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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姣依言,先是透过门缝里,往外看了看,这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什么打斗的声响了,有脚步声往房间里走来,徐天姣紧张起来。
却不料夜南珠一把推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夜沧。
夜沧先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夜南珠,才对徐天姣说:“徐姑娘,这边来吧。”
三人跟着夜沧来到院子的正中间,十几个黑人已经被夜沧的属下绑好了,扔在地上动弹不得,连嘴巴里也塞上了破布,所以话也说不出来。
徐天姣的眼神被其中的一个人所吸引,那人生的极为高大,还有短而密的络腮胡子,这个人,徐天姣见过,就是陈瑶成亲那天,在大街上拿刀砍她的那个人,她听见秦徵叫他“都蔚大人”。
“徐姑娘,你认识这个人?”夜沧看她盯着那个人看,就把那人提过来,扔在她的脚下,顺道把那人嘴巴里的布条也拿出来了。
徐天又认真的端详了一会儿,才转头说:“这个人是小王爷的属下,官至都蔚。”
“哦,原来还是个都蔚,那就是有官阶的人,不过国法规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那个小王爷为什么要派你来入户杀人?”夜沧媳的问。
一般当官的不会阴悄悄的跑上别人家去杀人的,最不可思议的是,还被别人给抓起来了。
地上的都蔚大人抬眼看了一下,就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徐天姣无所谓的说:“不说也没事的,等天亮了,把他交给官府,知府大人自然会审问他的。”
夜南珠接话说:“不都说官官相护么?他就是个官,还交给官府,不好吧?”
“哦,对!我怎么没想起来,那就不交官府了,直接带到定军山去。”徐天姣状似不经意的瞥了地上的萧台雄一眼,说:“上次不是有黑衣人去攻打定军山么?南珠,你知道那些人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当场战死的是被野兽分吃了,被抓起来的么,”徐天姣斜了地上的人一眼,接着说:“被抓起来的就砍掉了四肢,最后还是活活的喂了野兽了。”
夜沧看着那一唱一和的两人,有点好笑,心想这点小把戏,能吓到谁呢?
地上的萧台雄那是眼神都没有抬一下,脸上没有一点变化,好像就没有听见一样。
这时,有一个人带着一个六岁的小男孩翻墙进来 ,见礼说:“少主!”
小男孩一直在挣扎,却哭不出来,原来,小男孩是被绑起来的,嘴巴也封住了。
“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地上一直低着头的都蔚大人,无论徐天姣说什么都不动声色的人,在看到那小小的人儿时,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挣扎着,可是他被绑得结结实实,根本就挣扎不开。
就算这样,他还是试着慢慢的爬出去,一边大声的说:“你们放开他!”
抓着小男孩的男子看向夜沧。
夜沧点头。
于是被放开的小男孩飞一样的窜过去,抱着都蔚,哭的伤心:“爹!爹!你怎么了?你快救救娘亲!娘亲她被人带走了。”
小男孩就这样哭喊着。
徐天姣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夜南珠倒是面无表情。
倒是夜沧笑着说:“这人软硬不吃的,不过是人都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这对母子。”
这对母子,是都蔚大人养在外面的外室,他对母子两人都很宠爱,原本这母子并不居住在临安城,但是因为小王爷停留在这。
跟着小王爷的都蔚忍不住了,偷偷的把那对母子接来了。
背着人安顿在了临安城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原本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
哪里知道被严孜青查到了,特意交代夜沧去抓人。
这倒方便了夜沧,一抓一个准。
“我夫人呢?”都蔚大人问。
“哦,她没事,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夜沧笑着说。
都蔚哄着小男孩,沉吟了良久,才说:“你们想问什么?”
夜沧稀奇的问:“我们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吗?保证是真话?”
“只要你们保证放过小儿和夫人,我保证说的是真话。”
“哦。”
夜沧示意后面的属下,就有之前带小男孩来的那个男子向前,伸手抱过小男孩,小男孩哭闹了那么久,已经睡着了。
“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要来徐家杀人?”夜沧的问题很直接。
都蔚略思索了下,就说:“我叫萧台雄,是小王爷帐下的四品都蔚,小王爷斩杀严孜青,也不过是君命不可违罢了。我今晚来也不是杀人,只是想要抓走徐姑娘。”
君命不可违
那是当朝的皇帝要杀严孜青。
徐天姣瞬间就想起来了以前那些常胜将军的传闻:功高盖主、结党营私、不臣之心......
“抓走我干什么?”徐天姣皱眉问。
抓她干什么?
