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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第四百五十一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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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蛮已经冷静下来, 开始暗暗懊恼自己冲动的口不择言, 他在心里掂量要是顺着袁一的意思承认自己只是个鲁莽冲动的孩子, 然后态度良好的认个错, 这件事兴许就能大事化小。

他心里权衡再三后,决定咬牙忍忍平息这件事。主意已定,一直低着头的他暗暗的吸了口气,压制住满腔的怒火, 尽可能表现出应有的平和懊悔。

可当他抬起头的那一刹那, 看到袁一那一脸戏谑轻视的笑意,他暗暗压抑着的怒火又外上冒, 他侧着头吐了口气, 心不甘情不愿道:“我口不择言, 不该说那些话,请袁……袁叔叔别放在心上。”

袁一不领情道:“别放在心上?你这是在命令我吗?你已经不是三岁孝了,莫非不知道什么叫东西可以乱吃, 话不可以乱讲, 你该为自己说的话付出代价!”

李蛮的忍耐已经达到极限, 他身体不受控制般气得乱颤, 他似乎不受控制的抬起紧紧握着拳头朝袁一脸上挥去。袁一不慌不忙的抬起摊开的手掌, 将李蛮挥来的重拳牢牢包住卸除力道, 然后稍稍一抬脚踢向李蛮的小腿,李蛮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个狼狈的狗吃屎。

袁一双手环胸的看着趴在地上的李蛮捶打着地面以此发泄心中不满,袁一冷嘲热讽道:“你打它,它又不能还手揍你, 别像个孬种有什么就冲我来!”

这时怒红着一张脸的李蛮仰头怒瞪了眼袁一,双手怒拍地面借力一跃而起,将他那些学以傍身的三脚猫功夫全都用上,连连出招对付袁一。

这回袁一没有还手只是闪躲,他一路将打红了眼的李蛮引到附近的荷塘池旁,眼见李蛮卯足了劲挥拳之际,他则在电光火石之间侧身转到一旁,李蛮来不及收力一个踉跄跌进了荷塘中。

袁一站在岸边又故技重施先是对李蛮冷嘲热讽,然后又引他来袭击自己,李蛮再次上套,只见他手脚并用的爬上岸来,不顾浑身的湿漉漉又追打起袁一。

他以为李蛮受过几次狼狈的戏弄就停下来求饶,可没料到是李蛮身体里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即便没有一次得手李蛮还是毫不气馁从晌午追着他一直打到了黄昏。

刚开始他还觉得逗逗这拼狠倔强的狼崽子还挺有意思,可这一逗就是几个时辰,也不免让他觉得有些疲惫,眼见李蛮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他只好妥协出手阻止了李蛮的攻击,问道:“天都快黑了,你都不觉得累吗?我一出手就能把你给废了,你该知难而退溜之大吉,而不是凭着一时的意气死扛!”

李蛮有气无力的反驳道:“我看死扛的人是你。让我收手也可以,你必须承认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什么童言无忌的孩子?”

见明明是孩子似的气话却用义正言辞的大人口吻说出来,让袁一有种莫名的喜感。为了吓唬他,袁一故意黑着脸威胁道:“你考虑过没有,若你不是孩子,那就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知道要是我把你那些‘我是李家奴才走狗’的话一字不差禀告给陛下,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李蛮怒气已经消耗殆尽,脑子变得灵光起来,对于这般警告他显然并不放在心上,他笑着摇摇头:“你才不会这么傻。你要是真为了区区一句气话而记恨于心,以你在朝廷的权势有一千种方法可以置我于死地,没必要在宗亲与外戚还在分庭抗礼之时,选择以这种愚蠢的方式打击宗亲,而宣告投靠外戚,这可是一笔稳赔不赚的政治买卖。”

见李蛮为了保命竟大言不惭的为自己做出的风险预估,袁一微微一笑道:“若我没有理解错,你的话里有三层意思,第一,你的辱骂只是临时起意的气话,我并不需要在意。第二,若我计较就是有**份的心胸狭窄。第三,我要是敢对你怎么样,就是与整个李家为敌,我压根犯不不着因小失大。”

见袁一打开天窗说亮话,李蛮也大大方方的承认道:“袁叔叔能够明白三郎的苦心,自然是再好不过,三郎在府上打扰多时,先行告辞了。”

自以为赚足了里子面子的李蛮,本要趾高气扬的离开,可袁一看不惯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伸手拦住了他去路,而后向他抛出一条足以令其胆战心惊的奸计:“李蛮啊李蛮,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还跟我耍狠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说着,他在李蛮肩上重重的拍了拍,继续道:“若我想要把你除之后快,又不得罪李家人,大可以在李家人面前吹吹风,说你如何在定安王府撒泼打滚,如何把我比作‘李家的奴才走狗’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在这样风声鹤唳局面中,他们会怎么做?”

他瞥了眼吓得面如土色的李蛮,笑了笑:“猜猜看你那些宗亲叔伯,究竟会不会为了你而得罪我,将我推向分庭抗礼的武家人让其如虎添翼,还是大义灭亲将你献祭于我,成为拉拢我的取悦之物?”

袁一的这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李蛮惊出一身冷汗,他心中虽慌张失措,可脸上却极力掩盖着这样的惶恐:“就算我王叔会,可我父王也绝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袁一摇头叹口气:“相王自然是很疼爱你,可若被振兴江山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压着,他又会如何?最终答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李蛮连连摇头:“不……不会。”

袁一撂下狠话道:“那咱们一试便知。”

李蛮低头沉默了许久,声音沮丧道:“你说得没错,最薄情不过帝王家。我父王子嗣众多,这些年他已经过得如履薄冰,不会为了我冒险一搏。天底下真正爱护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只有我的母妃了,虽然我与她无血缘之情,却与母子无异。可这一切都是我查人不明,冲动鲁莽酿成的苦果,我不想让她失望担心,我该自己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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