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动听的歌谣

第十三章

动听的歌谣

上官平没有搭话，却是盯着前面有些愣神儿，裴冰珠禁不住随着眼神儿的方向去看……原来是一根长长的竹竿儿在山壁上慢慢的移动着……接着山壁上出现了几个墨黑的大字：人者——时物也！兵者——诡道也！用人之道——勿疑也！取人之长，避人之短，方能挥洒自如也……！字体圆滑丰润，饱满秀气又透着勃勃生机，又像是蕴藏着几许动机＼是耐看！能让人联想到写字之人乃一仙风道骨、相貌和蔼又外表潇洒之人！

看得上官平禁不住张口咂舌，轻声地道：“此乃真高人也！可与统率千军万马征战的将军相比美啊！珠妹！小心点儿，别惊动了他……切看他还写些什么？”裴冰珠用手轻轻捅了他一下，并没有说话，倒是让上官平脸有愧色了。

竹竿原来是一支个人特制的毛笔，不知何人蘸着墨汁在山壁上写字，因为草木较高，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二人悄悄地蹲在了灌木丛中，轻呼慢吸，仔细观看，可是竹竿却一下子乱舞起来，刚写的字瞬间成了一片狼藉，接着听到一个声音恨恨的道：“都是废物，没一个有用的，没有一个我喜欢的！村子里的人我看着都不顺眼，天天就如孝子般的嬉笑打闹，不成体统！完了……永远都长不大了！唉！”叹了一口气后却是笑了起来：“我真是个老傻子，人家的事情与我何干呢？坏了坏了……这酒瘾又来了……赶紧找酒喝去……”说着话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这本书可是我一生的心血啊！可天天带在身上就是一个累赘，还是先找个地方藏了吧！嗯！这个山洞就很隐秘，喝完酒反正还来这儿休息，不如……”声音渐渐的低了，想必山洞就在附近。

灌木中的二人互相看看……出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那人嘴里嘀咕着话渐渐的远去了……才自站了起来，上官平禁不住四下观看……裴冰珠拉了他一下道：“平哥要干什么？别找了……那个山洞咱可万不能过去的，就算是有什么奇珍异宝也不行！万一有什么闪失……咱们可就是罪人了！”

“岂止是罪人啊！”上官平笑了一下摇着头道：“简直就是小人呀！咱们也快些的离开吧！”

二人刚踏出 灌木丛，却听身后有动静，回头看时……有一个人从一个小山洞里猫着腰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二人一下皱起了眉头，那人也看见了二人，一下直起了身子，脸上立刻绽开了开心的笑纹儿……此人年龄不大，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衣着一件比较旧但很整洁的白色长衫，身子细长，相貌堂堂，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很有好感，可是……年轻人不紧不慢的将书本掖在了怀中，对着二人一抱拳，彬彬有礼的道：“二位好！我师父年事已高，记性不太好，我怕他把刚做的事情忘了！”说着睁了一下眼睛道：“二位是刚来的朋友吧？来对地方了，来了就好好的转转……这儿可是一处人间仙境啊！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追我的师父去……”

二人心中一下释然，赶紧笑着还礼，还没说话呢，年轻人挥了挥手，急急的向前而去……上官平还是礼貌了一句道：“谢谢小哥！你慢走……”

相错之时……裴冰珠见这个人的左耳后面有一颗豌豆大的黑痣！

二人并没有把刚才之事儿放在心上，慢慢的继续前行……走了约一柱香的功夫，豁见前面一山壁上有三个巨大的字：醉生谷！这个名字好是凡俗啊！让人不禁遐想……！上官平不禁嘀咕道：“在这个高人云集的地方，怎么还有这种民间常见的浮夸弟子弥留之去处呢？”

裴冰珠笑了一下道：“醉生谷Ｃ名字……肯定是一个能使人醉生梦死的地方，好令人向往啊！上官公子就不想进去潇洒一回吗？”

上官平表情平淡，坦率的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去呢？我有美娘子在身边儿，我怕什么啊？”

说着牵了裴冰珠的小手儿大摇大摆的向前走……行不多远，见前面绿树间有一木楼，楼上有一极大的牌匾：梦死园！上官平无声地笑了：“醉生谷——梦死园，醉生梦死！这……这倒有点儿俗了！”

裴冰珠不声不响的拉着上官平的手一直走……

阁楼座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如人间仙阁，令人神往！有两个美丽的翠衣女子站在楼前，笑眯眯的等二人过来，向二人万福后有一个在前面带路，女子走路婀娜多姿，如风中摇曳的花朵，煞是好看，定是一小脚儿女子！上官平神色谈定，倒是裴冰珠多看了几眼。

