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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室的时光轴迹重归流前,寒春雨立感肚子痛得厉害,汗水满背。她虽曾生过寒宁馨,可那是承受神技替亲姐育养,一切自有魔皇神技卫护,这回才算是首次生育,终是尝到过月生子应有的痛楚。寒春雨痛极难忍,碎叨又起,恨不能抓丈夫进来揍一顿。
明情晶在毒蚀之海时常替毒蚀遗族接生,身边不缺助产、减痛的灵花,对女人生产也极为熟悉,带着寒宁馨三个往来忙活。没法让寒春雨完全不痛,但绝不会有生命之危。
听着屋内的叫喊,屋外秦天放不禁绕转得更疾,若非怕着大女儿,早冲进屋里了。
魏长风安慰道:“不管女人有多强,除非她有护胎安产的神魂,否则这生孩子都是一般的痛。天放,安心,安心。”
秦天放抱头叫道:“没法安心,你婆娘是怀一个生一个,春雨肚里有四个。这要是一起出来,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个青光闪闪的花瓶自屋内破窗而出,正打在秦天放头上。秦天放头昏目眩,翻身就倒。屋里传出寒春雨叫喊与恨骂。
狄冲霄飞电冲至,拖走师傅,看看没什么事,笑了。寒春雨虽是痛到犯魔性,可到底是爱丈夫的,听着声响,力道极轻的。
魏长风叹道:“天放,你没生过孩子也该听过嘛,哪有女人一次就将肚里孩子一起生出来的,这人不是鱼。挨打不多。”
秦天放道:“这不是急糊涂了嘛。冲霄,你师娘听你的,宁馨也听你的。你进去,我安心些。”
狄冲霄忙摇手道:“师娘可不是假痛,宁馨的过月只会远在师娘之上,她心里现在定是嘀咕犯疑,见着我进屋,定会是先揍了再说。师傅,你还是继续转吧。”
秦绿蕊拉着秦棣跑了来,叫道:“叔,你就别添乱了,家里伯婶生孩子都这样。婶子不会有事的。”
秦天放稍稍安心,又于门外转了起来。狄冲霄叫过秦家姐弟,又叫过牛仁,考较起三人在神魂上的修悟。
黎明过去,天际隐白,狄冲霄心生异动,吩咐牛仁三个先自己想想,转身离了天雨门,跃城而出,绕行于荒野,停在大虎山山腰处。
青霄正对着重新封禁的蛛丝洞打量,察知人来,转身行了一礼。青霄客气,狄冲霄还以客气,取出一壶灵酒抛了过去。青霄接住,一气饮尽,抛还酒壶。
狄冲霄道:“你那实力没有多大进步,速度上别有精进,难得。我原以为会有足够时间在八神盟决定来看一看虚实前离城远走。”
青霄道:“你猜对了,族主他们还在为你神光骤现一事争论不休。一是你从来都是隐踪不现;二是你那七极五重中虽有元灵雷,但神魂与超极速无关。”
狄冲霄道:“难怪只你一人前来,原来你是无令私行。青霄,知道我怎么看待你的么?”
“猜到一些,所以我到现在还活着,你不会否认你曾去过棋盘石林。所以想来看看你。”青霄看向即将明光的天空。
狄冲霄道:“有史以来,明君圣王从来都不是用世间所谓的良善去评价。无情一点说,明君圣王的最大美好只在能不能创造一个能让世人安居乐业的盛世。其余都属次要。所以观望了北神陆洲的变化后,我既不是以魔邪来看待你,也不是以神裔。在我眼里,你拥有创造美好盛世的可能。青霄,杀了神王,你心里好受么?”
青霄道:“无所谓好不好受,只是遗憾。神王绝非善人,但对我言听计从,相信我与他能一起让天神之鞭超越光明宗,成为人世最强。狄冲霄,你说我拥有创造盛世美好的可能,这就是说我脚下还没出现那条路,那要怎么做才能走到那条路口,拥有选择的可能?”
狄冲霄道:“就为这一个疑问特地前来,若是被八神盟发现了,就算你是穹霄九界第一霄界界主也不会有好下场。为什么?”
青霄道:“明知故问。极炎魔曾说过,你之所以会与当世奇人奇物奇事相遇,只在你的觉醒心念。其余一切都是次要。我非善圣,可我心中的美好该能得到你心念的认同。”
狄冲霄道:“你是少有真正明白极炎魔话意的人。最后时刻不要在我的事上做出选择,否则你将没有选择。青霄,你觉着我在穹族能排在第几位?”
