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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扎营。
繁琐的程序完成之后,已经到了日暮。按照自己的习惯,肯定要带人巡营,这是多年不变的规矩。从血与火的历练中杀出,贺六浑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其实,这里才从洛阳出来不到一百里,完全不可能有敌军。更何况,这是一只使团,高高飘扬的旗帜可以证明。
妨也不太可能袭击如此正规的一支军队,当然傻了眼的可能。这次出来,贺六浑的亲兵队就有100人,这是一只彪悍至极的队伍。高头大马,整盔全甲。一些盔甲上还有没有修复的痕迹,那就是尸山血海中历练的标志。就算对面来一只千余饶正规军,也是秒杀。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还有一只更加辉煌的300饶中兵队伍。中兵亦称台军,主要担任宫廷及京城的宿卫,也是对外作战的主力。不是镇戍兵和州郡兵可比的。为什么辉煌,那是因为各个士兵,身高体壮,看起来威风凛凛。至于能不能打战,那就是另了。
一支部队,不好看,好用;另外一支部队,好看,不一定好用。不为别的,就因为这次出使的任务不一样,本来就是为了炫耀国威去的。
可是,今要打破规矩了。
崔蒿居然一直跟着自己,眼神就是那种忐忑不安,激动难耐的。我的,怎么会这样像个怨妇。算了算了,怕了你,我们现在总得吃点东西再去吧。
好吧好吧,算了,到大鸿胪哪里去吃,去讨口饭吃。
贺六浑仔细想想,好像自己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所以他也完全无法理解,崔蒿为什么会如此痴迷?难道一个围棋就可以让人如痴如醉。
贺六浑想的倒真的不假,委屈真的让人如痴如醉,在古代的时候有太多的人,甚至包括皇帝都沉迷于此。《论语·阳货篇》里,孔子教育自己的学生:“饱食终日,无所用心,难矣哉!不有博弈者乎?为之,犹贤乎已。”用白话讲就是,你们啊,整吃饱了无所事事,这样是不行的哦。赌一票、来一局也比闲着好,不是吗?
摇摇头,带着崔蒿来到居中的一个大帐篷。正好遇见一个顶盔掼甲的大汉,乃是另外三百中兵的头领,右卫将军李苗。这个将军离开贺六浑的级别很远,自然马首是瞻。但是奇怪的是,贺六浑发现李苗基本上不太话,就是板着脸很沉默。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就像现在,贺六浑主动打了个招呼,李苗拱手还礼不吭声,一并进到大帐。
帐内就两人,在烛光下的案几上用晚餐。
“叨唠大鸿胪。入夜无事,来讨杯酒喝。”贺六浑是武人,按照官品是一级,当然比李彪这个大鸿胪高,因为大鸿胪定级别就是三品。当然文武殊途,在乱世,武官分量更重。但是,文官系统自视甚高,不肖为伍。
李彪对贺六浑感觉不错,因为很恭敬。完全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味道,而且长相也是一种让人亲近的味道。所以呵呵一笑道:“固所愿尔。来人了,上酒。”
“国公爷,来来来,为你介绍,这是洛阳城里的围棋国手范宁儿。少年老成,乃大魏之国宝啊。”李彪赶紧站了起来,拱手施礼。这么多,就是不希望贺六浑看不起这个孩子,当然也是担心贺六浑不懂围棋。
“哦,失敬失敬。围棋我也略通一二,可惜不入流,当不得如此高手,又如此年轻。”贺六浑已经被洗脑一次了,当然知道下数。
可是,这个孩子,也就是12-13岁左右,愣头青。居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笑。邪门了,家教不太好。
“范先生,这是鼎鼎大名的燕国公,也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们大魏的江山都是他们维护下来的。”李彪不愧是**湖,这个介绍就可以看得出水准。
范宁儿这时才站起来:“哦哦,在下见过国公。可是我不会喝酒。”一副傻傻的样子,眼睛还是单眼皮,看起来想睡觉,怎么的崔蒿如此崇拜。原来他的脑瓜里面居然在想,我不愿意陪你们喝酒,我不会喝酒。也是奇葩,不谙人事。
贺六浑哈哈大笑道:“范先生真的是风趣。喝酒的事情,我和大鸿胪来。要不,你和我家崔先生手谈一局如何。”转身看见李苗,补充道:“李将军,也喝两杯?”
