香炉之内,方便你随身携带,若遇到紧要之事拿不定主意或是碰到危急情况时,我自会助你一臂之力,为了防止别人搅扰,为师将在这个香炉之中待上半年之久,直到能够修炼到‘无妄’境界为止,你切不可让人直到为师藏身在这个里面,若是有人问起这个香炉,你便说是你的护身法器便是。还有就是每晚月盈中天之际,你要记得将香炉放置在窗台汲取月辉灵力才行。”

“啊?师父打算在这个小小的香炉中待上一年吗?那还不给活活饿死?”

“为师已至‘天绶’境界,早已不需要借助五谷杂粮来维持生存,天地之间只要能滋生万物的东西都可汲取精气补为己用。”

“原来如此,那徒儿就放心了。”

两人正谈话间,突然门外传来符于琼的声音。

“恭迎执事法驾!”

原来是白自赏过来了,陆幼翎连忙将施环放进香炉里面,然后正襟危坐装着若无其事。

门被敲响了三声,符于琼便推门而入,白自赏紧随其后,他今日的穿着比日常更加精致,后髻高高束起,青丝佩缎一尘不染,他平素穿惯了白袍,如今却改穿靛蓝色的执事服,宽大的袖袍处印有精美的白色祥云图案,与靛蓝色的面料遥相呼应。

白自赏从进门开始便一直阴沉着脸,以他现在的地位,如今要与有乳臭未干的小子商讨继位之事,然后一同接受云都众民的拥护,他仿佛觉得这个仪式也被拉低了规格一般。

“你就是阿木?”

白自赏看了一眼陆幼翎,见他两眼平视前方,一直没有朝自己看,他便好奇的问了一句,谁知陆幼翎还是死死的咬着嘴唇就是不说话,白自赏自然是不明就里。

“执事问你话呢,木公子闭口不言,真是好不给面子。”

符于琼在一旁训斥陆幼翎,在他眼里自然是不认同这个黄毛小子当自己的上司。白自赏心中也是一乐,只不过他还是警告符于琼道:“木公子是极道执事的门外弟子,连国君都认他看作师弟,论起来也是你的长辈,你如何敢对他不敬?还不立马向木公子道歉!”

符于琼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声:“恕在下鲁莽!”便退出屋子留下白自赏和陆幼翎在屋内叙话。

白自赏笑道:“子午祭坛的时候,我们是见过面的,不知董先生去了哪里?”

陆幼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偷偷看了一眼白自赏,发现他的面容飘忽不定,眼内如同深邃的泉眼,使人琢磨不透,而陆幼翎甚至从里面看到一股桀骜,让他望而生畏。

“你怎么不回说话了?你是惧怕我对吗?”

陆幼翎仍然保持缄默,他并非不想说话,只是从白自赏的举止中,他看出来白自赏其实并非想听他说出话来。

“你也不用惧怕我,我白自赏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迦礼寺的规矩你还不明白,和外面的世界其实是两回事,在这里能让人站得住脚跟的,便是让人惧怕,你若不强,不能让人生畏,那么随时会有人将你挤走。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萧略能捧你坐上这个位置,而我,却可以让你一直坐在这个位置。”

陆幼翎紧张的看着白自赏从身前走到自己的身后,他感到背后嗖嗖的凉意,白自赏突然低头在他耳边说道:“假如没有本座,你这个位置无论如何也坐不稳,道理很简单,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朝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相信你会明白这一点的。”

陆幼翎听不懂白自赏的话,不过他已经觉察到这是自己上任焚香阁司天前的一个警告,这个警告虽然说得不疼不痒,但是分量十足, 陆幼翎伸出手死死的握住香炉,试图平衡自己的恐惧。

“咦……这个香炉……很别致嘛,”白自赏伸出纤纤玉手便要拿来一看,陆幼翎急忙将香炉抱在自己的胸前,白自赏将探空的手缩了回去,心中顿感不悦。这是陆幼翎第一次与白自赏真正的交集,没想到第一次便忤逆了白自赏的意思,白自赏心中暗自忖道:“果然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子,来日方长,看我如何收拾你!”

白自赏贵为执事,自然不能轻易动怒,何况是为了一个香炉,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他话锋一转,便说道:“木公子马上就要做迦礼寺的司天,未知你的修为达到了何等境界?”

陆幼翎在心中暗自骂道:“白自赏真会明知故问,我要是懂得修缘之术,那我早就找你报仇了,算了,老子继续不搭理你,装傻充愣让你的问题不了了之。”于是陆幼翎还是摇摇头,不过香炉内微微震动起来,陆幼翎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将它掩藏在胸口。

香炉持续抖动,陆幼翎知道定是师父有话要说,便附耳去听,耳旁响起一个声音,“你坐好,我现在传音入密给你,旁人是听不到的。”

“你问白自赏何裴说,要他把典藏阁的钥匙复刻一把交给你。”

陆幼翎按极道非乏的说法,问道:“白执事可否将典藏阁的钥匙复刻一把给我?”

白自赏惊愕不已,他自忖到,这小子不是未入修缘吗?怎么会知晓典藏阁的存在?按迦礼寺的规定,执事和五大司天各自保管一把典藏阁的钥匙,若门下弟子有人需要借阅里面的典籍,必须告知掌门司天将典藏阁大门打开才可进入,书籍只可在内阅读,一律不许携带外出。

“你要典藏阁的钥匙作甚?这里面存放的可都是云都的修缘秘术,若遗失了只怕你担当不起。”

“白执事何必有此疑虑,我既然继任焚香阁司天,守护典藏阁自然是我份内之事,若有遗失,甘愿受罚。”

陆幼翎的不卑不亢让白自赏顿感意外,他开始怀疑有人在教导陆幼翎说出这些话,这个人会是谁呢?

