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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过往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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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个时候,归兮才真正的看到了流潋紫月的真面目,以至于以后归兮还穷追不舍的问,妖孽,扮乞丐是你的爱好么?看你当时办得挺过瘾的,还有还有,流云是不是当时总跟你旁边那个黑脸啊,然后就看见他的贴身暗人流云的脸真的黑了黑。

自此以后,归兮便是万乞丐之上,这妖孽一人之下。而后几次欲自杀行死均被这妖孽识破,并狠狠的进行了修理,至今归兮还记得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疼,去不敢噤声。一次深夜,破庙里冷飕飕的冻得睡不着觉,便起身去林子里坐了一会,不稍片刻,妖孽便一屁股坐在归兮身侧,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归兮,很少有这般严肃的说,寻死之人,都是懦弱的人,你死了,仇家便是大快人心,亲人却是枉死这一遭,真真是白白煞费苦心了。说罢,拍拍屁股一个人离去,留归兮自己在冷风中摇曳。

也许是开窍了,归兮正常的生活起来,不在寻思,不在自虐。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例如越是在人多的时候,越是软趴趴的倒在妖孽的背上流哈喇子,这时,妖孽的一个眼神,小乞丐们便会把手中的美味送上,然后愤愤的离去。慢慢的习惯在这妖孽的背上打鼾流口水,慢慢的习惯他的体温,让人安心,有的时候也会恶作剧的把自己身上的虱子小心翼翼的捉来轻轻地放在他衣兜里,默默念叨,他身上有肉吃,而且是美男一个,你们会喜欢的,都去吧都去吧……

天气转冷,转眼间已经入冬,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让归兮依靠的妖孽不见了,怀中只有头天夜里不知谁塞入的一只烧鸡,已经是硬邦邦的上冻了。归兮坐在地上,没有人要了,真的没有人要了,唯一的妖孽也不见了,归兮该怎么办,归兮竞像孩童一样无助,以为我失去了一切,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打到,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摧毁了,但是,失去了妖孽竟像是活生生被掏走了心一样,不疼,但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看着飘雪,手捧着烧鸡,茫茫人海中,可是还活着?为何还活着?

“归儿。是你么,我的归儿……”

逆光之中,翩翩迎来白衣似雪,温润如玉般的男子,纤尘。他羊脂玉一样的手指,拂过归兮的眉峰,抿去眼角的泪水。归兮连发怒都顾不上了,因为怕,胆怯,但是心底还有期盼,甚至愤恨也在其中缠绕,一时间百感交集,该怨恨么,自己亲手造就的这一切,有何资格怨恨,亲手给了他利剑,却生气他把利剑刺入自己心窝么。一切,皆是命。

归兮又被带回到他的别院,还是和原来一样,一草一木,好像就在昨天。他命人是服侍归兮左右,带归兮去沐浴,他却轻手轻脚走进来,毫不顾忌的给人擦身。归兮亦是不闻不问,已毫无羞涩,皮囊而已,有何扭捏。只是他做着下人的活儿,一寸一寸的替归兮擦拭,拿出皂角,轻柔的洗了长发,但看修长指尖从发中穿梭,黑白分明的画面,这是归兮内心一直期许的。愿有一天,不需要很大的婚嫁仪式,只愿他与自己携手到老,相濡以沫,现代的灵魂硬让自己接受他有家室,却不敢提出,不愿有人分享他的怜爱,只愿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归兮怕,怕我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所以就勉强自己接受他的一切。可就是这样卑微的爱,仍然让自己肝肠寸断,伤的体无完肤。

紫月说归兮,你这是痴,不是爱。想想,紫月说的话,从来都是精准的。所以他说的时候,自己也并未反驳。可是在当时,怎么就是那么笨呢。

归兮又变成了原来的自己,锦衣玉食,娇贵的身躯十数个人伺候,包括纤尘。每天立于闺阁梳妆镜前,看着自己,完美无瑕,如和氏璧般肌肤烁烁光泽,双唇不点而红,略显英气的眉毛下一双充满灵气的杏眼,眉间一抹殷红自内而外透露了光泽,让这个人美中有些仙气,更多一份妖娆的妩媚。有的时候归兮想,纤尘喜欢我哪一点,若说是相貌,他必定不是以貌取人那般肤浅的人,性格?自己的性格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就是连小家碧玉也是沾不上边的,那就只有财富了,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财富。

都说女人爱恋无脑,没有智商,归兮算是相信了,关于不撞南墙不回头之说,自己撞了两回,其目的是想把南墙撞到,双手捧着真挚之心小心翼翼的献上。

除夕将至,月陈国宫宴,纤尘携归兮一起赴宴,也是在那一天,归兮才知道纤尘不仅是月陈国第一公子,更是当今圣上亲弟,可想而知自己被圈养在山中,真的是与世无争,什么都不知道的白脖一个。

富丽堂皇,遍地奢华镶金,红毯遍布,处处琉璃盏把黑夜照的一片明亮,丝竹琴月之声轻轻伴着,暖炉在每个座位旁都立了一个,与殿外鹅毛大雪相互辉映。归兮与纤尘算是来的晚些,侍从为我们脱下外披风之后,我们便携手进殿。宴会成口字型已经围坐满员,只留皇帝右手边下一张桌子,纤尘今日一改往日的白衣胜雪,难得穿了一件黑色缎面绣金线的衣衫,但是金线勾勒之处确实张扬的花,而非皇帝身上的九龙盘旋,全身唯一的装饰便是腰间红色宝石流转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之物。整体装扮肃穆大气却又不失奢华。

独独给归兮传了一身及其昂贵的衣衫,银丝云锦,一个秀园绣娘花一年时间方可出一匹,纤尘为我量身做了这么一件裹胸直至脚踝处的长裙,后摆拖地,腰间又用蝉翼白纱多加一层,更是拖地三尺。腰线拉高,一条同色云锦缎面腰带,上面同样镶嵌了和纤尘一样的红色宝石。与我眉间那一抹殷红相互辉映,手臂挽了绣满银丝的罂粟花的图案,花蕾之处用细碎的白色、红色宝石缀上,走路之时,细碎的宝石折射的光彩更趁肌肤似雪,头发全部在发顶挽成一个大髻,一支金步摇略带流苏,别无任何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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