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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傻,只是不肯说而已。
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可以瞒天过海,怎么可能?
薄冰像温室里的花朵,被陆且扬小心翼翼地护着。但陆且扬知道,薄冰越是平静,他心里越是不安,至于缘由,他不言而喻。
他将车停在陆宅车库,点燃了一根烟,目光紧紧地望着薄冰所在的房间。直到她熄了灯,他才进去。汤姨无奈地看着他黯然的脸,默默叹了口气。他让汤姨去休息,自己去楼上看看薄冰。
都快一个星期,少爷这又是何苦呢?
“小小姐睡了。”汤姨忍不住提醒,才离开,将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陆且扬放下手里的风衣,点头。 看着汤姨留在桌上的养胃粥,心口一暖。小时候,他问老爷子爸妈去哪了,老爷子只是静静地看了他良久,最后才缓缓开口:“他们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再大些,他才知道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汤姨看着他长大,对他来说就是亲人般的存在。而薄冰,他的阿薄,是亲人,却更是他的命。
他想他这一天最开心的事莫过于晚上看着女人的睡颜,感受着她的存在,就觉得这一身的疲惫没了。
“小薄,我该拿你怎么办。”
薄冰近来一直觉得晚上有人来过她的房间,她几次试探汤姨,汤姨都搪塞过去,她就知道不对劲。所以,今晚她只是装睡,却不曾想竟听到了陆且扬的呢喃。意识到男人准备离开,她猛地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她与男人对视,只一眼却仿佛过了千年万年。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陆且扬似是没料到薄冰还醒着,愣了几秒,然后冷着脸,转身就要走。薄冰比他反应更快,迅速从床上下来,她一把拉过男人的手,在他错愕间,重重的一巴掌落下。
“懦夫。”
薄冰脸上明明笑着,可眼里渐渐红了。这个男人怎么可以那么自以为是,什么都说为了她好,可结果他的所作所为哪一次不是伤她最深。
“小薄。”
陆且扬心疼地看着泪眼婆娑的女人,他一时间忘了要躲着她的想法,慌乱地用手细细擦拭她的脸颊。等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动作一僵,女人突然用力抱住他。
“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陆且扬。”
“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
意外来得猝不及防。薄冰,这是原谅他了?陆且扬不敢置信地环抱住女人,他是不是在做梦?直到两人相拥而眠,陆且扬还是小心翼翼地再三确认,最后还是薄冰翻了个白眼,陆且扬才消停下来。
这边。
薄小李因薄冰的不知所踪缠着黎子易,最后换来顿暴揍后,总算老实下来。黎子易一直知道薄冰这人只要遇到有关陆且扬的事情,她所有的坚持都成了摆设。
你问他薄冰有多爱陆且扬,黎子易也说不清楚。但如果可以为了那么一个人,替他扫清面前的障碍,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他想:那一定就是深爱。
招呼薄小李睡觉后,黎子易拨通了薄冰的电话。他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他只是不想她再次陷进去,再次伤痕累累。
“子易。”
“他还是不肯放你走。”
薄冰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陆且扬,他睡得很不安稳,似乎梦到了不好的事。她裹紧身上的外套,这深夜的风确实有点大。
“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久久的沉默,在薄冰以为黎子易不会回答时,他不辨喜怒的声音才传来:
“我知道了。”
“还有,照顾好自己。”
这个人啊,总是对她这么好,她都不知道能为他做些什么。
“小李子还好吗?”
“好得很,活蹦乱跳的。”
“呵。”
薄冰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原谅了陆且扬,或者是她从未恨过他吧。那些自以为是的恨,怕也只是不想让自己忘记他的理由。
“薄冰。”
陆且扬一身冷汗地醒来,床上没有女人的身影,他顿时慌了。他起身,四处寻找,终于在半掩的窗帘下,看到了女人单薄的身影。
还好,她还在。
他快步走过去,将女人揽入怀里。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手机,心里一个咯噔,但面上毫无波澜。外面是真的凉,他忍不住把薄冰抱得更紧了。
“怎么了?”
