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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哥哥······”凤智叫嚣，厉声指控，“你已经逼走了一个哥哥，让他现在还下落不明，十多年前的事情，你竟然仍旧放在心上，不放过大哥。现在，又轮到了我，你还想再杀一个吗？”
安宁脸色一绷，极为难看，凤启离开京城是真的，但是······什么叫下落不明？难道真是爹爹派人在暗中下了毒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年那件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森唇角一寒，凤智显然是在找死，提起旧事做什么，怕凤离心理还不够阴暗吗？
“凤启？”凤离缓缓地站起来，面如阎罗，冷冽的眸中流转着骇人的杀气，还有恨意，凤智的话，勾起了凤离童年最阴暗的经历，他的双拳倏地拽紧，他抡起拳头，狠狠砸向凤智的脸。
这一拳用的力气特别大，打得凤智的颧骨几乎碎了，疼得他捂着脸在地上翻滚，眼冒金星，凄厉地哭嚎。
“呵呵，杀你？”凤离面容扭曲，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还不够格！”
他站起来，唇角勾起冷然的笑，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凤智的双腿刺去。
凤智的腿已经被扭断了，所以就结果来说，受不受两剑没什么区别。但是毕竟那两条腿还连在他的身上，长剑透腿，两剑四洞，那种痛楚却是硬生生加上来的。
林间立刻又响起了凤智撕心裂肺的嘶吼惨呼的声音。
那是一种破碎到绝望情况下的悲凉的吼声。
安宁轻咬下唇，有些不太了解，爹爹这是做什么？
这骨头他都让人折断了，再补上两剑又有什么用？加深他的痛苦吗？那完全没必要，打在别处，照样能让他疼得死去活来，没必要打在断骨处。
阿森也很奇怪，问安宁：“他要做什么？”
安宁摇摇头，可爱地眨眼，笑得很灿烂：“我爹爹的想法，似乎······”
他为难地蹙眉，企图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阴冷的变态，“嗯，很诡异！”
凤离收了长剑，微笑回头，在凤智如斯惨叫声中，一如既往的优雅冷漠：“阿森，可否帮我一个忙？”
阿森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种情况下，他能说不么？
“请说！”阿森道，走了过来，安宁也随着过来。
凤离扫了凤智一样，说道：“你看，我二哥被人折断了骨头，又被刺了两剑，听说你们情报楼里有人懂医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个郎中，教教我怎么帮我的二哥接一接他被弄断的腿骨？”
阿森眼角狠狠一抽，连那六名从头到尾一直面无表情的黑衣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事，真是诡异！
这父子两人先是合伙把人折腾得半死，然后小的在一边可爱地笑着看戏，大的却斯文有力地要拜托他请郎中帮忙救人。
这一幕，非一般的诡异。
安宁掩嘴笑，爹爹，你的心理果然够扭曲，他都有点为她娘亲的未来担心了。
他娘亲也是一级腹黑扭曲人物，心思难测，但是，这位爹爹，似乎，变态程度达到骨灰级别了！
这和他娘亲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帮你？”阿森重复，眉梢微挑，他说帮他，而不是说让他亲自来？嗯，很好，很强大！阿森很有礼地鞠躬，笑意清浅：“凤王爷，其实您身边的这位小公子，就懂些医术呢！”
“可是，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钳子耶！”安宁食指点唇，可爱地说，为难地看着二皇子，“没有我娘亲配制的那些麻醉药粉，说不定等下你会很痛哦！”
爹爹你太强了！
他本来计划先是模拟一下当时的场景，吓得他半死，再折断他的双腿，然后和他玩一玩三刀六洞的游戏，当然，这三刀六洞绝对不会开在他胸膛上，但绝对会他误以为他在某一刀就会死掉，再吓他一轮，最后再让他当实验品，试试他新配制出来的“万蚁粉”。这种药粉撒到人的伤口里，一沾到血液，就会觉得万蚁噬身一样的痛苦，至此方休。
这么玩下来，凤智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这种经历恐怕是毕生难忘。
让他以后看见自己或者娘亲那张脸只能绕道走。
没想到爹爹更绝，刺他两剑，却又让自己动手教他接骨，呵呵，这种经历，二皇子恐怕更是刻骨铭心了！
