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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国和柔族的恩怨已经纠缠上百年,当初靳国倒戈相向的背后插刀对柔族是雪上加霜,柔族未灭之时,亲口立下誓言要用靳国成千上万的百姓和万里江山祭奠因靳国倒戈而亡的数十万士兵。
事情过去了上百年,靳国人,早就已经忘记了曾经令无数先皇担忧的誓言,柔族再一次卷土而来,为的是什么,她心中是一清二楚,唐暮被柔族控制,那靳国将是危在旦夕。
“这件事情可是千真万确?太子怎么会和柔族勾结,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与虎谋皮吗?”太皇太后眉头紧锁,语气不善的说道。
萧阳嘴角微微上扬:“太皇太后,人心不足蛇吞象,皇位的诱惑有多大,他就能做出多大的事情,暮熙本就是太子,是离皇位最近的那一个人,他会心甘情愿眼睁睁得看着唾手可得的皇位落到其他人的手里吗?”
“是啊,皇位,那至高无上的九五至尊之位,又有谁会补心动呢,谁愿意匍匐在人的脚下祈求垂怜啊!哀家历经三朝,从还是唐暮的公主起,就知道那一个位置对人的吸引究竟又多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唐暮的朝局,她无法去力挽狂澜,连萧阳都一筹莫展的事情,她更加的没有那个力量。
萧阳此行的目的就是透露唐暮朝局的形势,事情办完了,自然不再多说一句关于唐暮的事情,几句话就将话头岔开了,说起了一些养身子的方子。
相谈甚欢,在宫里用了午膳,萧阳才出宫回府,她所想的事情都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里,太皇太后有什么样的手段,就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王妃,颜侧妃那里出了事情,颜侧妃已经近两月没有换洗,估计是珠胎暗结了。”沉嬷嬷附在萧阳耳边小声的说道。
侧妃有孕,说起来也是王府的一件喜事,可是这喜事却是带了颜色的。自从颜氏进府,冷暮从未在颜氏的小院中过夜,这突然就有了孩子,这府里到时候就要热闹了。
冷暮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它落在头顶上,更重要的是颜襄肚子里的种可没有那么的简单。
“嬷嬷,你亲自盯着就行,这一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无论如何,一定保住颜襄这一胎。”听到这个消息,萧阳的笑意就没有减过。
这一个孩子只要还在颜襄的肚子里,就会是冷炀的一个威胁,俗话说小儿子大孙子,冷炀这个年纪,对于怀孕的嫔妃,正是表现他能力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宫里的皇子本来就不多,这一个对于冷炀而言自然重要。
沉嬷嬷暗暗点头:“放心吧,公主想要暂时保住那一位肚子里的那一块肉,老奴定会竭尽所能,不会耽误公主谋划的大事情。”
等过一段时间,就是端午夜宴,那时候当着整个皇室贵胄的面儿揭露这一件丑事,到时候可就热闹了,一个未曾同床共枕过的侧妃却有了身孕,这只会是罕都的一个丑闻,一个令冷炀吃瘪的丑闻。
罕都越乱,她的机会才越多,尤其是能给冷炀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她很愿意看见,老来得子是多么展现他雄风的事情,而自己就要斩断他的雄风。
“公主,靳西的十万大山里的人果真是唐暮的血龙卫传人,当年血龙卫退避靳西的十万大山,连靳国当时的皇帝都以为血龙卫已经不复存在,和柔族同归于尽,渐渐的就将血龙卫压在心底,几十年过去了,冷炀已经所知甚少。”暮西昨夜连夜见了云水村的村长,旁敲侧击的才问出了靳西的秘密。
萧阳一点儿也不惊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靳西的悍匪来得迅猛又不明,世家大族的靳国首富举家扎根在靳西,她就知道靳西绝不会简单,查来查去却是这样的联系。
萧阳沉吟片刻下定决心:“让四月去一趟靳西,带着那一件东西,靳西本就是令冷炀一筹莫展的地方,这样一个地方掌握在我们的手里,就是我们最大的退路。”
“我们踏上的一条路,是没有后悔的余地的。和亲靳国,本就是太皇太后的算计和筹谋,为的就是唐暮的天下大业,这怎么也逃不过去的。”萧阳冷笑着继续说道。
萧阳身边伺候的人,唯有沉嬷嬷的时间最长。沉嬷嬷也最懂萧阳心里的那些小心思,也向来最心疼萧阳。
“公主,慢慢来,公主若是不想做的事情,那咱们就不做了,那些担子怎能压在公主的身上呢?连老奴看了,都觉得心疼。”沉嬷嬷一脸心疼的说道。
罕都的风,和以往一样温柔中带着冷寂,萧阳自从进宫后就深居简出,只让沉嬷嬷紧紧的盯着北院那一位颜侧妃的肚子,其他的事情是一概不管,连乔欲的几次邀约都拒绝了。
在萧阳的期待中,端午夜宴终于来了,这一天萧阳早早的就起床梳妆打扮,一身绯色流光锦春衫衬得人娇艳欲滴,粉黛未施的俏脸犹如刚刚出水的剥壳鸡蛋,白皙又有光泽。
樱桃小嘴粉粉嫩嫩,眉眼动人,墨色的瞳孔灿若星辰。纤纤素手的指尖粉粉的。
“公主,今儿进宫可是要做那件事?”即玉俯身整理着萧阳的裙边,心中有些忐忑的问道。
按理说,自家公主已经嫁给了沐亲王,那就是夫妻一体,这件事情捅出去始终会影响到王爷,若是王爷知道其中有公主的手笔,到时候岂不是难堪,更会影响夫妻之间的感情。
萧阳粉唇微启,满不在乎的说:“自然,本公主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当然要看见结果,天下大乱岂不正好?对我们才有好处呢!”