薄冰知道是陆且扬,她从他用力的手里感觉出他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她就这么让他不放心,还是说他对他自己不够自信?他在害怕,还真的不像她认识的陆且扬了。
“进去吧。”
“好。”
她以为陆且扬会问自己,或者像以前那样大怒,可他只是平静地说“进去吧”。薄冰露出笑容,她乖顺地应“嗯。”
他们都下意识地回避着敏感的问题,或许是这样的平静得来不易,他们都患得患失,不敢碰触对方的一丝一毫,怕一切都是梦一场。
生平不相思,才会害了相思。
薄冰那时就想,陆且扬怎么会突然喜欢上自己呢?可看着身旁男人眼里的淡淡笑意,她就选择信了。
明知是因为赵芸儿,陆且扬才会接近自己。可是,薄冰自欺欺人地以为他总会发现自己的好,更甚者有一丁点喜欢自己。
他想要公司的股权,于是,她把爷爷留给她的那份以匿名股东的方式给了他。他担心赵芸儿,所以她将那人保护得严严实实。她以为那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可镜花水月终究是梦,他当上陆氏掌权人那天,薄冰知道一切都该醒了。唯独料不到的是,爷爷会遇害,这是她这半生过不去的坎。
薄冰说想出去走走,所以陆且扬推了见天的会议,陪着她。薄冰其实也没有去哪,他们在街边走走停停,最后去了林暮皖的墓。
他看着她,她已然陷入了沉思里,完全遗忘了他的存在。但他不敢打扰她,他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了什么。他怕一开口,他们这勉强的幸福便成了泡沫。
陆且扬始终觉得从那天开始,薄冰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就像美梦般,让他不舍得醒来,也不敢打碎。他知道是他太过小心翼翼,可每每对上薄冰灿若星辰的眼眸,他就失了所有勇气。
“陆且扬,你当初真的只是利用我吗?”
没想到薄冰会突然问起,陆且扬苦涩一笑,最后艰难地开口:“是。“
薄冰明知道答案,知道他一定会承认,可亲耳听到还是让她心里阵痛。《诗经?小雅?小曼》有一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便是她名字的由来。她如履薄冰,在陆家的那十几年,那般收敛,就只是希望可以平静下去。可面对陆且扬,她知道是她的贪恋才造成每个人悲凉的结局。
如果她成全赵芸儿和他,帮他们说服爷爷,那么陆且扬也就不会怨她,爷爷也不会遇害,她也不至于落得那般凄惨。如果可以,她的暮皖也不会离开,现在正幸福地生活着。可这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中间隔着太多纠葛,已经分不清孰是孰非。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也只能用力地向前走。暮皖,你会祝福我的,是吧?
“那你现在还要利用我?”
“小薄。”
“我说我爱上你了,我后悔了,你信?”
陆且扬颤栗着,他看着女人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心里的压抑就那么被驱散掉。随着那声“我信”落地,陆且扬激动得无法控制自己。他抱住女人,仿若至宝,这是他失而复得的人儿啊,他不会再失去,即使付出性命。
远处,一男一女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你真的不过去?”
席平城幸灾乐祸地看着身旁的女人,他是真的看不懂这个人,明明还活着,却要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就连她最亲的朋友、最爱的人,也被她瞒得伤心不已。
“走了。”
林暮皖没死,她其实也以为那场车祸自己必死无疑。可一年后,她再醒来,身边就站着身边的这个长相阴柔的男人,他嬉笑着,自我介绍。
“席平城。”
“是我救了你。”
她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接受自己换了张脸,以及接受身边聒噪的席平城。即使席平城说只是好心救了她,可林暮皖并不相信。她曾偷偷从离城跑回L市,她听说铭锋回来了,她想见他。可人才到机场,就被席平城的人给拦下了,他递给她一张照片,一个长相与她神似的女人紧紧地依偎在男人身旁。照片里的男人于她而言,再熟悉不过,这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吗?
“假的。”
“林暮皖,跟我回去。”
“不要。“
席平城使了眼色,他身边的人就把她架了回去。那段时间里,林暮皖精神开始恍惚,医生说她有双重人格,现在不好好接受治疗,一旦人格分裂,会伤害到身边的人,而她本人并不知道。
后来的那一年,她一直在离城接受治疗。这一晃,时间就过了大半。从主治医生那里出来的第一天,她平静地看着席平城,终于问出了积在她心底两年的疑惑。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席平城不急着回答她,她知道她现在是他手里的蚂蚱,轻轻一捻,就没了。两个人无言地对视着,在她打算转移话题时,席平城的话才响起。
“我要陆氏集团。”
“为什么?”
“那里有我很重要的东西。”
“抱歉,我做不到。”
“呵,别急着拒绝。暮皖,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席平城没说错,她最后还是决定帮他。因为她从席平城那里知道了薄冰所受的苦,还有她的铭锋,陆且扬他怎么敢伤害她最在乎的两个人?何况,那场车祸也是陆且扬的手笔,为了一个赵芸儿,他竟然要她性命?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绝不会放过他。
阿薄,别怕,这次换我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