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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大喜,皇上终于肯见她了。但等她走进紫阳宫时,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脂粉凝香味立即被她闻到了,她不敢有任何异色,但控制目光向四周转了一圈,最终落在那扇屏风之后。隐隐约约那处似有个婀娜的身姿躺在榻上,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却不由为娘娘感到心痛。
“需不需要让你进去看个清楚呢?”慢条斯理地询问飘来,让寒玉心头一凛,立即快走几步跪倒在皇上面前,高喊:“属下参见皇上。”
却闻皇上反问:“属下?朕都不知你是谁的属下了。”
寒玉身体颤了颤,不敢接这话。
默了片刻后就听头顶传来杯盏覆盖声,然后皇上开口:“说吧,深夜过来为了何事。”
从语声里她辨不出皇上的喜怒,只得把娘娘的情形说了一遍,但空间又陷入了沉凝中。等了好一会才听皇上道:“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了这些小伎俩。”下一瞬语声骤寒:“回去报你主子,安心在凤染宫里呆着吧,不要再触犯朕的底线,否则......”
“否则”之后皇上没有再继续,寒玉只觉身旁风影掠过,皇上的脚已朝屏风后而走,却在走到屏风处顿住,威严的声音又道:“朕下的旨意看来是没有人把它听进耳去,韩萧,你就是这样教导手下的?自己去领罚。”
寒玉大惊,刚一张口想分辨,就被韩萧及时捂住,她惊惶地看过去,只见韩萧面色严峻地摇了摇头。
寒玉身上又添了新伤,走起路来更疼了,但这些疼都不及心中失落。皇上好像当真是铁了心要罚娘娘,也不允许娘娘的人再踏出凤染宫,是她刚才的越礼又把皇上惹怒了吧。
回到凤染宫,绿珠本就等在门边,看到她迎了上去,可看她身后空无一人,张了张口没有问出喉,只是上前扶住了寒玉轻叹了声。寒玉问她娘娘怎么样了,绿珠摇了摇头说还是高烧不退,换了很多条毛巾也没用。
这夜,两个丫头守在染青的床前整整一夜。
当染青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皮时,只觉得浑身都在疼,想要扭头却发现全身连动一分的力气都没。不过很快就见绿珠凑了过来,嘴巴张着有些听不清在说什么,好一会才有声音入耳,她干涩地问:“本宫怎么了?”
“娘娘您伤口感染发炎,一直高烧不退。”
生病了?“太医怎么说?”染青话问出后就见绿珠脸色一变,吱吱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染青病着但也不是昏了头,立即就了悟过来也想起之前秦天策下的那令,“是不是太医不准来这?有去向皇上禀告过吗?”
绿珠垂了头答:“寒玉有去,但...但是......”
看她为难的样子染青想笑着安抚,但实在是不舒服也罢了,只转移了话题:“算了,你妹妹绿环可是在宫外安顿好了?”绿珠点头:“回娘娘,都已经安顿好了。谢娘娘对绿环的赦免之恩,绿环那丫头只是......”
“行了,你先下去吧,本宫觉得累再睡一会。”
“娘娘,您一夜没食,先吃点东西。”绿珠腾腾腾地跑了出去,很快就端着一碗清粥进来了,染青没有拒绝,就着调羹勉强吃了几口就不要了。
回头又是昏天暗地的睡,中途有醒但眼皮怎么都睁不开来,她知道自己这是病情加重了。莫名生出一股悲凉,秦天策,你将我带回这皇宫,却是这般对我的,呵,所谓青贵妃有何用?当真有一天可真正执掌后宫了又有何用?
