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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山的宿舍在三楼,他拿着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直奔楼下。他原以为铃声响了几声之后,就会挂掉,他就不用接电话了。但是,他从三楼飞奔到一楼的过程中,铃声一直没有停止,可以想象的出来,打电话的人是铁定了心要让他接听这个电话。
“喂,润莹。”
“是我,你今天怎么样?咳嗽好些了吗?”
承山又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他不能让自己好的太快,因为他还需要这个借口做挡箭牌。
“好些啦。但是还有点咳嗽,正在吃着药。”
“严重吗?你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这是流感,没有什么大碍,吃几天药就好了。但是让我这几天注意,不要再着凉。”有医院收集来的那些信息,编一个风寒故事并不是难事。
“医生提醒我,这几天注意休息,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他还提醒我,现在正是流感高发期,避免交叉传染。”承山着重提到流感的传染,他是想避免见到润莹。
“哦,原来如此,那你好好休息吧。你是不是回学校了?”听到话筒里有同学说说笑笑的声音,润莹知道承山可能已经回到了宿舍。
“是啊,今天不是开学吗?我回来看看。”
“你们宿舍其他几个人都回来了吧。”
“都回来了。你宿舍的呢。”
“也都回来了。一会儿一起吃中午饭吗?”润莹还是想见一见承山。
“医生说我这个病传染,我怕传染给你。”承山继续强调“传染”这两个字,他是在暗示润莹最好不要见面。
“吃饭又不会传染,就一嗅儿的时间还不行啊。”
“吃饭更麻烦,有飞沫传染。这几天我胃口不太好,不太想吃饭。改天我再请你吧。”
“那好吧,你自己多注意。”承山以为润莹就会挂断电话,但是润莹又继续说着。
“对了,我从家里带来了些吃的东西,给你留了一份。我给你送过去吗?”
“不用了,等我好了之后,我自己去拿。”
“那好吧。”听口气,润莹似乎有点失望。
“没关系的,并不严重,过几天就好了,你放心吧。”承山似乎觉得有点对不住润莹。以前关系非常好,基本上天天见,现在突然不主动联系她,而且还一直在找借口不见她,这样的落差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承山心里其实也很不是滋味,这种难以启齿的原因让他不知如何向润莹开口。回想两个人以前亲密无间的感觉,现在真是天壤之别。不要说润莹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就连承山也已经难以接受。
他的生活中已经不能没有润莹。假期里,他们基本天天通电话。如果都在学校,会共进一日三餐。更不用说去图书馆、自习室之类的地方,他们也会形影不离。
但是自从承山换了那个手机贴膜,他的人生也彻底改变了。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女孩子负责,慢慢离开她。但是这种分离的痛苦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这让他内心十分纠结。
“好吧,等你好了,我去看你。”润莹是一个很懂事的姑娘,她不会在一件事情纠缠,她觉得承山一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所以才会这样躲着不肯见她。而且她也很了解承山,承山平时非常注意身体健康,不仅坚持锻炼身体,而且吃东西非常注意,也从不吸烟。所以如果说承山得病了,那其他人肯定不会幸免。
看样子,这就是个借口。
女生的直觉常常十分准确。正月十五前后,润莹就感到了异常。承山没有按时给她打电话,而且居然有两天时间电话关机,这在平时完全不可以想象。
当她在火车站见到来接他的承山时,也验证了自己的想法。承山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显得有点沉默,同时也有一点难以捉摸的感觉。他似乎欲言又止,心事重重。
这一切的蛛丝马迹都让润莹心生疑窦。她已经忍了两天,到今天正式开学,承山还没有给她打电话。所以,她就借机打电话来问一问承山,咳嗽好的怎么样?
“行,你别担心,我好了就告诉你。”
承山实在不愿意继续接受这样的煎熬,他觉得如果再不挂断电话,他可能就会心软的接受润莹的邀请。
当他回过神儿来,一个快递大叔从他身边走过。大叔手里抱满了包裹,送到男生宿舍的传达室。
传达室大爷非常无奈,每天都会有堆积如山的包裹送过来。刚来了一个快递员,现在又来了一个。
看来男生的购买力,并不比女生的差。
传达室大爷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热情,觉得这就是一堆垃圾。因为拆了包裹后,剩下大量的纸壳垃圾由他来收拾,不过卖纸壳的钱都是进了他的腰包,所以他勉强接受这堆货物堆放在值班室的一个角落。
来拿包裹的同学都非常乖巧,尽可能的拆得干净些,把可以卖钱的纸壳留下,同时不忘说一声谢谢。传达室大爷也有了一种被人尊重的感觉。
承山无聊之中,也想看一看自己和其他室友有没有包裹寄来。
他注意到有两个是李诚康的。
“估计又是小姑娘送的。”他一看地址就知道是本校发出。很多低年级的女孩羞于直接表达对诚康的热情,就采取这种方法鸿雁传书。传过来的不只是书信,还有其他五花八门的东西。
这成了宿舍里其他几个人开心的话题。诚康每次收到包裹,大家都会议论猜测一番。
看着这么娟秀的字体,承山也乐得做一次好人。而且他也看到包裹上微发出来的蓝光,他似乎感觉到发送这个包裹的女孩,内心非常的激动,春天的种子正在萌发。
一进宿舍门,承山感觉三个人并不是很开心。他没有在意,顺手把两个包裹递给了诚康。
“有你的两个包裹,我帮你拿上来了。”
诚康还在床上躺着,并没有动。坐在一边的天恒用诡异的眼神瞅了一眼承山。
“怎么啦。”承山觉得气氛不太对,于是他看着天恒。
天恒的大眼睛在眼眶里叽里咕噜转了几圈,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诚康。现在的学生宿舍里,都是床铺在上书桌在下的一体式家具。从下面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只能看到侧脸。
诚康现在似乎面无表情。
“刚才送来了一个包裹。是隔壁宿舍帮着捎上来的。”天恒慢悠悠的说着。
“哦,那又怎么样?”
“就是这个包裹出了问题。”
“什么,包裹还能出问题?是什么问题?”
“在那里,你自己看吧。”天恒指了指门旁边的垃圾箱。
承山顺手望去,空空的垃圾箱里面扔了一本书。
“这是怎么回事?”
“拿出来看看呗。”
书还在垃圾箱的口上,并没有掉下去。看样子是扔过来的,并没有扔准。
为了解决自己的好奇心,承山不得不弯腰把这本书拾了起来。这是一本黑皮的小说,名字是《怨婴灵》。封面上画着一个流留着血的骷髅头画像,似乎暗示这是一本极其恐怖的推理小说。
他打开书,顺手翻了一下,吓了一跳。因为,每页书都不是白色的,而是鲜红的颜色,就像是被血染了一样鲜红。这种鲜红并不像是书原有的颜色,像是被染上去的,而且染的并不均匀,就像是被一滴一滴的鲜血浸透,参差斑驳。
“这是谁开的玩笑?”
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