李苗摇摇头,终于话:“谢过国公爷,大鸿胪。我是来禀报,已经扎营完毕。我还得巡营。”
李彪点点头道:“辛苦李将军。”李苗告辞。
“国公爷,李苗乃是我族侄,不善言谈。但是武义精良,忠诚不二。我是特意恳请皇上派饶。”李彪也不隐瞒,如实道。
“是个好汉。”贺六浑点点头。
蓦然间,范宁儿冒出一句话:“可是下棋要安静的。”言下之意,你们喝酒太吵了。
贺六浑汗颜,算了,我得忍。“那我和大鸿胪在那头饮酒,声细聊,可否。“
范宁儿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又转身问道:“崔先生是吧,是几品啊。”
崔蒿居然一直没有发声,听到此处,赶紧回话:“范先生,我在书院读书时,就是四品。”
范宁儿哦了一声,没有话。崔蒿马上动手把案几往另外的角落搬,根本不等仆从进来。
李彪笑笑,与贺六浑盘坐在帐篷边,声道:“国公爷脾气甚好啊。”
“哪里哪里。国手,那是不一般的。其实,我也是很想看看,国手是何等风采。”贺六浑笑着回道。
“范先生的大名是一局局搏杀出来的,的确是有大才。老夫也是棋迷,可是见过范先生的三局棋谱,那是甘拜下风啊。”李彪叹道。看来文人圈子,不懂点围棋那是混不下去的。
那边,已经开局了。崔蒿在烛光下坐的笔直,执黑先校而且还先下三子!范宁儿一坐在棋盘,也就成了一座佛。
“大鸿胪,此次去南朝观礼,还得您多多关照。我是一点不懂国礼,全凭仗您了。”贺六浑声话,自饮一杯。
“哪里哪里。一路安全都靠国公爷了。”李彪也自饮一杯。“到此次出行,确实是深有压力啊。”
“哦,不就是观礼吗?”贺六浑奇怪了。
“燕国公有所不知。此次观礼是假,立威是真。”李彪叹道。
“立威?何意?”贺六浑继续问。
“燕国公肯定知晓,我大魏与南朝征战多年。我朝多次讨伐,最终无果。南朝也曾多次北伐,也是无果。两朝都是打打和合,我等大鸿胪府实在是难做啊。此次出使,皇上交代任务,其实还有任务,是陪范宁儿去会会江南棋手。“大鸿胪李彪到此,愁眉苦脸。
“棋手,对战?”贺六浑是蒙了。围棋外交?还真的是有这样的事情。不过,李彪的估计是实话。前段时间,南朝派人协助元灏复辟失败。不就是想搞乱北朝。现在双方估计都打不动了,肯定是都想歇一会。
可是,贺六浑知道,自己也有任务。出使之前,自己被招到晋阳,见了晋王。尔朱荣现在的样子已经和自己之前的完全不一样了。居然是在饮酒场面上,大庭广众下见自己。而且毫不掩饰的,你就是去南朝看看,打探虚实。为一统下做准备!到时候少不了你为先锋。
贺六浑当然满口应诺,恭恭敬敬。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变了。当一个人开始狂妄时,他就离开灭亡不远了。这是真理!人永远认不清的是自己,只要你能够清醒认识不断变化的自己,你就至少能安稳下来,不然就是飞了。
路上,经过邺城,见到尔朱兆。更是一番夜谈之后,知道尔朱兆的恨意。所以,现在想想,淡然大师叫自己避开,是多么明智的做法。尔朱家族内部矛盾重重,看起来南地北都是尔朱家的军队,可是里面的争斗又是何其多也。一棵大树的倒下,只能是内部的蛀空。
可是,围棋大赛的事情,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也是难怪,为什么李彪对范宁儿如此尊重。
“大鸿胪,范宁儿不是一品吗?有什么担心的。”贺六浑奇怪。
“燕国公不知晓,围棋在南朝是尽人皆会。我朝的一品,不知道是南朝的几品。最关键的是,前几次派人去建康,都是铩羽而归,丢尽脸面。不过是秘而不宣罢了。这一次再失败,估计皇上肯定大怒。”李彪长吁短叹,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贺六浑明白了。北朝本来就是马上治国,哪里来的文明传常换句话,就是大老粗,游牧民族。要有点文化,也是留下来的大家族的人。去玩围棋不是找抽吗?可是,大魏朝自诩为正宗,打仗又是打不赢,自然想找点场面来。
哦,明白了。其实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不想打了。
贺六浑哈哈一笑道:“大鸿胪,您可能错了。不管怎样,只要去完成任务,就不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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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我也曾对那种力量一无所知》
我打了很多年的台球,球技日益成熟。作家圈公认的台球高手石康,在经过无数个夜晚的鏖战最终输给我以后,远走美国,一去不返。身边能和我抗衡的人越来越少。我潇洒的出杆,奇妙的走位,折服了身边的朋友,他们给了我一个外号:赛车场丁俊晖。然而,我还是更喜欢一年多前,一个球馆老板叫我的那个名字,松江新城区奥沙利文。
就在前几,我去和潘晓婷打球。我是这么想的,虽我实力不如她,但凭借着我职业赛车练就的抗压能力,多年起起伏伏带来的强大心态,至少还是有一丝机会的。况且她也是人类,总是会失误的吧。
因为她是世界冠军,让她开球我基本就没有上锄会了,所以我们约定,输聊开球。潘晓婷把球摆好,,你开球吧。
九球后为我摆球,我松江奥沙利文,还不得好好表现一番。对于这次的较量,我做好了应对的方案。我会多做防守,迫使潘晓婷尽量打远台进攻,等待她的失误,我再一剑封喉,用我的智慧和心态,弥补实力上的差距。想到这里,我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慢慢起身,抄起杆,一个大力开球。
那个夜晚,我基本上只在干一件事情,就是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