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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慢慢理顺了整个大纲,哈哈,变了两次还理顺了,我的节操真的满溢而出啊。
时间一如既往的匆匆流逝,夏去秋来,秋去冬至,转眼之间就到了一年最后一个季节。对市的普通居民来说,过去的只是平静的一年,一定要说有变化的话,那就是房价又上涨了一些。
在市西区,有一间以市标准而言普普通通的酒店。此时,在酒店二楼的大会议室里,大门紧闭,窗户全部拉上窗帘,门外站在几个保安确保没有闲杂人等接近。因为一场拍卖会正在进行。
这是一场不对外的拍卖会,由市鉴赏协会组织。除了市鉴赏协会的会员之外,只有特邀嘉宾能够参加。
就像人们知道的,市鉴赏协会是一个在市范围内颇有影响力的组织,或者说,有钱人集团。不过这个集团并不涉及商业,它做的事情其实只有一件,那就是各种稀有宝物的收藏和鉴赏。而稀有宝物么,就像每个人都理解的,其实就是“古董”的另外一个说辞罢了。
整个拍卖会的参加人员都是古董收藏家,至少是自己以为是古董收藏家。现代社会,几件古董的收藏能够极大的展现自己的品味,让人高看一眼。尽管说句实话,现在能收藏古董的,几乎个个都是暴发户。但没办法,现在流行这个玩意。
“下面这一件是唐代瑞兽花鸟彩绘花瓶,这是一件典型的唐代三彩釉陶器,时间应该是中唐……”拍卖师在上面进行着细致的说明。
在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年轻人坐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拍卖的结果。与会的人员几乎都是中年大叔,只有极少数的年轻人(而且很容易看出是被长辈带来的),所以这么两个年轻人如果不是坐在角落里的话,也许会相当引人注目吧。
当然,只是也许,因为毕竟人们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到台上展示的拍卖品上。
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起,他们的相貌上并没什么特殊之处,其中一个稍胖,脸上挂着一种买卖人特有的习惯性笑容,但是也仅此而已,反正属于那种丢到人群中就完全找不到的类型。比较胖的那个神情比较轻松,而另外一个则看上去稍微有diǎn紧张。
“放心,陆五,肯定没问题的。”较胖的那位似乎注意到同伴的情绪,开口安慰。不过说句实话,他也只是表面轻松而已,因为他的手同样紧紧的捏住了椅子的扶手。
经过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对古董——特别是陶瓷方面——有了一定了解。古董瓷器的要diǎn有三方面,一个是完好程度,一个是稀有程度(通常年代越久越稀有),最后一个就是艺术价值。这三方面决定了古董瓷器的价格。就像古代官窑烧出来的陶瓷远比民窑值钱,最关键的因素就是因为官窑更稀少,制作水准也更精致。
“别担心,还记得那个罐子吗?”任健说道。
任健所指的正是他们拿出来卖的第一件瓷器——那是一个民窑烧出来的罐子,色调也不出众,所以卖出的价格并不是很高。但是哪怕并不是很高,也也是在唐代古董的范围内说的。一个在众多瓷器中堪称最不起眼的罐子,除了完好无损之外几乎谈不上任何优diǎn。但是就这么一个罐子,拍卖出了十二万的价格。
对于古董收藏者来说,这不是一个什么离谱的价格。隋唐年代的瓷器,如果完好无损的话,本来就是比较稀有的货色,这个价实际上是偏低的。
拍卖师用很富有煽动性的语气介绍完这件古董,然后竞价立刻开始了。
这一件花瓶是精心选出来的高档货,无论外观还是造型都远在那个罐子之上,哪怕在那上千件瓷器之中也是比较出众的。果然不出所料,大家踊跃报价,价格迅速的就往上升。
“五十万,这位先生已经报价五十万啦!有人还出更高价格吗?啊,这位先生报价五十五万了,目前的最高价……”
一个身影走过来,就在任健身边入座。那是一个六七十岁,头发花白,但看上很精神的老人。
“年轻人,这是一件好东西啊,在这里拍卖真心有diǎn亏了。”老人微笑着说道。
这位老人正是市鉴赏协会的名誉会长,姓宋名权。虽然说是名誉会长,实际上却是协会内部的实权人物。这年头,各种协会在设立“会长”的同时,都会找一个或几个“名誉会长”。比方说这个鉴赏协会的会长可能只是个有钱的暴发户,但是这个“名誉会长”却非要真才实学不可。否则,光靠钱,没本事,可撑不起这么一个协会。
比方说这位宋权,堪称中国出名的考古学者。在古董这一行,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要是放建国前,以这位的水平,在某个大城市里的当铺当个一把手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陆五能认出这位当然是很正常的,因为就在昨天,任健拉着他去和宋会长见了一面。两个人能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宋会长的缘故。
而且,这位宋会长绝对有真材实料。之前任健将几件瓷器都拿给他估价过,结果估价的非常之准确。
“啊,哈哈……因为我很缺钱,没办法……”陆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这么说了。
“这个东西,如果放到北京或者香港之类的地方拍卖,至少能卖上三百万,四五百万都有可能。但是在市这里,恐怕就只能卖两百万出头了。”宋权说道。
“……”两个人表示无话可说。
“差不多这样吧。”宋权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正看着台上的那件瓷器。
“那个,宋会长。”任酵陆五交换了一个目光。“……我这件瓷器,那个?”
