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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下午总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
吃过晚饭,王元宝等都坐在院子里边喝茶,边聊天。
独张天夏一人坐在牵牛花下的石桌上发呆。
张天夏的勤快三弟很是佩服,之前,他还没见过这样既长得好看,做事情又这么麻利能干的女子。见张天夏闷闷不乐的呆在一旁,王元宝一行人又对她又漠不关心,心里很不解。不时地朝张天夏这边看。
几次想请她过来和他们一起聊天,最终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天夏一直在想她和奶奶之间的点点滴滴,根本就没在意三弟的举动,也没在意他们的说笑。
王元宝边淡淡地笑着和他们聊天,边不时地将目光瞟向张天夏,只见张天夏一直都是呆坐着,很安静,脸上有着淡淡的哀伤。
夜深了,众人散去。洗浴完毕,老妇人开始为他们安排房间。
房间不多,小马夫就睡在了马车上。
王元宝说他要和三弟彻夜长谈,于是两人睡在了一起。
寒星和胧月被安排在一间房内。张天夏一人一间房。为此寒星很不高兴。
张天夏边对老妇人说道:“老夫人,我想和您一起睡,可以吗?”
老妇人一听,有些吃惊。
王元宝说道:“这怎么行呢,你一个丫鬟怎么和我乳娘一起睡。”
“没事,没事,只要王花姑娘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太吵,我很乐意的。”老妇人忙说道。
“谢谢老夫人的心意,我还是一个人睡吧。”
张天夏说完便进房间睡觉去了。
王元宝和三弟欢谈至深夜,三弟实在无法抗拒周公的困扰,睡去了。王元宝见明月高悬,起身披衣来到院中。
刚出门就看见张天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发呆。
皎洁的月光如翩翩轻盈的鹅毛,落满她的肩头和发梢,也映照出她脸庞晶莹的泪珠。
王元宝心头一怔,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突然下了一场雨,不知为什心情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
王元宝不好上前打扰,转身又回到屋里,敲开乳娘的房门,叫她送件衣服给张天夏。
乳娘忙拿了件衣服给张天夏送去,关切地问道:”王花姑娘,你怎么了,怎么哭?”
张天夏一听,眼泪就簌簌的落下来了。她忍不住扑进老妇人的怀中,哭着说道:“老夫人,您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
老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孩子,别哭呀,告诉老身你奶奶怎么样了。”
张天夏一听,哭的更厉害了,老夫人知道她奶奶一定是不在了。忙安慰道:“别哭了,孩子,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对了,明天我叫三弟带你去山那边赏桃花好不好?”
张天夏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王元宝见此,轻叹了口气回到了房中,睡下了。
又是一个春天,一个春风和煦、草长莺飞的春天。有着特别色调的阳光,有着泛着蓝色涟漪的天空,有着白白胖的云,有着低低掠飞的燕。桃花将积蓄了一个冬天的美,在这个春天里悄悄绽放。张天夏为了赏花特地起了个大早。昨天她一直忙着,不知道小院后是什么情况,今天走到院子后面一看,才知道这是一个大院子,院后中了几株桃树,盛开的桃花,粉红粉红的,娇嫩得仿佛吹口气就能化成水似的,一朵紧挨一朵,挤满了整个枝丫,有的迎风初绽,嫣然含笑,有的半藏半露,就像一群顽童,争先恐后地让人们来观赏自己的艳丽丰姿。
三弟抱着一件衣服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张天夏站在一株桃树下满脸欣喜的样子,走过去轻声问道:“王花姑娘,今天我们就只在这院中赏花吗?”
张天夏一听就知道一定还有比这儿更美的桃花。于是试探着说:“是不是可以去看桃花了?”
“是啊,屋后的山那边就是一大片桃花林。院里的桃花虽然好看可是太寒碜了,赏起来没什么气派,只有看那片桃花林,那才叫赏花呢。”三弟说得意地道。
张天夏听了心里暗自窃喜,迫不及待地说:“你快带我去,好不好?”
