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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本将军去杀敌,你却在此睡大觉!”
冯异气得一脚踹到王良腿上,他这才醒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将军回来了。”
“哐当”一声,一袭铠甲被扔到了王良身边,还有几件布衣看不清颜色。
冯异得意的笑了,说道:“几个虾兵蟹将,也想抓捕本将军,真是不自量力。”
王良抓起那小将贴身的布衣,凑到跟前一闻,刺鼻的气味和星星点点的血迹差点让他吐出来。他捂着鼻子问道:“将军怎么还把衣衫也扒了下来?这不知是有多少个月没换过了吧!呕……”
“大丈夫哪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你快些换上。”冯异骂道。
“是。”
王良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只能乖乖的把衣服和铠甲穿上了。再把头盔一戴,在黑暗中还真是不怎么看得出来和那小将的区别。
冯异忽然从地上捞起什么,一把糊到他脸上,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王良却是一脸的生无可恋,这是稀泥啊?难闻的腥臭让人感到不适,此刻是他看起来如此狼狈!
眼看着王良佯装败阵回营混进了城里,冯异这才独自回到军中。
次日清晨,三万大军直抵洛阳,兵临城下。
李轶和朱鲔早早的就在墙头做好了准备,只见城门紧闭,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在城墙上蓄势待发,城外是数千手执长枪和盾牌的士兵,将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朱鲔,如今你亦是更始帝的弃子一枚,还是不要做无用的抵抗,早些降了吧!”
冯异开门见山的喊道。
“我朱鲔绝不投降,有能耐你今日攻下这洛阳城再说吧!”朱鲔生气的回道。
昨夜更始帝派人来刺杀朱鲔的事,已经闹得洛阳城人尽皆知,他自然也是觉得颜面无光,却偏憋着一口气不降。
“唉,朱将军可要谨记言多伤幸的道理,你现在是燕幕自安,但有些话可不能说的太早。你可知,洛阳城阙变灰烟,暮虢朝虞只眼前!待到覆灭之时再反悔岂不是自打脸皮了吗?”冯异调侃道。
“哼!我只知言者弗知,俟河之清,衔橛之虞!邓将军眼下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将军,那朱鲔竟敢以言者弗知来诋毁你,真是好生狂妄!让我等铲平这洛阳城!”冯异身边的副将愤愤道。
“坠茵落溷自有天意,可即鹿无虞就大事不妙,今日一战虽然容易,但要有所收获必然不易。”冯异沉吟片刻,面色如水道:“今日且全力一攻,打他个心惊胆寒!”
旭日东升,大雾始散,一场血战即将拉开序幕。
就见冯异左侧是一万步兵,皆是一手执盾,一手执矛,昂首直立。右侧是两万骑兵,一手掣缰,一手握着长柄大刀,巍巍如山。所有士兵身穿红色襜褕和紫黑玄甲,那大片的红色有如一片燎原之火蓄势待发,将士个个不动如山,当真是威风赫赫,万马齐喑,杀气腾腾。
“兵家有云,行军打仗者,当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将士们,现在就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从此刻起,你们就是疾风,就是大火,就是天雷!”冯异调转马头对着士兵,以浑厚的嗓音怒喊道:“众将士听令!”
“哐当”一声,冯异将手中大刀在胸前的铁甲上用力敲响,这声音带着颤颤余音,传到每一个士兵耳朵里。
只见步兵齐齐将手中长矛迅速拿起又重重的杵到地面上,无数的撞击声掀起了地上无数沙尘,这响声令人振聋发聩,心惊胆颤。与此同时,另一侧的骑兵都勒紧缰绳,两万匹战马都半跳起来,前蹄踏在地上,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如此浩大的声势使得地面狠狠颤动了两下,这三万人马的两种声音夹在在一起,简直比晴天霹雳还震慑人心,似一道汹汹惊雷誓要将这天地劈开一般。
“杀!”
冯异举起手中大刀指向天空。
“呜……呜……呜……”
霎时间战鼓四起,牛角号声震彻天际。
朱鲔在墙头大手一挥,喊道:“凡我军将士,皆应当奋勇杀敌,退者杀无赦!今日谁若取得冯异项上人头,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城下士兵像发了疯似的朝敌军冲去。两军声势浩大,呼声一浪盖过一浪,终于在某一处相融了。
兵刃相接,不消片刻已经是尸横遍野。朱鲔稳坐城头坐观成败,冯异却在混乱的阵营中厮杀不止。
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士兵从背后朝冯异扑来,手中的大刀也用力的朝他砍去。冯异目光一凛感到身后一阵疾风,立刻翻身下马躲过那一刀,刀刃划过马背留下深深的一刀血口,马儿随即哀鸣倒地,痛苦的挣扎着。
那小兵不罢休,又提刀冲了上来,横着抡去,巴不得一刀把冯异拦腰截断,砍成两截。冯异眼疾手快,挥动手中的大刀斜向上挡开了这一击,趁机一脚踹到那人腹部。那小兵来不及躲闪就被踹倒在地,冯异力大无比,这一脚几乎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撕心裂肺的疼痛使得他瘫倒在地,面部扭曲,抽搐着身子,嘴角也溢出血来。冯异也不敢怠慢,上去就是一刀划破了小兵的喉咙,就这样结果了他。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是你偷袭我在先,对不住了!”
冯异纵横驰骋,自然知道生死有命,刀剑无眼,所以他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正在出神时,又是几个小兵将冯异合围,他转头看着四周的几人,眼神里升腾而出的煞气让众人不敢小觑。他们都见到了冯异杀人的模样,自然也是害怕的,可是军令已下,进退都是一死,还不如合力一搏,万一取得他的人头,可就扬名立万了!
可是,他们想的太简单了。冯异根本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飞起一脚踹到近前一人胸口,又借力朝前飞去,不过瞬间,手起刀落的工夫,四人就已栽倒在地,动弹不得。他们的眼睛还没有闭上,鲜血从他们的胸前喷涌而出。
“朱将军,这冯异着实骁勇善战,不如我们降了吧!”
李轶在朱鲔的耳边吹着风。看着下面战况惨烈,他心里有些怕了。
朱鲔并没有回话,只是怒目而视,咬牙切齿的说道:“匹夫之勇有何惧哉?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