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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期待一场最盛大而迷离的烟火,屋中静得诸人连呼吸都停止了,洛舒打了个做贼心虚的寒噤。
胡智前脸上顷刻之间褪尽颜色,呆若木鸡。
赵王不敢置信,禁不住把眼一瞪,失态地从位置上跳起来,怒叱:“萧洵怎么会那样没脑子?!”
洛舒竭力压制着打颤的声音:“不会吧!”
胡智前已经回过神来,愤慨地拍了记大腿:“那是怕咱们把他踢了!”
这种时候,还是张树年比较老练,他跟着赵王站起身来:“锦衣卫拿到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信?眼下哪个都没有瞧见,咱们可先别自乱了阵脚。”
洛舒白惨惨的脸转向来递消息的小太监:“可还有旁的什么?”
小太监勾着头道:“回二殿下的话,还有就是镇北侯与世子回来了。”
“回来了?”洛舒的心提了上来。
“是。”
“回来了?!”洛舒的声音又拔高了问,“他们、一个不少?”
小太监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是,父子俩、一起回来的。”
洛舒的眼珠子快弹落下来,手指僵在那儿,赵王皱了皱眉,嘴角一歪,直问到小太监头顶:“你是亲眼看见的?!”
“小的亲眼所见。”
赵王闻言,恨得想亲手扇这不会说话的小太监一巴掌!
手甩了甩到底忍耐下来,垂头丧气地骂了句:“命倒是大。”
胡智前眼珠子乱转:“难不成那些西越人马扑了空?”
洛舒见他一副心怀侥幸的样子,却并无分毫感同身受的共鸣,甚至还有些气急败坏:“若万一不是呢?”
万一打草惊蛇了呢?!
镇北侯是什么人?!倘若被他发现点蛛丝马迹,呵呵,他们一定会死得很快。
当下遂转而瞪着眼问小太监:“你瞧着镇北侯与李大仟怎样?”
“并无异常,陛见之后就出宫去了,在御书房待的时间连一盏茶功夫都不到。”众人当即松了口气,是了,今儿是镇北侯外孙女儿的满月。
然而只一息之后,小太监又道:“方才皇上让锦衣卫连夜查抄萧家,且着急又将镇北侯宣进宫里来了。”
这下连洛舒都跳了起来,只觉浑身上下都在阵阵发麻:“什么?父皇又宣镇北侯,他们要做什么?”
张树年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只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是活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鼻尖滴下汗来,大气都不带喘。
小太监腰又躬下来点,因道:“奴婢并不知,皇上与镇北侯说话,除了林公公并无旁人侍候着。不过镇北侯也没待多久,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走的。”
赵王挥挥手,让那小太监回去。
“查是一时半会儿查不到咱们头上的。”可赵王也并不淡定了,只是落到锦衣卫手中的萧洵的信若是真的,那就棘手了!
赵王觉得左边的那颗蛀牙又生疼起来,只一时左右无策,再看洛舒慌了,他反倒渐渐镇静下来,没好气地斜了洛舒一眼,“西越那些人办事也太不靠谱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如此,不用他们也罢了。”
又唤了人来,叫立刻去西北打听消息。
却听得洛舒阴森森道:“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存亡之机间不容发,一不做二不休!”
赵王心下咯噔一记,各方助力还未全部就位,洛舒不是铤而走险的话,有胜算的只有……
胡智前已会意,图谋已久,早晚有这一日,倒也坦然了。
……
初夏的夜风吹过绣眼鸟的窝,淡淡的月色洒在渐渐葱茏的枝头。
状元府,致远居书房。
百里星台躺在榻上,黑的屋子里看不到任何物件的轮廓,他屋里的夜比屋外的深。
可他哪里睡得呢?
耳畔仿佛还环绕着方才百里采瑜委屈而又羞愤的哭诉:“她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中意的人,她都要帮她的丫鬟抢!若是她自己横刀夺去也就算了,谁让她是郡主,我不过是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呢?可她偏偏替一个卑贱的丫鬟抢!这算什么?她这是挑衅,还是欺负人呢?!”
百里星台嘴边勾起一抹温柔而浅淡的微笑,她只是任性恣意罢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寸寸穿梭交织在心口的看不见的疼痛,全都化成丝丝缕缕的牵挂,萦绕轻沾,无处不在。
可除此之外,他又能怎样?
许久,久到外面的月色都凉了,百里星台依旧头脑清澈得很,忽然一阵急促却又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轻叩扇的门:“爷,柳姨娘来了。”
是值夜的圆子。
百里星台迅速起身,匆匆往乐慈居赶去。柳德音几乎需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前头他的脚步。
乐慈居里灯火半明半暗,丫鬟媳妇们拥扶着范夫人往床榻上去,丹阳与百里采瑜顶着哭红的双眼正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见百里星台进来,忙往旁边让了一下。
“母亲。”
范夫人的眼睛只睁开一条缝,头耷拉在一侧,轻轻“嗯”了声,却仿佛在愁吟苦哼似地。
下人们将范夫人安置在榻上之后,丹阳便道:“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这已是第八次了,晚饭都吐尽,方才呕出来的都已是清水。”
范夫人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莫名地骤发上吐下泻,起初还不让叫人,结果连三接五,路都走不动了,上夜的丫鬟们怕担责任,当即引得阖府惊动。
“都回吧。”范夫人有气无力地道,“这么多人也无用,回去歇着吧。”
才说了句话,又猛地狂吐一通,丫鬟奉上漱盂接着,范夫人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一时气接不上,眼朝上翻白,咕咚晕了过去。
百里星台登时急了。
忙乱了一整夜,堪堪已是朝云散尽,春日妍丽,已过了早朝的点。
范夫人躺在榻上,气息弱得纸片人一般,周围侍奉汤药的众人双眸下皆有明显的淤青,百里星台自然更不敢轻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