“好呀。”三弟笑着答应道。
走在去桃林的路上到处可见田间耕作的农民,史书上记载的杠耕作情景在她的眼前复活了,只见牛被一条绳索套住,绳索上套着长长的犂,牛在前边并排着走,人在后面吆喝着,耕作的速度看起来并不快。人们见了张天夏都停下来热情地向她问好,每一次回头都能看到人们脸上灿烂的笑容,一张张生动的脸庞叫她更加高兴了,但她不明白为什大家对她这么热情。
两人刚爬上一道慢坡,一张美丽的画卷就呈现在他们眼前了。就在这道慢坡下,山上山下的桃花,千树万枝就像火焰一般地怒放了。远观气势磅礴,如海如潮,就像落下了百里胭脂云。
张天夏看了看四周,不觉一惊,这不就是张家庄园桃林吗?原来王元宝是来看刚刚到手的竹林和桃林的!虽然张天夏很生气,但是赏花的心情丝毫没有破坏。她提起裙裾迫不及待地投进了花海之中。
张天夏很快便被这迷人的景色陶醉了。刚想扑向那片桃花林,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位耕田的庄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慌慌张张地说:“庄主,不好了!竹林那边出大乱子了!”
张天夏一听,很是惊讶,原来王元宝的乳娘家是位大地主!真是出人意料。
“又出什么事了!”三弟不耐烦地问道。
庄客答道:“张三和李四,他们打起来了”
“你们就不知道把他们劝开吗?”三弟问道。
“劝了,没用!”他们根本就不听。
三弟想这事可能非得他亲自处理不可,否则这位庄客也不会这么费劲地来找他了。于是转头向竹林的方向走去。
“不是他们不听,而是你们根本就没劝吧?”三弟又生气地说道。
壮汉听了闭口不言了。张天夏又心想:古人不像现代人娱乐多多,可以看电视,看电影,听音乐,跳广场舞等等。他们整天脸超黄背朝天地辛苦劳作,根本就没什么娱乐可言。也许对于他们来说看人打架不异于我们现代人看拳击比赛。谁会去扫大家的兴致呢?所以众人不劝架是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些,张天夏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叫骂声越来越近了,转过一个岗脚,青翠的竹林便忽的映入了眼帘。一条石砌的小径蜿蜒的通入竹林深处。斗殴人的哼哼声,观看人的喝彩声,不时从竹林深处传出来,看样子里边正打得不可开交,看的人也兴致勃勃。
三弟和张天夏三步并作两步跑向竹林。这时一位身材高大,器宇轩昂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也正闻声匆匆从竹林的另一端赶来。
果然竹林深处的一块空地上,一群人正围着两个打得不可开交的彪形大汉高声喝采。
男子在离人群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细心地观察着竹林里的一切。张天夏和三弟来到了人群外,大家都只顾着看打架了,没有人注意他们的到来。
人群不时随着“战势”涌动,不论张天夏和三弟怎么用力往里挤就是挤不进去。
场内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手握柴刀,另一个举着一把锄头,两人你来我往,你一拳我一脚,“战斗”激烈地进行着,一时间胜负难分,这时举锄头的那位情急之下脚下一滑没站稳,对方顺势一推,他重重摔在了地上,手中的锄头也甩出了一米多远,对方一个箭步赶上去,一脚踏住他的胸脯,手握柴刀指着他厉声喝道:“说!我到底偷没偷你的竹笋!”
“偷了!就是你偷的!你就是打死我,我的笋还是你偷的!”说话人脸上毫无惧色,理正辞严。
“你他娘的血口喷人!看我不打死你!”说罢抡起钵盂大的拳头就要朝那人脸上打去。“你打吧,老子要是死了,儿子一定会给他老子报仇的!”
“你今天真是找死!”那人说罢举着柴刀就要砍下去,众人都被吓呆了,没一个人敢上前劝阻。马上的男子虽然曾神经百战,这样的场面他不知经历了多少,但此刻他也下意识地抓住了手中的缰绳。
“住手!”张天夏对着大汉高声喝道。大汉回头一看,拳头立即停在了半空,众人朝喊声方向回头看来,见来者并不是他人,而是庄主,自己的东家,都礼貌地叫了一声:“庄主!”,
男子见上前阻止的是位姑娘,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张天夏身上,只见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相算不上倾国倾城胜莫愁,但柔弱中带着几分果敢、睿智和刚毅,他一生悦女无数像这种柔弱中带着果敢、睿智和刚毅的还真没见过,若有,那也只是他的姑姑——太平公主。
刚才怒发冲冠的大汉像泄了气的皮球,把手中的柴刀丢到了锄头边。众人主动为张天夏和三弟让出一条道。
三弟冲上前去质问“脚踏飞燕”的那位大汉道:“张三,你又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