她自认为不是绝色的美女,见色起意不存在的。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大夫之女,也不做违法的事,怎么就招人惦记了呢?
“大白虎。”萧台雄言简意赅的说。
“为什么?”徐天姣诧异了。
“因为你的大白虎保护着定军山,小王爷杀不了严孜青,才说要抓住你。”萧台雄平静的说。
秦徵死后,小王爷追查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那些野兽是徐天姣所控制的。
抓住徐天姣,再控制住她,那也就控制了兽军。
但是,这目的不能说出来,不然会招到皇帝的猜忌,萧台雄下意识的就隐瞒了这个事。
“那余连山是你杀的?”徐天姣肯定的说。
“余连山那个弱夫,要是他能强势的闹一闹,哪里需要我杀了他!”萧台雄恨恨的说。
“哦,你想蛊惑余连山来徐家闹事,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哪里知道余连山胆小,不敢闹事。所以你就将计就计,杀了余连山,嫁祸严孜青,准备用官府的力量冤杀了他,就算严孜青最后洗脱了罪名,但也免不了一两天的牢狱之灾,这样,严孜青就是徐姑娘分开了。徐姑娘没有严孜青保护,很容易被你们抓走。”
夜沧帮他说完了他们的计划。
这计划很好。一石二鸟不说,还可以借刀杀人。
萧台雄定定的看夜沧,目光里有一闪而逝的怨毒:“你说的都对,只是没有想到,你夜沧今夜会在徐家医馆里!”
夜沧笑了起来:“也是,谁叫你们运气不好!”
“好好看守着他们,天亮后交给官府。”夜沧交代属下。
“你们不是说了要放了我的夫人和儿子吗?怎么说话不算数!”萧台雄大声喊。
“我说话算数的,天亮后就放了他们。”
听到这话的萧台雄,眼里奸计得逞一闪而过。
只要放了人,就好办了。
事情他说了,可是没有证据,官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再说,小王爷肯定会救他的,自古官官相护。谁敢不卖小王爷的面子?
夜沧临走时,回头不经意的说:“哦,忘了告诉你,你杀人的证据已经找到了。”
徐天姣,夜南珠,方丽娘,夜沧分别去休息了。
留下萧台雄十几个被绑住的人,就这样扔在了院子里的空地上。
萧台雄想着,夜沧狡诈,说有证据肯定也是想诈他一诈,他做事,怎么会留下证据呢?
不过,这萧台雄想得太美好了。
等天明后,他和严孜青对薄公堂,自然是改口不认的的,知府在小王爷殷切的目光下,正准备宣判萧台雄无罪的时候,严孜青拿出来了那证据——那被余连山抓在手里的黑色丝线。
那丝线是小王爷驻守地的特色丝线,出产极少,用来制作成衣,冬暖夏凉,很是少有。
经过捕头的搜查,在萧台雄的居住地就发现了一件。
那件颜色和严孜青手里拿的一模一样,而且仔细检查,在衣服的下摆发现抽丝了。
证据确凿,这下,就算知府再想包庇萧台雄,也一时间想不到好办法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小王爷的方向,小王爷也一言不发,显然也是在想办法的。
只是坐在小王爷下首的那个年轻男子,一身戎装,五官立体,意气风发的样子,看他们都在沉默,不由得就说道:“已经证据确凿了,知府大人,你怎么还不判罪?”
知府的眼色扫过外面围观的百姓,再不经意的瞟过小王爷,见到小王爷微微的点头后,才拿起桌子上的木牌,扔了出去。
同时说:“四品都蔚,萧台雄,因为故意杀人罪,判流放,割除其都蔚官阶。原被告严孜青,无罪释放。”
听到这里的严孜青微微一笑,他就知道这萧台雄谁死不了的,不过他也不介意,当下他朝着徐天姣的方向走去了,那下首的一身戎装的人,也马上站了起来快步的跟了过去,一边还说:“等等我啊。”
知府瑟瑟的看一眼小王爷,可是小王爷的目光却是落在还在地上跪着的萧台雄身上,淡淡的瞥了一眼,就扬长而去了。
萧台雄却在那一眼里看到了希望。
果然,在流放的路上,萧台雄遇到了山匪,一行人都被杀死了,等被外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腐烂,辨不清面目了,只能从他们所穿的衣服来判断人。
其中一人,身形,穿着都与萧台雄差不多,官府就说萧台雄身死了。
暗地里,萧台雄却是被小王爷偷梁换柱之计接到了他的府上,做了一个姓名不详的侍卫。
从此,再无此人,世上再没有一个叫萧台雄的都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