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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和自己的皇儿没有一点点关系,于是,她就让人将凤无尘给抓起来,无尘不就犯,娘娘就让金吾卫去追赶,无成就……”
“就从那悬崖掉落了下去,其实娘娘的目的也未必就是要将无尘与明兰斩尽杀绝,但结果却……成了这模样。”萧子惠算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描述清楚了。
“悬崖,却是什么悬崖,在……在哪里?”萧子焱的眼睛里,密布了红血丝,这样的萧子焱,看起来,是让人感觉到恐惧的,看到这样的萧子焱,她是怕极了。
“哥哥,哥哥,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里,我们都在找,您安分点儿,但我们……都没能找到她,她是已经……已经……”
“不,不!”萧子焱如何能接受这个现实呢,“不会的,无尘会长命百岁,不会的,真的不会啊。”
“哥哥,会……会的,一切都会的啊。”
“那悬崖呢?”
“娘娘对那事有愧于心,后来就打算为凤无尘修筑一个通天浮屠,这就是事情的前因后果了,哥哥。”萧子惠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这秘密说了出来,萧子焱听过了后,一怔然,却跌倒在了地上。
“不成,我要去看看。”
“哥哥,已经很久了,你就算是去看,这深更半夜的,你能看出来什么呢?”萧子惠一把将萧子焱拉住了。
“不,不,不!”萧子焱的声音带着哭腔,打败了萧子焱的不是自己的残废,而是萧子惠的故事,这故事,彻彻底底的粉碎了萧子焱的希望。
萧子焱绝望的喊叫,萧子惠看到这里,后悔将这故事转述给了他听,萧子焱一步一步的,趴在地上,朝着外面去了。
天空的闷雷一个接着一个,轰鸣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霹雳将天空给点燃了,耀目的白色光芒,闪烁不定,泯灭了,滋生了,诡谲了,荒诞了。
“哥哥,哥哥!哥哥!”萧子惠看到萧子焱到门口去了,他不能走,只能缓慢的爬,身体就好像折断了的尺蠖一般,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往前蠕动,那种感觉,看起来真的是让人揪心。
“哥哥,哥哥啊。”萧子惠肝肠寸断的叫萧子焱,然而萧子焱却早已经忘乎所以,他在地上一寸一寸的蠕动,好不容易才从台阶上下来,众人看到萧子焱这模样,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萧子焱在这雨幕里要去做什么。
“小郡主,雨伞,雨伞啊。”一老太监,惶急的将一把伞递给了萧子惠,萧子惠握着雨伞,对其余人挥挥手。
“你们都不用跟过来。”
“诺。”其余人颔首。
萧子焱的动作是缓慢的,是难堪的,是痛苦的,好不容易,萧子焱才拖着残废的腿,从天井里出来了,外面,惊雷滚滚,大雨倾盆,一片冷雨,很快将萧子惠的衣裳给润湿了,但萧子惠却没有顾虑到自己,将雨伞笼罩在萧子焱的头顶。
“不,不,无尘,无尘啊。”萧子焱好像蚯蚓一般的,缓慢的朝着倾盆大雨去了。
“无尘,无尘啊。”
萧子焱撕心裂肺的肝肠寸断的叫凤无尘的名字,因为是硕大的秋雨,所以,不一会,地面上就形成了洪流,但这都不能阻挠萧子焱去悬崖的决心,他的身体,冰冷了,意识在一点一点的涣散,但还是朝那悬崖去了。
逐渐的接近了通天浮屠,霹雳照耀之下,那通天浮屠,看起来就好像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俯瞰芸芸众生的女神一般,那张默然的没有悲伤与喜悦的面庞,看起来是这样的清冷。
“无尘,无尘啊。”
“哥哥,前面危险啊。”萧子惠立即到了萧子焱的身边,将萧子焱一阿宝按住了,萧子焱对着那悬崖拼了命的叫无尘的名字,但声音,触碰到的仅仅是回音壁。
在峡谷里,回荡了一片“无尘”“无尘”的声音。
凤无尘呢,在山谷的最下面,这个地理位置,不要说是萧子焱的声音了,只怕连天空的惊雷,听起来都不怎么分明,萧子焱叹口气,盯着那黑洞洞的悬崖看。
“哥哥,回去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无能为力啊,哥哥。”
“无能为力?”萧子焱狂怒。“不,不,你去找一根绳索,将我放下去,我要下去。”
“下去?”萧子惠气急败坏,将孟宗竹的雨伞一把丢开了,“哥哥,下去和她同归于尽吗?”
