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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离王府里的人,娘认识了多少?”伊安宁问。
“哈?认识?”伊秋水扭转头想了想,咬着筷子鼓着脸说,“那堆老头子军医,还有一个离王爷。这个算不算?”
原来娘亲去了爹的王府之后,除了干活,就没和爹有点儿什么新进展啊?
伊安宁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伊秋水。
“儿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看着像是瞧不起人呢?”伊秋水敏感地问。
伊安宁哼唧了一声:“娘亲,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鄙视你_,都去了多久了?我真不该对你抱太大希望!”
伊秋水目瞪口呆地看着伊安宁的表情,好像自己突然变成了弱智一样。
那个,说真的,这种被儿子当面赤裸裸地表示鄙视的滋味,真的很不好!
“安宁,你这样叫做不孝顺。”伊秋水苦口婆心地劝他。
“娘这么漂亮,只要拿了面具往外面一站,多少男人冲上来跪着求娘亲回去,要把娘亲供起来当菩萨那样,哪里还轮得到我?”伊安宁说。
伊秋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另一边,凤离摩挲着手指上的扳指,垂着眼睛,听手下探子的报信儿。
“你说的是真的?”他冷冰冰地问。
“属下所说句句属实,那伊秋水确实已经找到了一处合适的房子,只等着买下来之后开一家医馆。”垂着身子的人说,手心里一堆冷汗。
虽然心里知道凤离对手下人很宽厚,但是感觉到他身上的低气压,这个人还是觉得有种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既然已经揭了告示,打算在王府里尝试一段时间,他甚至还宽宏大量地免了她的军医职责,让她贴身照顾他就行。为什么她还决心去外面开医馆?
难道王府养不起她吗?
还是说,她根本就是早有退意,想着只要有更好的路,就决定弃他而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凤离心里就觉得被人扔进了一把火,烧得他的心肝肺都生疼生疼地。
他还没嫌弃她,她竟然敢先嫌弃他?
怎么可以?
“她找到的那处房子在哪里?你跟我去看看!”凤离的声音听不起喜怒,但却让面前的人的身上生生地起了一层倒竖的汗毛。
于是等伊秋水再找到这个地方时,迎接她的是原来的店老板一脸歉意的笑容:“伊姑娘,真是对不起,这个房子我已经有了更合适的买家,连契约都签好了。”
新买主是个面白无须的书生,看着伊秋水点点头。
伊秋水心里有气,说:“老板,你这做法就太不厚道了吧?当初明明是你和我谈好了价钱,只差签订契约,结果最后你竟然给了别人?”
那老板为难地说:“真的很对不起,但就像你刚刚说的,我们那时候说得再好,毕竟还没签契约不是?口头上达成的协议根本就不会有效,现在有了新买家给我出了更高的价钱,我没理由不卖给他啊。做生意做买卖,谁不希望赚得越多越好?再说要是伊姑娘那时候给了我钱,我就不会卖了。”
说来说去,竟然把这事儿的责任推到了伊秋水的头上。
伊秋水气得肝疼,再不想和他多说话,转头忿忿离开。
那书生回头望去,只见里屋的门开了一个小缝,离王爷坐在里面对他满意地点着头。
想偷偷离开我?做梦!
之前谈好的地方泡了汤,伊秋水只能重新找。但奇怪的是,不管她找到的是哪里,只要她当时没订下来,再去时,肯定就会有个新买主出现,把地方买下来。
后来她学了乖,带着银子上街。结果这回干脆就没有人肯把房子卖给她或者租给她了。就算墙上写着大大的“卖房”两字,只要一打开门看到是她,就会变了脸色,立刻急匆匆地说一句:“不卖了,我们不卖了!”就把大门紧紧地关上,任她再怎么敲也不肯开了。
伊秋水这样在外面跑了足有四五天,最后却连一处地方也没找到。
整个城里没一个人肯把房子卖给她。
她开医馆是为了赚钱,难道让她出城去那些贫民窟的地方开?
伊安宁看着伊秋水每天跑来跑去的,觉得心里奇怪,等到问明白了伊秋水是怎么回事后,他想了想,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看来,是爹出手了。
他就说,爹怎么可能会一直放任娘亲这样胡来呢?
这么说的话,他还是可以期待爹的,爹并不是像他前段时间想像的那样无能。
医馆开不起来,伊秋水没办法离开离王府,只得先这样干下去。
离王府里面虽然尊卑分明,但不得不说,仍旧是一个竞争相当激烈的环境,在王府里面,绝对不会出现混吃等死的人。一个钉占着一个卯,一个萝卜占一个坑,每个人都有事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所有的一切,看的都是能力。事情办得好,是能力强,事情办得不好,就是能力不够,会受到惩罚,甚至被降职到其他地方。
凤离身边的人就更是这样,每个人都有独到的不可替代的地方,正因为这样,他们有着各自的骄傲,只会对凤离低头,同样不会轻易认同别人。
为了让这些人接受自己,伊秋水可是没少下功夫,几乎把手上的医术挨个展示了一番,才终于换得了他们的承认。
凤离把伊秋水调到自己身边之后,因为她是个女人,据凤离说,和女人交涉起来更方便,因此竟然给了她应付那些上门女眷的权利。
所谓的上门女眷,说清楚点儿,无非就是凤离在外面招惹的那些风流债,很多割舍不下的女人看王爷再也不回头,忍不住就会找上门来。
这些女人什么身份都有,有的可能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女儿,有的可能是某个小家碧玉,甚至可能是秦楼楚馆里的红倌人。总之,只有想不到,绝对没有伊秋水看不到的。
更让人头疼的是,凤离招惹的这些女人不但地位有高有低,就连身份都不一样,有的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有的是妓女,甚至还有个别的是其他官员的家眷。
一句话,只要让凤离凤王爷看上,管你是谁呢,绝对跑不了。调戏之后的步骤就是上床,上床之后就被抛弃。京城里所有的贵妇人都知道他的毛病,但谁都忍不住想拴住他的心,想让他成为驻足自己身边的那个。
伊秋水身为现代人,内心绝对强大,面对这些纠缠上来的女人,常常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就能让对方感觉到她的意思,就算是再厉害的女人,在她手上也常常是走不到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不得不灰溜溜地回去。
这种能力让凤离叹为观止。他觉得他身边就恰恰缺少这样一个女人,就算是蜜兮儿都达不到这种程度,能在谈笑间就让对方樯橹灰飞烟灭,甘败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