想一想，一个完全不懂医术的人要给人接骨啊，会不会把膝盖骨接到后面去？真要是那样的话，被接骨的人怕是不疼死估计也要疯了！
这绝对是逼死人的手段。
爹爹，你强，儿子我甘拜下风！
他玩的比较霸气，他爹爹玩的比较阴险。
这样正好了，娘亲之前被他开刀手术，那种痛苦虽然已经被麻醉，却依然让人看了觉得心痛。这种痛楚，就干脆百倍还给二皇子好了。
“手术刀么？”阿森眨眨眼睛，虽然不太明白伊安宁的说法，但仍旧从腰上拔出一把小小的飞刀，“不太清楚什么叫手术刀，不过既然带个刀字，这个小飞刀是不是也可以呢？想不到这把小刀平素只是用来杀人，如今却用来救人，也算是它造了一次福吧。”
安宁和凤离都沉默了，说起毒舌来，其实这位阿森完全不下于这父子俩好么？用小飞刀造福？他看他们两个谁像是要造福的人？
阿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小飞刀，笑着把手伸进衣服内侧，再出来，手上已经多了一排的小飞刀，他笑眯眯地说：“如果一柄不够的话，要多少有多少哦。别忘了，我的外号可是叫做飞刀阿森！”
父子两人再次沉默！
凤智再一次被吓得魂不附体，他这时候是真恨不得自己立刻死去了，为什么不让他死了。
伊安宁和凤离拿捏的分寸都是刚刚好，既能够让他痛如斧凿，又不会让他失去神智，所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安宁在那边一句一句地教凤离，怎么为人接断骨，那骨缝间要怎么接，狗的怎么接，人的怎么接······听得他毛骨悚然。
汗水、血交织流了一地，二皇子一辈子，从未这么狼狈过，这么恐惧过！
“不要······救命啊······。”他再次不甘心地叫了起来。
就算死，他下半辈子也不要当狗。膝盖接到后面，那还是人吗？
“真吵！”安宁笑吟吟地蹲在他面前，很温和地道：“二皇子，凤王爷是想救你，你喊救命做什么，你要感谢他！”
“不要他救，送我去皇宫，帮我叫太医······。”凤智伸手想要抓住安宁，惊慌失措地求救。
安宁暗忖，他这是慌不择路饥不择食，还是太天真？
送他去皇宫？
唔，当然，自己是绝对不会扣下他不放的，肯定要把这位二皇子送回去。毕竟他没真的要了娘亲的命，那自己就不能真的杀了他是不是？
可是······那必须是在他的腿动完手术再长好之后！
这辈子，二皇子后半生就尝尝当狗是什么滋味吧，除非他再找人把腿重新砸断接回来！
他这两条腿，肯定要废了！
“其实我并没有真正做过这种手术的，只是听娘亲讲过过程而已，不然的话，也让我动手来试试吧？”安宁抿唇笑，抽出一把小飞刀，晃了晃，笑得很可爱。
凤离冷冽的目光一扫，“不行！”
“为什么不行？”伊安宁嘟起了嘴巴。
“你太小！”
“那有什么关系？”
“太血腥了，你不适合！”
凤离不想他沾染这些邪恶的东西，殊不知，他这儿子的邪恶都是遗传自他，而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阵势。
······
手术做完了。
阿森打了一记响指，两名黑衣人过来，他本来想让他们随便把凤智丢到哪处乞丐窝的，可一看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尿液，阿森就恶心到了！
血腥的气味，加上尿液的味道，交织在一起，真是非一般的难闻和恶心。
这样的人，让自己沾手的资格都没有。
凤离也看出来了，送回去是肯定的，弄残了他，可暂时还不想弄死了他，放在这儿不管，恐怕他会失血过多而死，只能给他养养。
“扔楼里养着吧！”伊安宁道，楼里有专门养狗的地方，给这人一个狗笼，将养上三两个月，骨头真正长上了，就可以扔回到皇宫里了。
他死不了！
阿森同意，让一名黑衣人带着凤智离开。
“你坐我的马车！”凤离说道，不由分说抱起安宁，不让他去阿森那边。
安宁一怔，素来讨厌和别人有肢体碰触的伊安宁乖巧地让他抱着了，他这么大了，似乎，除了她娘亲抱过他之后，好像极少有人抱过他。
男性，更是少之又少。
今天被阿森抱着的时候，他就感觉很奇怪，别扭，一到了这里立刻就挣扎着下来，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算是初步建立起来，相信阿森对他也很忠心，彼此关系也亲切，可他还是觉得很别扭。
可被凤王爷抱着的时候，只有一股淡淡，安心的感觉。
暖暖的，很舒服。
凤王爷和阿森年纪差不多，可抱着他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也许，因为他是他爹爹吧。
所以才会如此。
好吧，他得承认，他还是个孩子，虽然心智成熟，看起来却始终是一个小小的孩子，被大人这么抱着，很正常，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不挣扎，也没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