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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通过办公室秘书连上了线,那边传来了鲍先生厚实低沉的嗓音:
“什么事苏先生?你在哪里?”
“鲍总,我在去机场的路上。”
“啊,很好。我给你订的是头等舱,好好享受旅途吧。”
苏龙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有点不想接这单了,不然我现在就去把书还给你……”
鲍先生声音立马变得阴冷,打断了他:
“什么意思?小苏先生,是钱的问题吗?”
苏龙想了想,语气生硬地说:
“自从接了你的书后,我的住所被撬了,我的合伙人……那个柳胖子你还记得吧?也被人袭击现在生死未卜。鲍总,这次这事看起来可是超出了我的……”
“我的书没事吧?”苏龙又被打断,电话那边的声音冷漠中带着压迫。
“书没事,在我这里。可是……”
“苏先生,这件事对我极其重要,我也从没说过它会是件容易的事。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这可能刚刚开始。总之别人答应我的事,还从没人敢反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
“这样好了,你可以在支票上的数字后面再加个零。”
电话那边传来嘈杂和广播的声音,然后就挂断了。
“喂?鲍总……喂?”
苏龙再掏出那支票看了看,上面鲍氏专用的精美水油花纹。他咬了咬牙,用手机打开应用开始查询几条巴黎的当地路线。
到机郴了国际用的银行卡和电话卡,过安检后他找了候机区的一个酒吧歇脚。正好上次去法国的签证还有效,这次便可以立刻出发。
要了一杯朗姆酒,苏龙边喝边拿出法国版魔书的有关资料看起来。酒吧里柔和温暖的光线中,他一抬眼突然注意到坐在不远处吧台边的一道倩影。
柔顺的金发,侧脸精致的曲线,双唇火热的口红。这次不再是那奇怪的风衣装束,一套入时的蓝色裙装衬出她身体玲珑的线条。
苏龙心头无名火起,端起酒杯挪到了她的旁边。女子转过头来,绿色的眼睛含笑看着他。
“这位女士,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吧。”苏龙用英语说道。
“哦?有吗?”女子笑盈盈的,双眼的淡妆更突出了她大大的瞳仁。隐隐的碧光闪动,晃得苏龙有点心神不宁。
“京师大学,鲍先生的演讲。”苏龙抿了一口杯中酒,盯着女子。
“哦……那位讲魔鬼的先生吧?他挺有意思的。”女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杯子里的酒。
“呵,还有在图书馆吧……我们真是能‘巧遇’啊?”
“是吗?你们中国人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那是我们有缘吧?”女人笑脸如花。
“我们怎么没在我的公寓巧遇啊?是你不请自来拜访的吧?”苏龙也冲她一笑,但语气冷硬。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女子歪了歪脑袋。
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英语口音很怪,带着浓浓的卷音。
“无所谓了,不管你的目的如何,要知道我现在替鲍先生干活,你背后的人可要掂量掂量。”
女人不说话就是笑着看他,苏龙心烦意乱喝了一大口酒。
“你叫什么啊?”女子突然开口。
他瞥了她一眼,好像是很认真的样子。
“苏龙。认识这两个字吗?”
女人摇摇头:“我中文还不太好,只能说一些。”
“你是留学生吗?”
“学生……算是吧。”她脸上透出一丝神秘的调侃。
“算是吧?你叫什么名字?”
“……珍妮。”
苏龙看了看她旁边的小行李箱,问道:
“你要去哪?不会也‘刚巧’是法国吧?”
“哇,你可真厉害,一猜就中。”
苏龙心里冷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看到那边两个戴墨镜的黑衣人在四处张望着,向这边走了过来。
同时他注意到其中一个人的手上,正缠着绑在柳三胖脚上的那种奇怪绳子!心里一阵惊慌,他赶忙低下了头。瞄瞄四周,不禁心里叫苦:这个酒吧位于候机区的一端最里面,出去后除了来的方向就是死路。
那两个黑衣人身材魁梧,面色阴狠,两人头上都有一绺怪异的白毛。眼看着他们就要走进酒吧,苏龙血脉翻涌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杯。
珍妮这时突然伸出手摘下了他的眼镜,拽住他的领带拉了过去,一口吻了上来。苏龙大惊,就感到火热湿滑的舌尖探了进来。珍妮抱住他的脖子开始热吻,手臂刚好挡住了苏龙的脸。
亲吻中他感觉脑袋一点点地模糊起来,同时旁边低沉的脚步声响过,一阵刺骨的阴冷感觉传了过来。那股冰冷徘徊了一嗅,就渐渐地远去了。
然后珍妮放开了他,略微有点晕眩中他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已经不在了。
他把杯子里还剩下的一点酒干了,惊魂未定地问: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我知道他们不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喂,我刚可算是帮了你,不说声谢谢吗?”珍妮脸上还带着点红晕。
“谢……谢谢。”这话却还是有点让苏龙摸不着头脑。
“他们应该是找你的吧?我看他们还会继续在这四周转悠。你赶紧去登机口吧,我去想办法引开他们。”
“……为什么帮我啊?”苏龙有点没回过神,迷惑地看着她。
珍妮伸出手指抹去了他嘴唇边上印下的一点口红,妩媚地一笑:
“,从今往后,我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可更多呢。”
说罢她就起身,拖着行李箱婷婷袅袅地走出了酒吧。
苏龙呆坐了一下,结了账抓起皮包也跟着跑了出去,来往的旅客中却又不见了她的踪影。
他小心翼翼地来到自己的登机口,挑了个人多的地方坐在角落里,不断警惕地张望着。
一直到登机再也没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苏龙被空乘引入头等舱,坐下后才心安了一点。
高速的冲刺后,客机纵上了云霄。他望着窗外越来越远去京城的巨大天际线,心里面各种惶惑中,竟然升起了一丝奇妙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