进入木楼，里面群芳汇集，争奇斗艳，个个浓妆艳抹，脂香四溢，让上官平感觉很是别扭！裴冰珠心里终究还是在意了，大声的：“我们是来喝酒吃饭品尝野味儿的，这位公子有自备的美女儿，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上官平却是摆了一下手道：“不！别扫了大爷的雅兴，要一个……”

裴冰珠咬了一下牙，暗暗的用手使劲掐了他一下，上官平皱了一下眉，忙附到她耳边道：“想啥呢？打听一下山谷里的事儿……”

裴冰珠脸上的不悦之色稍稍变淡，四下看了看，指着一个比较肥胖，容貌一般的女子道：“就要你了，我知道这位大爷的口味儿，你正合适！”

上官平头偏向一边儿使劲闭上了眼睛，故意的挤出了一脸痛苦相！

此处荤菜不少，二人简单的要了一只烧鸡、一条泉水鱼、一盘炒山鸡蛋。找了一处偏僻的单房，二人落座，女子站在一边轻声的问道：“二位好！小女子心笨手拙，没有什么特长，只会弹琴唱曲儿，二位想听小曲吗？小女子为你们弹唱一首如何？……”

上官平忙摆手道：“谢谢你了！你也坐吧！叫你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天，咱们都是一样的平凡人，姑娘不必太在意，也不要拘谨，就当是朋友就好。”

女子忙道谢，裴冰珠拉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女子也不客气。上官平刚要开口，却听隔壁有个粗犷的声音道：“大哥！确定他们是在这儿吗？”

“无敌双剑”二人一下睁大了眼——这个声音对他们来说印象太深刻了！

几个月前——姑苏城外的小树林里，正是这个声音和另外一个声音……破灭了他们此来姑苏城的目的，并且暗杀了他们的义弟及好友！让他们感到了生命的灰暗！想不到冤家路窄，在这个世外桃源里竟然与他们偶遇！“无敌双剑”互相对看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看那个姑娘……这时只听隔壁有个浑厚的声音小声的道：“天行尊者的话会有错？他们迟早会出现的，从现在开始都别再谈这次行动的事情，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是了，也不要喝太多的酒，以免误事！如果有机会……”声音一下低了下去……

声音还是那么神秘而透着冷酷！有几个人答应——这次似乎人多了几个？上官平站起身来对姑娘彬彬有礼的道：“姑娘！我和我娘子有悄悄话儿要说，你在这儿我感觉不太方便！所以不需要你作陪了，不过你的银子我们不会少给的。”

姑娘一脸的委屈，小声的道：“你们可是什么也没有让我做啊！这……这就赶我走可是不公平的，都是为了生计，是我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烦吗？”

上官平忙摆手刚要解释……裴冰珠笑着道：“姑娘误会了，那就为我们弹唱一首小曲儿吧！不过你要面朝外行吗？别想太多——我和夫君说悄悄话时让别人看着心里别扭……”

姑娘答应一声道：“好吧！那我去取琵琶。”

看姑娘出了门，上官平小声儿的道：“有个外人在真的不方便，这些人此来肯定是没有好事儿的！”

裴冰珠道：“我知道，平哥想想——难道有琴声掩盖不更利于我们监视对方吗？”

上官平沉思了一下道：“这个我倒没有去想，也好——就依了你吧！”

姑娘怀抱琵琶敲门进来，面朝外坐在了门口处。

酒菜已齐，上官平客气一句：“姑娘要不一块儿先吃点儿吧？”

女子当然知道他们的意思，没有回头，只是轻声道谢，问道：“不知二位喜欢什么曲子？打情小调还是世象杂曲？”

听隔壁并无动静，上官平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是世象杂曲啊？”

女子淡笑道：“看来公子并没听过这种小曲儿？那小女子献丑了，就为二位唱一曲‘观山记’吧！二位此时身在山中，也许还并不知此山之真相吧？”

这句话让二人心中不由得动了一下：感觉对方似乎别有用心！琵琶琴声响起——优雅动听，如山涧流水，使人心神流动Ｃ听的歌声从女子口中轻轻地流淌：

“曾听前人道古今，有一名山不知名。

凡人不能近半步，登着来日必飞腾！

此山雄壮又陡峭，浓雾环绕不识君！

对山狂呼皆徒劳，妄等半日不回音！

奇心相驱欲前往，不为飞黄为识君。

逢人相问此怪山，人人皆知指相同。

不日来到山脚下，山前人熙为观山！

来去自如似平地，山青无险轻雾淡！

心惊疑是人指错，相问齐称是此山。

山自不经岁月逝，已是失去前之奇！

心头空旷神顿泄，颓坐当地对空山。

问人此山奇传说，付笑古今不同人！

再问此山之传说，付笑古今不同人……”

