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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稍作思考, 便回答道:“接下来历史关键点将落在陛下改立年号之时, 二张兄弟会趁着陛下病危之际把持朝政, 张易之更是自立为帝。”
听到这话, 袁一满是惊讶质疑道:“千古盛世令四夷臣服的大周竟然被一个男宠颠覆江山,这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毕竟你那个所谓的未来与如今相距千年,你确定没有记错什么吗?”
面对这番质疑,上官婉儿将脸一拉没好气道:“就当我记错了, 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
袁一立马赔笑道:“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只是这历史走向似乎太过儿戏,让我措手不及啊!”说着, 他长长叹了口气。
上官婉儿暗暗在心中嘲讽着:“儿戏?能有庐陵王政变成功, 昏庸无能的任由妻女把持朝政, 最后皇位都没捂热就被同甘共苦的妻女给毒杀,这样的历史线儿戏?能有绕了一大圈我最终的归宿却是委身于庐陵王这糊涂蛋,这样历史线儿戏?历史线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可不是有能者居之的游戏, 更像是老天爷为了追求‘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刺不刺激’而瞎编乱造的狗血桥段!”
她心中虽对这一笔笔宛如糊涂账的历史线哀怨丛生, 可脸上却依旧平静无风地继续着自己的谎言:“如果我告诉你, 二张政权短命得不足一年, 就被李武两家联起手拨乱反正,这样的历史线是不是就没那么儿戏?”
袁一点点头表示认同道:“二张兄弟不过空有副好皮囊,懂得巧言令色而已,可脑子却空空如也同木鱼无异, 落得这样的下场也实属情理之中。李武两家为了共同利益才联起手来,可拨乱反正之后双方肯定会开始新一轮的权利角逐,那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她回答道:“武家,武三思,改国号为武,在位八年功绩乏善可陈,可则天陛下留下的家底相当厚实,国运也算昌隆。”
见最终的胜利者竟是口蜜腹剑的武三思,袁一心中五味杂陈,在低头思量许久,方才开口道:“据我所知,武三思和令月看似一团和气,实则明枪暗箭。武三思对令月仇隙已久,如今却碍于陛下的威势有所收敛,可有朝一日真取得天下,必定会拿令月开刀,的确难逃惨淡收场的结局。”
说到这儿,他不免忧心忡忡的长叹了声,他沉默了片刻想到一处不合情理的地方,问道:“眼下武三思正值壮年,见他也身强体健的,怎么在位时间不过短短八年?”
这些虽是上官婉儿临时起意的杜撰,可怎奈她才思敏捷又心思缜密,已想到袁一将会提出的质
疑,早就在心中考虑周全,要如何杜撰才能在圆谎的同时,巧妙的帮助袁一在不久的将来避开站错队而带来的灭顶之灾。
上官婉儿回答道:“两个字,复辟。武三思建立新朝之后,为了稳固正统地位,对李家势力开始了新一轮的政治清洗。可李家势力经过这些年的在朝廷的渗透已成为百足之虫,终究是死而不僵。武三思可以灭,却难以在短时间内根绝李家势力在朝廷的存在。李家正是凭借这一小撮星星之火,经过多年的卧薪尝胆,最终复辟成功,迎来了一个极度繁荣富强的开元盛世。你猜点燃这撮复辟之火是谁?”
袁一在心中稍作思量,接连说出来了几个名字,可上官婉儿都摇头予以否认。
袁一只好放弃道:“在李唐宗室中有能耐,有资本的就那么几个,我实在猜不出了,还是由你揭晓答案吧!”
上官婉儿笑了笑:“临淄王,李蛮。我说的奇货可居就是他。”
听到这样的答案,袁一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我说堂堂女官宰相怎么会同一个徒有虚衔的王爷这般亲近,原来是在做奇货可居的买卖,你这算是在拉我入伙吗?”
上官婉儿坦诚道:“不可否认,当相王李旦还未禅位之时,我就暗暗留心他身边的子嗣,之后发现年幼三郎便是那个为李唐点燃星星之火的天命所归之人,我不免打起小算盘对他关爱有加。可在之后的相处却发现三郎这孩子不仅天资聪颖,还特别孝顺懂事。”
“不管我教他什么,他几乎都是一学就会,只可惜随着他年纪日渐增长,加之在他母妃的徐徐善诱之下,他对诗词音律孜孜不倦那份热忱之情,全都变成了追名逐利的贪婪之心,已没了往日的那般的纯真憨厚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袁一不知道她为何会把人性本就“善变”的常情归结为天意,可眼见她满脸尽是惆怅惋惜,袁一出言安慰道:“孩子总会长大的,试想想形容一个孩子天真可爱那是夸赞,可形容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天真可爱,那必定是讥笑。临淄王生在帝王之家自然逃不开对争权夺利的耳濡目染,在这样的环境下比起纯真憨厚,他更需要是弱肉强食。话说回来,你的最开始地目的是奇货可居,那么对货物产生感情,算不算政治生意上的大忌?”
上官婉儿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边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袁一,边在心里琢磨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
袁一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问道:“你觉不觉得临淄王特别喜欢同你亲近?在你面前表现得特别乖巧又殷勤?”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他自小都是如此,有问题吗?”
袁一摇摇头:“没问题。可他有没有旁敲侧击的暗示过,将来中意的女子必定像你这样的。”
此问一出上官婉儿的脸色瞬间就了变了,她蹙着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见此情形,他玩味一笑:“怎么样?被我言重了吧!”
上官婉儿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吃错药了啊,胡言乱语什么?!我们可是差着多大的辈分,更何况我从小就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怎么会动那些心思!他只是单纯把我做长辈那般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