皇帝与亲弟弟的小妾搞到了一起,那可是**呢,听说靳国向来重视礼法,冷炀更是以礼法治国,今儿他和沐亲王府侧妃有染必会板上钉钉,这耳光可真是响亮啊,由她亲自揭开一场轩然大波的序幕,想想都觉得激动呢!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就愿意暗地里搅动风云,看着一张张惊恐的脸,她觉得那就是乐趣所在。到罕都近一年了,她从未有这般轻松、开心的时候。
“可是公主和王爷夫妻一体,这件事一出,王爷必定被推上风口浪尖,更是整个罕都人眼中的笑话。公主真的要做吗?”即玉有些犹豫,她不敢相信自家公主的决心。
萧阳用沉默给了即玉一个答案,看着自家公主恢复清冷的目光,即玉知道已经劝无可劝,自家公主的性子,她是一清二楚,之所以说那些话,不过是心中固执罢了。
一进宫,眸子都染上了流光溢彩的颜色,各色精致的宫灯点缀在每一个宫檐楼阁,芝林玉树摇曳婆娑,层层叠叠上的金箔闪耀着五光十色。
“听说今儿安顺河赛了龙舟,不知哪一家拔得头筹呢?近日本公主是越发的懒了,连这般有趣的事情都错过了。”萧阳笑意盈盈的问道。
安顺河的龙舟赛是今日最热闹的事情,哪怕即玉从未过问龙舟赛的事情,她也遣了人去打探消息,这不就派上了用场了!
即玉缓缓说道:“说起安顺河的龙舟赛,奴婢为没见过那般热闹的情形呢,不过听府中去看过的人回来描绘的场景,那一定是热闹非凡的。至于比赛的结果,自然是皇家龙舟拔得头筹,不过定国公府、安国公府和乔四公子也是风光无限呢!”
“有我们唐暮永安河每年的龙舟赛热闹吗?在唐暮的时候,本公主每年都要溜出宫看龙舟赛,可是每一次都会被父皇发现,也不知今年唐暮的龙舟赛是何模样了!”提起唐暮,萧阳的目光也柔和了,连清冷都变得有了温度。
说起唐暮,即玉笑着说:“自然是永安河更加的热闹啊,奴婢还记得沉嬷嬷说公主从小就喜欢偷偷溜出宫看龙舟赛,还会给杨公子和秋世子加油打气呢!”
被萧阳惦记的唐暮,就没有那般的清净,宁国公和太子争得如火如荼,连一年一度的龙舟赛都抛之脑后,热闹了几百上千年的永安河彻底的沉寂。整个永安城都陷入了一种诡秘的宁静中。
“王妃,太皇太后请您过去呢,太皇太后许久未见您,一直都念着你呢,早就盼着今日宫宴的到来了。”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亲自过来请萧阳公主,浅浅俯身后眉眼带笑的说道。
谁人不知太皇太后性子执拗,又向来冷清,除了亲生女儿韶阳大长公主和亲孙儿沐亲王以及乔四公子是太皇太后的心头肉,又有谁能够入得了太皇太后的眼呢!眼前的嬷嬷是太皇太后身边最得力的人,而嬷嬷对沐亲王妃又是毕恭毕敬的,看来传言并不可信啊!
萧阳大婚之后,除了第二日进宫叩谢皇恩和长辈,就再也没有出入后宫,久而久之关于太皇太后不喜沐亲王妃的传言渐渐成风。今日一见太皇太后身边第一心腹嬷嬷的态度,在场的贵妇心中的那一杆称就有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