女子虽是外表平俗，嗓音却是干净动人，甜美清亮！二人听的有些入神，竟是忘记了吃饭！而且此歌似乎在向人暗示着什么！让人无限回味！上官平看了一眼裴冰珠，见她正低垂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便轻轻的拍了几下掌以示赞赏，裴冰珠似乎一下从梦中惊醒，也随着轻拍了几下手，有些陶醉的道：“太好听了！妹妹的嗓子真甜啊！”

女子淡笑一下道：“过奖了！其实唱得好不好也许不是很重要，有时候我们该去品味一下歌的含义，人生短暂，何必去追求太多计较太多呢？该忘的就去忘记吧！”

这番话让二人一下肃然起敬！上官平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女子道：“姑娘真是才华横溢啊！歌曲儿好听寓意很深……不像是出自你这个年龄的人之口！而且你说的话很有哲理……境界之高我们难以企及！唉！凡人毕竟是凡人，达不到姑娘所说的那种境地步啊！你可否转过身来？我有一事相问……”

女子淡笑一下道：“回答你的问题是诚实不诚实的事情，面对面骗人是最容易上当的！公子还是俗事太重了！是否想知道此山庄都住了些什么人？庄主是谁吧？”

二人一下睁大了双眼，更感觉这个年龄不大的女子不简单，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了！上官平不自觉的一下站了起来，裴冰珠忙点头道：“妹妹！正如你刚才所说：我们此时正是身在山中不知山啊！你……能告诉我们一二吗？”

姑娘怀中的琵琶高亢地响了两声，似龙吟虎啸，铿锵有力！口中平淡的道：“都是平凡人，如果二位有时间？该知道的时候你们会知道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这句话却让两个人心中机灵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遇劫时那个樵夫说过的话……抓到山上后有的是时间……！心中不由得一下警觉起来……他们之间的话似乎有些相同之处！恰在这时——只听隔壁那个浑厚的声音道：“酒足饭饱了，痛快——结账！”

二人互相做了个暗示，裴冰珠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子上，上官平对姑娘道：“谢谢你姑娘！银子放在桌上了，超出饭菜的钱就当是你的赏钱吧……”

那知话到这儿却见姑娘一下站起了身，扭着腰出了门，小碎步的快速离去，有一句话飘了进来：“二位大概有急事儿，小女子是个累赘，不如先回避了吧！谢二位的赏，环峰山庄就是一个普通的山庄，不要想得太复杂了——任何事情都一样，想得太复杂了反而不好处理，也是一种累！”

听隔壁收拾东西的声音，二人无暇回味那女子之话的味道，便也收拾好东西站在了门口处，随时准备出门……听外面有了连说带笑的声音，稍等片刻后二人也出了门，远远望见前面有四个人并排走着，比划着不知说着些什么，样子好是兴奋！四人两个一袭黑衣，两个一身白装对比格外鲜明！两高两矮搭配比较合理！看他们向左拐了弯，二人便悄悄跟上……

四人并没有去往那些好玩儿的去处，而是往荒凉的山里快走，这不禁使人想起：偏隐之处好密谋的话来！大白天的很容易暴漏，二人只能远远的跟着，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二人心中都自思量：他们肯定是找地方计议事情，到时再见机行事……

二人躲在灌木丛中看到了四人进了一个小山洞，便快速的绕过去，躲在洞口的灌木中听他们说些什么……粗狂的声音问道：“大哥！我们该怎么行动？”

一个沙哑的陌生声音道：“二人一组分头行动吧！此山庄住的人不是很多，可是面积太大，找人不易，万不可莽撞，小心冷静处事儿，尽量装的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因为这个庄子的人都不简单！联络方式不变，他们的体型相貌都在我们心里，发现人后立刻暗号通知尊者，拿钱办事儿先来后到是我们走江湖的规矩，死也不能破例！”

浑厚的声音道：“赞成……”

外面二人这些话虽听得清楚，但他们的目标及幕后指使人是谁却是不得而知。里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二人禁不住向洞口慢慢靠近……突然浑厚的声音道：“兄弟们！咱们的生意来了……有人对我们产生了兴趣，看来……不想节外生枝也不行了！”

这话让二人大吃一惊，几乎同时向后背探手抽剑，那知动作刚做了一半，都突感后背一麻……二人身子一下向前扑倒，原遭遇了暗算——同时都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