“从行业角度来说,确实是好东西。说句实话,这件东西,如果是小型的古董店,足以拿去当镇店之宝了。”宋权说道。
说话之间,价格已经抬到了一百五十万了。毕竟是鉴赏协会,哪怕里面夹杂着大量其实啥也不懂的暴发户,但里面终究会有一些明眼人。好几个协会会员都意识到这是一个相当珍贵的藏品,最重要的是,目前价格并不高,这是一个比较难得的“捡漏”的机会。
现在,还在出价的只剩下三个人了。三个都是鉴赏协会的资深会员,这个身份就意味着他们都是市数得着的有钱人。三个人竞相喊价,很快就把价格抬上了两百万。
“拍卖结束之后,能留一下吗?”宋权问道。“我有diǎn私下里的事情想说说。”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种情况下明显不可能拒绝对方的要求。
宋权起身离开,而前方的拍卖依然在继续,喊价这个时候进入了最后阶段,每个人加价的时候都显得有diǎn明显不干不脆。最终结果是一位鉴赏协会的资深会员取胜,用两百六十二万的价格买下了这件堪称珍品的花瓶。
下一件拍卖品上台,这一次是明末清初的一副古画,价格也比较低,正适合钱包不是很大却想要装逼的会员。它激起了一场小小的热潮。
“宋会长是怎么回事?”陆五轻声问身边的任健,他对那副古画可半diǎn兴趣都没有。“他想让我们干什么?”
“正常情况,”任截答。“大概是想让我们帮个小忙什么的吧。想必他看得出来,我们手中有不少好东西。”
“没问题吗?不会是想要敲诈吧?”陆五有diǎn不放心。他知道像这样珍贵的宝物——其他那些东西倒也罢了,但单单是刚刚卖掉的这件花瓶就有这个资格了——出现在他和任健这样的人手中,是很容易引起怀疑的。这个怀疑你还不能无视,因为别的不说,每个人都知道,单单法律之中就规定了一条“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其实原本他出发去寻宝的时候倒真的没这个牵挂,但是那是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时候,等到穿上鞋了,自然有diǎn患得患失起来。
“没问题,人家吃这碗饭的,眼光没这么低。”任杰有把握的说道。“而且没关系,他也威胁不了我们。我已经找到一条门路了……其实在市这里我们是亏的,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没那么依赖这条线了。”
“什么门路?”
“我有一个表舅……在北京凑巧认识一些小圈子里的人……人家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哦,我送了几件去过试探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有钱亲戚?”
“那是远房亲戚……名义上是亲戚,实际上也就街坊邻居见面diǎn头的档次,要借钱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啦。陆五,说过啦,这个世界上最难找的就是钱,除了钱,其他什么都好找,包括亲戚。”任健注意到陆五的神情。“放心,所谓有钱大家赚,我保证很安全。”
“有钱大家赚?什么意思?”
“当然是指要给表舅一diǎn中介费啦,放心,数量不多,不会比这场拍卖的拍卖佣金多……这个拍卖还收取百分之八的佣金呢!那可是无本生意啊,我表舅那可是求之不得,肯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虽然任健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是陆五知道这件事情确实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事实上,在当前中国,将捞上来的宝物变现(而且是那种不会亏太多的变现),其中潜藏的风险也许比打捞本身都要大得多。
这也是术业有专攻,任健果然没有辜负他之前吹下的牛皮,一切(至少截至目前)非常顺利。
拍卖会很顺利的推进下去,总数大概二十来件的古董在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内尽数拍卖一空。其中拍出最高价格的时候就是陆五的那个花瓶。他们还有另外一件瓷器,不过那一件的价值就低了不止一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