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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开学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她终于收到了秦奕羽寄来的一封回信。
在信中,他说自己现在条件艰苦的工地上工作,北风呼啸,荒无人烟,严寒难耐。一切都太辛苦了,他提出要跟赵远远分手,让赵远远去过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
可是,那时的赵远远觉得,生活中最大的美好就是能跟秦奕羽在一起,地久天长,永不分离。工地有什么辛苦的?严寒有什么了不起?怎么能够因为这些琐碎的世俗就放弃自己心中神圣的爱情呢?
那时的她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除了学习就喜欢弹琴写诗,根本想象不出工地上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接到来信过后,她伤心地哭了很久。哭完过后她立即给秦奕羽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
她在信中安慰他,说工地上物质条件的艰苦算不了什么,说即便工地上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们一样可以欣赏日出,一样可以在旷野歌唱,一样可以在夜晚写下自己心中的诗歌……
她还把两人的一些照片在背后写上短诗和信一起寄给他,希望这些照片能够唤起他的回忆,让他回心转意……
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那时候的做法真的十分可笑。
——如果物质真的那么容易被精神战胜,这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追逐金钱的人?
——如果生活的艰苦真的无法动摇一个人的内心,那么这个人起码应该不是神仙就是圣人了。
如今赵远远住在工地的板房里,没有热水,没有电视,没有商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终于深切地体会到了物质条件和外部环境的重要性。
是的,在生活的艰辛面前,一个人的梦想很容易就会破灭了。
而一个人的努力奋斗,没有长时间的坚持,根本就看不到成效。
在无情的现实面前,大多数人都是无能为力的。
当基本生活保障都成问题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还能够气定神闲地奢谈着精神上的美好。
五年前的自己,不谙世事,只会坐在大学的象牙塔里幻想。
如今孤独地住在工地上简陋板房里,赵远远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愚蠢到了可笑的地步。
两周后的星期六,赵远远收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背了一个旅行包,坐在板房面前等工地的面包车。
刘姐也搬了根凳子坐在远远旁边等车。她前两天天才回来,今天也想坐工地的面包车去银川市里看女儿。
她的老公,据说已经发了誓,再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
刘姐一感动,把自己卡里的钱又转了几万到老公的账户里。
但是远远觉得,人的心,谁知道呢?
也许她的老公真的改邪归正了。
更大的可能却是她的老公只是在哄骗她。
然而不管真相如何,刘姐都选择了相信。因为在她的心中,老公的几句誓言比钱重要了太多。
她的骨子里,是十二分的舍不得自己老公的。
快中午了,面包车还没来。赵远远在翘首以盼,刘姐在一旁早已经骂骂咧咧起来:“这个小兔崽子,昨天就去城里拉货,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电话也不接,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开面包车的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酗子,看上去蛮憨厚的,专门负责采购工地上的一些日用品,随便捎带一些管理人员回家。他现在被刘姐不停地责骂着,想必连耳朵根子都应该红了。
在工地上熬了两周,好不容易这个周末工地有车到银川。赵远远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今天一定要在银川市里找家好点的宾馆开间房,先洗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再躺在床上好好地看一下电视,然后晚上去市中心吃点夜宵,第二天再到银川市里狠狠逛一逛,傍晚再搭工地的车回去。
这种以前在江城最平常不过的生活,现在却变成了奢侈品。赵远远等得着急,索性掏出手机,点出以前下载的歌曲,戴上耳塞,权当缓解自己烦躁的心情。
“咦,赵工,车来了!”刘姐猛地拍了一下赵远远,“腾”地一声站了起来。
赵远远取下耳塞,抬头一看,果然看到黄土路上卷起一阵黄风,风中一辆黑色的汽车正向着板房驶来。
车子渐渐近了,但却不是工地上的那辆面包车。
本来嘛,面包车是银色的,再怎么脏也不可能脏成了黑色,更不可能变成黑色的JEEP车。
刘姐失望地一屁股又坐了下来,嘴里骂道:“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位领导又来视察工作了。”
吉普在距离板房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易飏风走了出来。
自从来到工地,易飏风便被黄经理派去参观银川周边的建筑,为后面化工厂的建筑立面细节设计做准备去了。没想到两周以后他突然回来了,还开来了一辆车。
易飏风一步步地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远远姐,今天想不想去逛一下银川市?”
赵远远揉了揉眼睛,看着易飏风白皙的皮肤,褐色的短发,和身上随风飘荡的米色风衣,有些喜出望外,不禁起身说道:“小易,你的任务完成了?你这车是租的还是借的?”
易飏风眨了眨眼睛,卷曲的睫毛像凤尾蝶翻飞的翅膀:“车是化工厂总部的。黄经理他们来宁夏了,总部为了显示友好,拨了辆车给我们用。今天是周末,远远姐,我正好接你去银川休整一下。
赵远远还没来及回话,刘工已经雀跃起来:“这样最好了!工地上的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回来。赵工,我们赶快上车吧!”说完率先向黑色JEEP走去。
易飏风发动汽车,刘工抓住了赵远远的手,凑到她耳边道:“你家小易人挺不错的,你可要抓紧了,别让他跟别人跑了哈。”
赵远远脸一红,嗔道:“什么我们家小易,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刘姐“嘿嘿”一笑:“拉倒吧你,哪有同事会那么大老远专门开车到工地来接你的?”
赵远远道:“他也是设计院派到工地来驻现场的,凭什么就不能来接我这个跟他一个战壕的同事了?况且,他也不是专门来接我一个人的,这不连你一块接了吗?”
刘姐摇头道:“任你怎么贫嘴,我还是相信我的眼睛的。这年轻人,有时候身在其中,反倒拎不清。”
易飏风放慢了车速,侧头笑道:“刘姐,你的眼睛可真准,我小易就喜欢你这样的姐姐。”
刘工大大咧咧道:“小易你长得俊,姐姐我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