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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冲霄见状就明白邰魂琴是要绝食,心中寻思用迷神魔眼只能救她一时,不去掉心病根可不行。思索对策中,屁股挨了一记重踹,狄冲霄回头一看是轩辕虎。
大懒鬼黑着脸对着狄冲霄连打手势,意思极简单:你小子对女人最有办法,将问题解决了。
狄冲霄回以手势,“大骂”懒鬼坏事,刚想起点什么就给踢没了。轩辕虎哪会是勤快到负责任的主,抬脚又是一记重踹。狄冲霄对懒鬼没咒念,只能在催逼下全神思索,过得一会,终觉着光在这想是半点用没用,便对着邰魂琴试探性地叫了声嫂子好。
邰魂琴没理人,也没抬头,将椅一转,面墙对壁。
惨被无视,狄冲霄反倒是心下暗喜,不愿搭理人正表明嫂子更多地是在和自己闹别扭,与冷漠心死还远着呢。暗思轩辕虎所说的邰魂琴脾性,狄冲霄决定选用激将法,却又不敢直接下猛话,斟酌一番后先行为激将做话,道:“虎嫂,既然你闹着寻死,就说明你对之前发生的事是有些记忆的。既然你都想死了,就别带着秘密下地狱嘛,虎哥一直以为你替魔皇引开强敌战死了。魔灭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久没有回话。
狄冲霄早知会如此,顺势展开真正的激将,叫道:“我明白了,虎嫂你是在四十余年后认为魔皇该死,深深痛悔当时的忠贞。”
“放屁!”邰魂琴死气沉沉的眼中多了一抹怒气。
尽管只有两个字,还很粗俗,轩辕虎一样地面现惊喜,只要她肯与人交流,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狄冲霄暗笑都是激将法管用,进一步激道:“现在是屁话,以后未必。虎嫂,你要是什么都不说,你死之后,真相就消失了,那时各色谣言就会成为真相,魔皇在后世人眼中就注定会是一个众叛亲离的可怜可笑人。我虎哥更可怜,有十魔会不回,整天窝在神隐当一个没必要做下去的暗探,无非就是因为或许会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女人会去找幻虎魔。这一等就是四十余年。这份情意,你没法否定,也没权否定,若是魔皇在世,也不会容你否定。”
邰魂琴看了看轩辕虎,凄然道:“虎哥,你有心,我不配。”
轩辕虎闻言色变,怒道:“屁话,杀人在十魔会里算得什么?老子手上的人命比你多百倍。赎罪之类的废话不准说,谁控制的你就打回去。义母在世时将你送给我作女人,照规据,你的命就是老子的了,想死,先要问我答不答应。”
狄冲霄捂眼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是怕她自杀决心不够坚定么?
为防好不容易才有的良好开端付诸东流,狄冲霄飞步移至轩辕虎身后,起脚踹飞人。指着屋壁上的人形大洞,狄冲霄道:“虎嫂,别和懒鬼一般见识。想来你在御神羽美手下的日子很不好过。不管是为了赎罪,还是为了复仇,或是为了对魔皇的忠贞,不觉得说出心中所知,毁了天之御中才是最该做的事么?”到此话音一转,神秘轻语:“虎嫂,虽然你对受控期间所做的事留有印象,但相信你并不清楚魔皇死前布局留下一个女儿。”
骤闻此语,邰魂琴目中爆现光彩,急道:“义母的女儿真出世了?”随又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义母曾对我说,她能怀孩子却没法保注子。”
轩辕虎已然冲了回来,一记破心脚踢飞狄冲霄,回身大叫:“魂琴,你知道义母有孕?猜的?”
有此一说,是因为邰魂琴当时在四魅侍里年纪最小,也最得魔皇宠爱,负责打理魔皇日常生活杂务,最有可能从某些细微变化中看出端倪。
“不是猜的。是义母亲口对我说的。”
狄冲霄从墙洞中跃出,因着邰魂琴心绪依然不稳,便是不提魔灭终战与她被控制后的事,顺着先前话题道:“正因如此,魔皇才愿意豁出一切保护女儿,包括她的生命。我没骗你,魔皇的女儿是在魔灭之战二十多年后由一个寒姓女子带到人世的,并为她取名寒宁馨。你见过的,就是与我一起死战血尸使者统领荒一郎的那个女孩。你好好回想,她是不是有四分魔皇神韵,六分极炎魔神彩?”
