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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墨一点点捻着手中抽离出来纯白的仙骨,手指轻颤。
白苏脸色早已惨白,如腊月的鹅毛大雪,若是就这么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最后,她仍是受不了那样入髓刻骨的疼,晕了过去。
似乎,有人将她轻轻抱起,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脸,如春天里明媚的春光,照亮一室的旖旎。
第一片冰凉飘落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有些醒了过来,满眼的银白映入眼帘,看不到一丝杂色。
这是哪儿?
白苏眸子里探究的神色被阎罗识破,他呼出一口热气,淡然道:“到了,离恨天。”
三十三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
望着慕容皓眸底那一丝怜惜,她疯狂地想念那个与她斗嘴惹她生气的人——慕容泓,许久时日了,她想要努力去想他的容貌,却是一片模糊。
慕容皓抱着白苏一步步向离恨天深处走去,莹白的雪地上,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我们会死吗?”
大朵大朵的雪花不断飘落在慕容皓的肩头,白苏心底沉下一丝念想,她似乎是在等一个人。
“离恨天上有一座高台,从那儿跳下去,便是解脱了,跳下高台之人并非所有人都会死。”
步子一深一浅迈开,慕容皓的眉毛、鬓角已染得雪白,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
他没有告诉白苏,那座高台比杀人不吐骨头的魔头还可怕,自古就没有跳下去还活着的。
每一步深入,周围的温度就降低一些,寻到那座高台的时候,白苏已经冻僵了,双眼紧紧闭着,小手紧紧拉着慕容皓的前襟。
“白苏,别怕,还有我。”
熟悉的话语在耳边响起,白苏缓缓睁开眸子,相同的话,以前是沉香说给她听,现在,换成了慕容皓。
忽的,口中涌起一股腥甜,白苏噗的一口血吐在了雪地上,恍如绽开一朵殷红的彼岸花,衬着白色,妖娆得有些触目惊心。
方才那一百杖刑,她愣是咽下了几番涌起的腥甜,又行了远路,她本就弱的身子骨恐怕是再承受不住了。
自白苏昏迷,慕容皓已经被天兵押解着走了几天几夜的路,他一味小心的护着白苏,再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
曾经对她的恨,在她跪下的瞬间,他便原谅了。
他爱极了权势,强势地想要一统各国,不过是为了在她眸子里有一丝他的容身之处。
“怕了?”
伸手拭去她唇边的血迹,慕容皓一贯冰冷的话音柔和了几分。
一步步走上高台,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他不知未来如何,能守在她身边一刻便够了。
他本就不是懂得如何去爱的人,譬如对冷雅,他的虚情假意可以演绎得完美无缝。
当面对的是白苏,他慌了心神,只能用骨子里的冷漠来掩饰。愈加掩饰,愈加慌乱,却发现他终究拼尽所有不过为博她回眸一笑。
红颜多祸水,早已搅乱了他的一池春水。
“自此以后,一切都该终结了吧。”
望着下方悠哉漂浮的白云,慕容皓抱紧怀中白苏,纵身一跃而下。
离恨天的那方高台,名为谪仙台,高台之下戾气甚重,胜过修罗界所有酷刑。
丝丝缕缕的戾气缠绕着慕容皓与白苏,将两人裹成了蚕茧模样。
谪仙台下玄冰的寒气侵入肌骨,白苏蜷缩在慕容皓怀里直哆嗦,身上残破的皮肉似乎在快速愈合,左侧脸颊上一弯隐没的金粉月牙儿清晰地勾画了出来。
慕容皓有些讶异地看着白苏身上发生的变化,她容颜一变,并非倾国倾城之姿,却出尘绝丽。
淡淡的浅白色光晕从白苏周身弥漫开来,将慕容皓一同包裹在中间,恍如初生的婴儿般,她左眼眼梢勾画了一朵艳丽绝伦的白玫瑰。
待她紧闭的眼眸睁开,秋水剪瞳,澄澈不染人间烟火,她浅笑,轻轻挽着他的臂弯,两人的身子继续往下坠。
坠落云端,坠落高空,两条身影稳稳地伫立南国皇宫的御医院内,相视而笑。
“皇、皇上,您可回来了。”
恭候在门外不知多久的李公公听到了房内的动静,在门外跪安。
吱呀一声开了门,慕容皓换上了紫色龙袍,紫玉冠束发,话音倒不似平日里冰冷:“北国冷沨那里来消息了吗?”
李公公将慕容皓对白苏的宠看在了眼里,扑通跪了下来,哆嗦着话音道:“皇、皇上有所不知,您不在的这一个月内,北、北国已经开始攻打楚地了。”
哦?已经一个月了吗?
慕容皓望了望园子里开得绚烂的夏花,天下就没有偶然,那不过是化了妆的、戴了面具的必然。
冷沨对南国虎视眈眈已非一日两日的光景,该来的征战,躲不过,必须得面对。
“李公公,传丞相到御书房来商议战事。司马将军该是去了前线了吧?”
跃下谪仙台,他修罗界之王的法力孑然被暂时封存了起来,若情非得已,他也不打算再用那可怖的法力。
只因她不忍见那血腥的屠戮,这一点便已足够说服他了。
“还是宫里好呐,好怀念御膳房的秘制鸡腿。”
回到凡间,白苏本能的食欲又被勾了起来。
她默默地察言观色,自李公公喊慕容皓那一声皇上,她便知晓宫中换了天。
慕容泓,去了哪里?白苏揉了揉额角太阳穴,每次她努力想要去回忆的时候,便头疼的厉害。
李公公抬眸瞥了眼慕容皓搂在怀里的女子,那面容不似白苏,却又说不出的有几分相似。
“爱妃,回宫早些睡吧。”
随手将身上的袍子披在白苏略显单薄的身子上,慕容皓随李公公去了御书房。
战事吃紧,他毕竟姓慕容,这南国的皇室不能败了。
御书房里,南宫澈早已恭候着了,见了慕容皓,拱手一揖,道:“皇上,北国皇帝御驾亲征,已攻到苏城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