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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莲湖被抬回续思院之后,也不教请太医,只让刑莲歌唤了他的小厮宁儿与亭儿两个过来侍候着上了药。
李小仟远远地正襟危坐在圈椅上,梗着脖子,眼眶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却只幽咽着一言不发。
刑莲湖趴在那儿,忍着痛伸手召唤她,笑道:“过来。”
李小仟撇开脸,杏眼朝上望,不理他。
“我不痛,不信你过来打我一下。”刑莲湖轻柔地道。
李小仟嘟了嘟嘴,无视般脸儿往另一侧撇去。
刑莲湖刚想再拿话逗她高兴,却见软帘打起,兰陵疾步进来,眨眼到了跟前,手中紧紧地捏着帕子只管就着烛火打量他。
“娘亲,我没事,你们都别这样,我壮着呢,这几棍子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刑莲湖笑笑。
兰陵转过头去看李小仟,只见李小仟紧绷着小脸,气得连连打抽,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出声。
刑莲湖见状不免提起了心,强撑着想要起身:“仟儿,快过来。”
李小仟这才不情不愿地由之萧扶着朝他走过去,在榻边坐了下来,刑莲湖忙拉过她的手来,软语安抚道:“下人们下手有分寸,这点伤过两日就好了,不信明儿的药你来帮我换。”
李小仟依旧不答,仰着脸儿,眼泪汩汩地两条晶莹的水线般从眼角流下来。
刑莲湖登时慌了起来,急切地声声唤道:“仟儿、仟儿。”
李小仟终于对之萧道:“传话给韩怀溪,哪几个动的手,给我扒了他们的皮!”
之萧应了声是,却收到刑莲湖的目光,当下会意地朝外走去。
兰陵遂与李小仟道:“你怀着身子,不要太过动气。”
“正是正是。”刑莲湖连连轻拍着李小仟的手,不免紧张地握在手心轻柔地捻着。
兰陵见这情形,却也不好再待着,因对刑莲湖道:“总要请太医来瞧过,明儿我递帖子到宫里头去。”
刑莲湖忙阻止道:“不必了,左不过是一点小伤,娘亲不必担心,且何苦闹得人尽皆知?”
兰陵越发心头堵得塞满了棉絮一般,只吩咐他好生静养,便由黄嬷嬷扶着出去了。
走出内室,外间齐国公并刑莲峰几个弟兄,还有阮氏及萧灵雨姐妹等人皆团团簇拥上来,纷纷询问情况,兰陵只说明儿再请太医来瞧瞧,便教他们都散了。
待与齐国公回到房中,这才将强压了半日的怒火一股脑儿发作了出来:“老太太娘家出了事,要出口恶气,却拿我们的儿子撒气,这是哪门子的理儿?!国公爷,你的嫡子难不成是生来被他们顾家人作践的?”
直气得浑身打颤,连手都禁不住发抖。
齐国公知道这回兰陵定然气狠了,当下搂过她安抚道:“老太太这一回确实过分了。”
兰陵却直起眼来不依道:“这一回?她哪一回不过分?!你听听她满嘴说的什么?老长辈,亲戚长辈!哪家的亲戚不是客客气气地?只她们从不把自己当外人!将来他们去了,是不是也得进我们齐国公府的祠堂?!国公爷,你告诉我,这齐国公府到底是刑家的,还是顾家的?”
齐国公忙正色道:“自然是我刑家的。”
不想兰陵闻言越说越激动,抹着泪儿根本停不下来:“可这府里头却不止她老太太一个老祖宗,她那些娘家人也都一个个跟老祖宗老菩萨似地。
“供她们吃供她们喝不算,连月例银子都是国公府官中的9在我们国公府横着走!国公府把她们当活祖宗般养了她们几十年!
“你堂堂一个国公爷,我好歹也身为长公主,连皇上都要喊我声阿姐,可见了她们也不得不跟着尊称一句舅老太太,还得陪着笑说话!如今这样还不够,竟连我们的儿子也跟着受这等委屈!”
齐国公当下难过得低下头来。
“那顾家人犯了事获罪下大狱,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关莲湖什么事?他们有本事犯法,却没本事认罪?!”一想起刑莲湖跪在当地,杨婆子几个真如老祖宗般杵在他跟前受他的跪,兰陵揪心得眉眼都变了。
“今儿个你都看见了,老太太替她娘家人撒气,让莲湖跪下,她们个个心安理地站在他跟前!她们凭什么?!她们替咱们国公府做过什么了不得的贡献了么?”
“她们自是没有资格的。”齐国公狭长的凤眼之中掠过一丝寒意森然的杀气。
兰陵抽噎道:“你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人在做,天在看。”齐国公眸中风雷翻涌,意味深长地道。
兰陵却再等不得,坐立不安地纠结了两日,一咬牙一跺脚进宫去了,在景仁宫狠狠地哭了一场。
兰陵前脚离开,皇帝后脚来到景仁宫,却见无人出来迎接,奇怪地走到里头,却见景后昂着头端坐在凤椅上,连眼风都不给自己一下。
“哪个惹娘娘不痛快了?”皇帝怒斥般地喝问道。
都气成这样了!
宫女们登时乌压压地跪了一地,噤若寒蝉。
苏曼胆子大些,因道:“回皇上的话,方才兰陵长公主来了一趟,哭得跟泪人似地,娘娘劝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皇上来之前,长公主才走,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皇帝瞳孔一缩,忙上前携起景后的柔荑,一边觑着她的脸色一边含笑问道:“阿姐方才来过了?可是清河又淘气使坏了?”
景后风华无双的杏眼看过来,只轻轻扫了皇帝一眼便移开,脸若冰霜地道:“清河是我养大的,她有什么不是,自然都是本宫的不是!”
反应不对啊!
皇帝狐疑地朝地下的苏曼望了一眼,苏曼轻轻摇头示意,嘴角下弯。
皇帝惊诧地回过脸来:“清河受什么委屈了?”尾音也不由自主地拔高。
景后这才不悦地道:“何止清河!连皇上您正经骨肉至亲的阿姐,天家血脉,尚且被人整日里大太太地呼来喝去,这几十年竟无半分尊重!更不用说我的清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