邰魂琴闭目细想曾经发生的事,一时间分不清到底之前是一个恶梦,还是现在在做梦。渐渐地,脑内只剩下三个人:义母景海薇、极炎魔左丘灼与一个名叫寒宁馨的女孩子。
眼见轩辕虎要说话,狄冲霄忙摇手示意他安静等下去,转身拉着白玛走到门边,低语:“没事了,你该去做第一次洗心疗治前的最后诊察了,晶姐在等着呢。”
白玛点点头,离屋而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轩辕虎耐心见底前,邰魂琴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激动、震惊、怀疑在眼瞳中互相纠缠,又将眼闭上,缓缓吸气平定心绪,再睁开时,神色冷静不少,一字一句地道:“不可能,只有至亲才能替义母生下血脉,义母没有寒姓亲人。”
狄冲霄正色回道:“魔皇是独掌乾坤的性子,从不将心内意图完整告诉任何一个人,极炎魔不例外,施无隐不例外,你更不会例外。生下寒宁馨的人叫寒春雨,她还有另一个身份,万针飞魔向落雨。她与魔皇在年龄上相差很大,实际上却是同母异父的血脉至亲。当年,世人皆以为万针飞魔之所以莫明换人,是向落雨因事得罪魔皇以至死无全尸,真相却是她躲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底深处进入假死,以超绝实力替魔皇孕育并保护她的孩子。这一假死,就是近三十年。”
邰魂琴愣怔良久,眼中疑色渐去,这些话不是凭想象就能胡编出来的,的确是义母一贯的手笔。
狄冲霄趁热打铁,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极炎魔,他将宁馨从我身边带走,他会错认女儿?我想不出极炎魔有什么盘算,也就无法断言此事的后果,但他是一个曾经不想让女儿诞生于世的人,我为此忧急。遗憾的是,目下的我绝不是他的对手。魔皇曾有遗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女儿能幸福快乐的过完一生。虎嫂,御神羽美已经知道一半事实,她是魔皇死敌,绝不会放过师妹,所以我需要你的真相,这关系到师妹的安危,关系到我能不能从极炎魔手中接回师妹。”
邰魂琴转向轩辕虎,凄然道:“虎哥,你真不怪我背叛了义母?”
轩辕虎硬声道:“你以为以你的才智够资格背叛义母?你以为以你的柔善心肠能做出卑劣之事?四魔卫、四魅侍中只有你是义母在可亲大姐状态下收养的孩子,你以为这是偶然?魂琴,你若是现在弃义母的女儿于不顾,才是真正的背叛。”
狄冲霄见邰魂琴意动,便展开最后一击,道:“虎嫂,我师娘因假死时间过长导致最强神系觉醒濒临消散,最近又因某些缘故和我师父消失无踪,无法和你当面对证,但还有一个方法能佐证我没有说谎。虎哥,虎嫂,现在起,不要说话。”说完取出比翼同心,心情渐行激荡,终有一天会亲手击败极炎魔,接回寒宁馨!
过得一会,比翼同心那头终于响起人声,声音极为雄壮。
邰魂琴又是一怔,这个雄浑嗓音熟到一生也不会忘记,托星魔力无尽!邰魂琴脑中闪过此魔与极炎魔狼狈为奸的念头,面现怒容,张口就要喝骂。
轩辕虎早有防备,疾伸手捂住老婆嘴,将人拖抱到一边。
狄冲霄叫道:“你管我是谁,还是说极炎魔想作食言自肥的乌龟王八蛋?”
“我猜你小子是谁了,重伤落海居然没死,运道不错。”
“我也猜到你是谁了。托星魔力无尽,师妹是不是和极炎魔在一起?”
“极炎魔那混蛋治伤去了。宁馨正在修行。小子,我一直在想你十有八九会是第二个极炎魔,总觉着应该趁早宰了你。”
狄冲霄一字一句地道:“你可以杀了我,但绝不能用这种借口。托星魔,祸从口出!”
“有趣的小子。宁馨,接着。”
须臾,欢快女声响起,“师兄,从海底爬回来了?”
狄冲霄怒容全消,开心叫道:“没能接回你,我哪会去地狱报到嘛。告诉你,我在海底发现一个超大宝藏哟,巨洞送给环姐,宝贝都是你的。”
“当然全是我的。记得将宝物清单开列一份出来,要完整,少一样,后果你自己想。”
“收到,包准一件不差。宁馨,我前些日子救了一个神智不清醒的有夫之妇,请批准师兄认她做干嫂子。”
“整天地犯怪,批准了,救人救到底,治好之后帮她找找家,还给她丈夫。记着,不准动手动脚,小心她男人知道了变成猛虎吞了你这头恶色龙。”
狄冲霄知道寒宁馨听懂了,嘻笑应是,因着有力无尽在侧,接下来也不说什么正经事,将发现海底巨洞及大战海底邪尸的事胡吹了一通,又将老姑奶奶是如何戏耍空祖爷的事大吹特吹,逗得寒宁馨娇笑不迭。
“师兄,别光胡说,小秀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十有其六,余下的多少也都有线索,不过若有可能,我还是希望尽皆是木灵异株。”
“师兄,你给我听清楚了,话说得再响都是虚的,带着小秀来接我,不然我揍死你。他快醒了,今回就到这吧。还有,我不想光说话,想见面,给你半年时间宰了玉无量那些人,不然,你这辈子都休想见到我。”
“是,保证完成师妹令喻。先这样吧,下月再聊。”狄冲霄收回比翼同心,对着邰魂琴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