青霄道:“虽是我引你前来,但我只是远在此山微现神光,易地而处,我自问绝无法在有心隐敛的情势下还能对方圆数百里内的灵光气息了若指掌。不得不说现在的你已非我能衡量。族中强者极多,但能让我心生同感的只得三人。一对一,你未必输;二对一,你必败。”
狄冲霄笑道:“所以最后时刻你必会极为艰难,难到怎么选都是十死无生。”
青霄微微一怔后大笑,跃空飞离。
狄冲霄目送青霄远离,转身看向月光照射下的一处树脚寒霜。
那处寒霜化为寒雾,不断有碎冰块落地,一人现出身影,身着罩身黑袍。来人除去头罩,相貌英挺,是南极,曾经的十二刺皇。南极行礼道:“若非狄神将骤现神光,世间无人能知行踪。传法人有请狄神将前往不见日。”
狄冲霄点头。南极将手中魂器放到地上,一个空界门打开,当先跃入。狄冲霄跟了进去,跨门而出,来到一个拥有光明却看不到太阳的谷地。谷中千余黑袍人,尽皆单膝半跪于地。黑袍人前方台上有一人正在弹琴,姿容绝世。不远处,坐着空天合,以琴曲下酒。见狄冲霄来到,宿惜怜停下琴曲,淡和一笑。
狄冲霄上前行礼。早在炎魔岛相遇南极、天琴之时,他就猜到隐杀宗传法人是谁,其后从拉海尔尸身残留的花巢灵光上得到证实。
宿惜怜跃台而下,将手中琴交给狄冲霄,道:“你我相遇也是天命注定,若非有花巢圣木,我这一生也无能令隐杀回还。现今它已无用,替我交给小彩樱,当是离别之礼。”
狄冲霄不接,转而给空天合行礼。空天合摆摆手,叹息之后继续喝酒。
宿惜怜笑语:“老酒鬼阻止不了我,你这孩子就别白费心思了。”
“宿姨,若我出手呢?”狄冲霄眼蕴神光。
宿惜怜道:“你能做到,可你不会。这是宿姨对一生唯一挚爱之人的承诺。”
狄冲霄道:“哪一生唯一痴爱宿姨的人又如何?”
宿惜怜道:“流琴我已重整,来此前交给当世唯一可接掌流琴之人,有她在,流琴就只会是轻嗔所期盼的流琴。请你来,一是交托最后的心愿,二是有请他日至尊前来观礼。冲霄,天命就是如此捉弄人,一魔之所以会将传法人的重任交给我,实是断定我这一生没可能达成隐杀归还最为关键的一步,只要没达成,我就没法自我了断去地下陪他,然而他没想到我有一天能得到育花一族的太古圣物,雕琢出逆阴阳、返混沌的花巢圣琴。一魔与轻嗔在地下等宿姨等得太久了,宿姨也想他两个想太久了,活着只是一种折磨,没有半点美好。”
狄冲霄一声叹息,散去神光,接过花巢圣琴,退到空天合处,取出一壶圣湖醉不醒,给空爷爷倒了一杯。空天合举杯,对着宿惜怜一饮而尽。
宿惜怜盈盈还礼,礼毕回还高台,无琴而歌舞。
一世琴曲一世舞,半身相思半身情。
千百无名刺客毫无所动,肃杀静听静观。南极心有所悟,自地上起身,来到狄冲霄身前,将随身佩剑放到桌上。
狄冲霄道:“既有不舍,为什么不亲自送去?”
南极摇头道:“断情了缘是隐杀归还前的规法,但没有任何成法,任凭传法人自为,明者自明。歌舞就快要停了。烦请狄神将转告天琴,若她等我念我,若我有命归还,她的杀生死律就是我的杀生死律。”
狄冲霄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必念我。这才像个刺皇嘛,刺客是黑暗中的王者,不是灭绝人性的杀手。我替你转达。”
南极谢过,回归跪处。
台上歌舞停下的一刻,宿惜怜神光超越极限的蕴积,令谷内六灵无光。宿惜怜跃空,身化黑白二气,双气又化为一条半黑半白的气毯,自天空铺卷而下,将谷地盖个严实。及至气毯重飞,谷中刺客尽皆无踪。气毯左飘,贴在一处山壁上,化为一幅壁画,随即消隐不见。
狄冲霄看向空天合。
空天合轻叹:“不见日是隐杀宗世代传承的圣地,但并非是这里,是一处混沌空界。此处只是一个入口,只有在此处,传法人才能以命打开空界门。隐杀圣地里到底有着什么,那些刺客又将受到什么考验,有多少人能活下,什么时候能出来,无人知道。或许无人通过归还考验,隐杀宗从此真正绝灭也未为可知。宿老怪终于从这满是伤怀的人世解脱了,爷爷也终于又少了一个可以说说话的老朋友。”
狄冲霄道:“那爷爷就去交新朋友嘛。往后还会有一个小空长老给爷爷耍。”
空天合瞪眼道:“亏你还知道。一日没个小娃娃替代,你一日休想拐走小白玛。”
狄冲霄道:“明白明白。爷爷,我师娘就要生了,去那喝杯喜酒吧。我也有件事要问。我查到了,我外婆是毒蚀遗族,给万毒魔生了个女儿,就是我娘。而万毒魔娶妻生女只是为了对付林渊亭。爷爷虽然只管着毒蚀之海的遗族,可也是世间遗族辈份最尊的一个,或许能想起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