紫阳宫内,韩萧站在秦天策面前。韩萧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君心了,若是对凤染宫的宁染青厌了那就不闻不问吧,可又暗派了紫卫在那守着;可若是有心吧,却偏偏听了娘娘重病不起后,还是云淡风轻的在这边喝茶边看奏章。
室外有人在唤,韩萧走了出去见是紫卫又回来报了,想了想直接把人领进了内殿。见皇上只是眼皮抬了抬,又继续看奏章。紫卫看了看韩萧,有些摸不着皇上的心思,不知该报还是不报。
隔了片刻,听到皇上突然开口:“都杵在面前来作什么?有事就报,没事滚。”
紫卫一惊立即跪了下来,“回禀皇上,凤染宫里的主子今夜病情越加重了,好似......”就在这时,宫外传来喧哗声,秦天策抬起了眸。
韩萧赶到宫门外发现居然又是寒玉,这丫头连着受了两顿罚,面色已是苍白,可却竟然又赶再次踏出凤染宫跑皇上这来了,他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了。若是往常他或还能徇私,但这次皇上亲自走了出来,不由心下惴惴。
寒玉见皇上向自己走来,匍匐到地语声哀戚地道:“求皇上救救娘娘!”
秦天策冷看了她一眼,淡声问:“她怎么了?”
“娘娘就快不行了,高烧三天到了今日白天娘娘已经不会醒了,嘴里一直说着胡话。皇上,娘娘这病不能再拖了,凤染宫里没有药,奴婢们也无处可去寻,假如......”
“假如什么?”
寒玉一咬牙,不顾死活地说:“假如皇上把娘娘从那么远的地方带回宫来,就是这般置于死地,那还不如就此让娘娘在宫外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
“寒玉!”韩萧惊喝,这丫头实在是太大胆了,竟敢指责皇上。
而秦天策的嘴角上扬起嘲讽的弧度:“好一个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这话是她教你的?倒是把你们这群奴才的性子也教得同她一样了。”
寒玉惊惶地抬头想要争辩,却听皇上下一句是:“摆驾吧。”别说寒玉一愕,就连韩萧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很快回神过来高喊:“皇上摆驾凤染宫!”
凤染宫,灯火通明。
朦胧中,床帏飘动,痛苦吞噬的理智,身体麻木的感觉,染青其实幽幽有了意识,却无法睁开眼睛。
耳边似乎有无数宫人捧着铜盆急急进出的声音,然后是许多人,跪了一地的声音。眼睛没了功用时,耳朵或许会分外灵敏吧,每一种声音都能辨析出来。
接着,是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声音:“治不好,就等着给贵妃陪葬吧。”磁性、清润、好听,却不难发现其中含着怒意。
他来了吗?
努力睁眼,想拉拉他的手,好不容易微眯开沉重的眼皮,只看到那黑金的衣摆拂过,然后消失不见。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却陡然落空,心又掉了下来,满满的失落。
人在生病时候尤其脆弱,总想有个人默默地守着自己,哪怕不说话,只要陪着就好。而且,最希望的那个人,就是他。之前的什么失落、难过,在这一刻都跑了。
等到意识真的明目开来,终于睁开了眼,觉得喉咙口异常干痒,忍不住轻咳出声。
几乎是同时,床帘被掀开,一个身影探了进来,“谢天谢地,娘娘,您终于醒了。”声音柔软好听,染青眯眼去看,迷蒙双眼渐渐清晰,却见头顶上方那个探看的姑娘,十七八岁的年纪,挽着云髻,模样甚是娟丽,眉眼温婉,此刻正一脸喜色看着她。
“你是......”她虽昏迷过去,人却还没糊涂,这个宫女甚为陌生,不是她宫里的人。
宫女柔柔而笑:“奴婢半夏,是太医院的医女。娘娘重病,太医们多为男,不便进出娘娘的寝宫,所以就由奴婢来医了。”
医女?“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染青入宫后虽没生过什么病,但之前太医也会来例行问诊,却从未听说过有医女。
半夏看了看染青的神色,轻声解释:“回娘娘,之前奴婢确实不在宫内,一直都留守在东山行宫,是前几日才跟随皇上一起回宫的。”
这一听,染青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她的仪态很从容,东山是祭天之地,留守在那处行宫是有什么人需要近身问诊吗?脑中晃过这念后也没深想,倒是听她说起前几日不由问:“本宫病了几日了?”
“回娘娘,您已经病了有五日了。”
五天?她这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竟然躺床上这么久了,想问秦天策可有来过却话到嘴边咽了回去。这叫半夏的医女是初次见面,有些事还是不为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