白自赏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萧略,萧略已经入主归元殿,临走之时必定跟这个黄毛小子有所交待。白自赏怔怔的盯着陆幼翎,见他眼神决绝,似乎并不惧怕自己,他迟疑了一阵,便从袖袍中取出一把钥匙递与陆幼翎。

“还有一日便是继位大典,你虽是极道执事不入室的弟子,但论起来也算是我的师弟,当初我们迦礼寺五位司天情同手足,互为结义,今后便称你为六弟,我既然执掌迦礼寺,有句话还是不得不提醒你,迦礼寺历来与归元殿各自独立理事,素无交集,你若想坐稳你的位子,还是不要与归元殿的人走的过近。今天便聊到这里,日后再与你细说当中的门道。”

陆幼翎看着白自赏一脸温愠走了出去,他长舒一口气,急忙将香炉放在桌上。

“师父,白自赏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明白?”

“他这是有意想来拉拢你,你刚才表现的很好,不动声色,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回去后必然焦虑。”

“谢师父赞赏,师父让我找他拿典藏阁的钥匙,莫非是为了里面的藏书?”

“正是如此,典藏阁随迦礼寺一齐落成,里面藏书过万,除了名书典籍外,里面还藏有记载修缘秘术的书籍,让你去拿钥匙自然是为了你着想,你做了我这么久的挂名弟子,总该教你一些真正的东西,以后若是我不在了,你也可以保护自己。”

“师父居然肯教我仙术,那真是太好不过了,不过徒儿记得师父你曾说过我没有打开潜元心智,学习只能事半功倍,那我学了又有何用?”

“为师让你去学自然有办法帮你打开心智,只不过我现在是月虱的身体,修为还未恢复到“无妄”境界,如果凭借现在的修为贸然打开玄天门,必然无法抵御神罚天雷的攻击,所以在为师恢复‘无妄’修为的这段时间内,你可以先将潜元至无妄的修缘方法铭记于心,日后开通了心智便可融会贯通、烂熟于心。”

“徒儿弱弱的问一句,这三本书有多厚呀?”

“这么跟你说吧,光看完这三本书,为师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若是全背诵下来,徒儿还得用心呐!”

陆幼翎盘算了一番,反正已经决定在这里呆上一年时间,总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才行,这三本书刚好可以消磨无聊的时光,便满口答应下来。

且说白自赏出门后便招来符余琼面授机宜,符余琼身为老资历的仙师,自然不愿意屈身在一个黄毛小子身下,这几日每晚都借酒消愁,面见白自赏时一身都是酒气。

“符兄弟定是为那孺口小子的事伤神吧?我那大哥也真是的,焚香阁职位空缺本应由你接任才是,不过说到底阿木是执事的挂名弟子,由他接任司天也是合情合理。”

符余琼一脸愤色言道:“迦礼寺的司天向来由执事选拔任命,萧司天继任国君之位,寺中任罢之事理应由执事您来负责,难不成迦礼寺也成了朝廷的机构?”

白自赏一听便知符余琼心存怨气,他微笑着说道:“我这大哥一向纳不进人言,极道执事不在期间他便设下一言堂,寺内所有事宜都交由金圣宫批阅,我这个洛川苑的司天不过是做个上传下达之人罢了。其实这件事我也为符兄弟不平,迦礼寺选拔人才向来看中的是德行和修为,又不是大开方便之门、藏污纳垢之所,这个叫阿木的小童,既无功德于迦礼寺,又无一技傍身,若要本座选,那必定是符兄弟不可。”

符余琼一脸欣喜的看着白自赏,如同见到自己的知音一般,“真的吗?白执事也觉得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是当然,左天岸辞世后,按功德排符兄弟鞠躬尽瘁早被寺中门徒认可,按修为来排,符兄弟好像也已具备冲破‘无妄’的资质,焚香阁内无出其右,怎么看你都是焚香阁司天的最佳人选,我白自赏出任执事后本也该让于庭海继承洛川苑司天一职,只可惜于庭海他那位胞弟也是不成器的东西,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自赏有意无意的瞟了符余琼一眼,符余琼恍然大悟,连忙躬身向白自赏作揖,信誓旦旦的说道:“白执事如有任何差遣,在下一定愿效犬马之劳!”

白自赏伸出单臂擎住行礼的符余琼,“本座想,符兄弟可能有所误会了!”

方迟笑误会了?符余琼心中暗想,莫非白执事并非要提拔自己,刚才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这么一想,脸上顿时青红分明。

“本座的意思是,让你去继任金圣宫的司天。”

“什么!白执事可别拿在下消遣,这金圣宫是萧司天的地盘,针扎不进,水泼不进,我如何能当的了他家的司天?”

“本座说你做得你自然做得,萧略已经继任国君,司天位子定然空缺,你若去争,本座自当在背后支持你。”

“这个…不妥吧,萧司天继位国君,自当由首席仙师补缺,况且我学的火相功法与金相不符,枉费执事一番美意了。”

“方迟笑与我大哥素来交情深厚,只是与本座向来话不投机,如今云都休养,百废待新,朝中正是用人之际,方迟笑深谙民生韬略,正符合朝中选人条件,既如此,何不将他打发至归元殿为国君分忧,岂不更好?”

符余琼连连点头称赞道:“白执事果然好谋略,如此一来金圣宫便后继无人,只是在下的火相…”

“哎,这个何须劳心!”白自赏从袖袍中取出一个羊皮纸包交到符余琼的手中,“这里面装的便是萧略的成名绝技‘破军刀法’,你现在还未达到‘无妄’境界,并不能将刀气发挥的如萧略那般凌厉,但是若用火相之力催动刀式,定能让融合出不一样的威力。本座希望你明日好好研习此刀法,后天大殿之上,你便这般行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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