“不,不。”
“哥哥,我们回去,现在,您不应该这样,您要化悲痛为力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啊,哥哥,您不要这样了,不要这样了啊。”萧子惠拉着萧子焱,萧子焱却一言不发,泪水吧嗒吧嗒的滚落了下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谁说的呢?看到萧子焱这崩溃后的泪水,顺着那脸颊滴滴答答的滚落下来,似乎在和天空的雨水在赛跑一般,一切看到这里,萧子惠反而是觉得好。
是的,情绪找到的突破口,就是眼泪,只有这眼泪,是释放,释放后,他就好了。
等萧子焱的情绪平静下来,后面,凤公子却也来了,凤公子也沐浴在雨水里,这惨剧,凤公子来这里,就知道了,但现在,看到萧子焱和萧子惠这模样,却还是勾起来凤公子那睹物思人的悲痛。
他的泪水,何尝不是在无声的流淌呢?
在滂沱的大雨中,萧子焱悲伤的昏厥了过去,萧子惠让凤公子背着萧子焱回去了,在客寓里,夜榕也过来了,看到萧子焱这模样,夜榕哪里有不兴师动众的。
夜榕和萧子焱的关系,能追溯到很多很多年前,但后来,因为凤无尘,因为皇权等,他们之间是成了负极的磁性,但此刻,看到萧子焱这模样,夜榕是以东家的态度接受了眼前人。
此刻,看到萧子焱这模样,他一声不吭的去安排一切,太监们来了,去了,医官们来了,去了,人们都期望萧子焱能早早的醒过来。
有人为萧子焱沐浴更衣了,萧子焱躺在温暖的云榻上,却始终都没有苏醒过来。
“明日里会好的,就不劳皇上您悬心了,已经半夜了,还请您回去休息。”萧子惠给夜榕行礼,夜榕彬彬有礼的点点头,“你也是,好端端的,却将这秘密告诉他,明知道,他谁受不了的,朕总在想,他稍微康复点儿,朕才将这秘密和盘托出呢。”
“是我孟浪了,但纸包不尊,我总想着,哥哥是内心强大的人无论如何都会……会撑得住的,但却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哥哥居然完全撑不住。”萧子惠盯着萧子焱看。
虽然已经昏睡了过去,但虬结的眉心,表示,即便是在梦境里,只怕萧子焱也很痛苦。
“回皇上,是因为五内俱焚昏厥过去的,现下,微臣给他准备柴胡,金珠,水灯芯,吃了后就会好起来的。”医官打躬作揖。
“去准备,务必让他早早的醒过来,他还是我们的驸马爷呢。”
“是。”那医官一股风一般的去了。
夜榕也感觉疲累,坐在旁边的金交椅上稍微休息了休息,“朕是真的感觉困了,要是他好起来,却里差遣人过来告诉朕,朕就去了。”夜榕踉跄了一下,举步到外面去了。
“皇上,您……留步。”夜榕回头,看着i萧子惠。
“怎么?”
“皇上,能不能……我们……借一步说话?”夜榕不知道萧子惠要说什么,但看向萧子惠,发现萧子惠的眼睛黑漆漆的,神情楚楚可怜,料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恳求自己,顿住了脚步,指了指远处。
“我们到湖心亭去。”
“嗯。”萧子惠叮咛凤公子先照料萧子焱,自己却亦步亦趋跟在了夜榕背后,两人进入了湖心亭,刚刚下过雨,湖心亭的飞檐上,有滴滴答答的水珠滚落下来,看起来一派凄冷。
那别致的翘角,好像月亮一般,萧子看着湖面,湖面洁白的很,好像被泪水清洗过的美丽眼睛。
“究竟要说什么呢?”夜榕回目,那堪比星斗还要明亮的眼睛灼灼的落在他的面上。
“我……却不知道究竟当讲不当讲了。”
“关乎令兄的?”夜榕索性打开了话匣子。“你放心就好,他的话,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朕都是站在他身边的,朕不会伤害他,永远都不会。”夜榕道。
“却不是因为这个,吾皇……”萧子惠叹口气。“我想要带着哥哥离开这里,至于哥哥和您令妹的婚姻,就……就到此为止吧。”
“哦,萧子惠!”夜榕想不到,萧子惠有这样无礼的要求,冷漠的盯着萧子惠看了半晌,“你知道心疼你哥哥,难道朕就不知道心疼朕的妹妹,你们到朕的未央国来,朕从来没有将你们看作敌人,看作对手,朕对你们是这样的好。”
“现如今,你们说走就要去了,朕……不同意。”
“有个秘密,我刚刚答应了哥哥,不告诉任何人的。”萧子惠怯生生的看向远处,好像唯恐萧子焱会听到。
“说来听听?”夜榕抱臂,态度不怎么友善,萧子惠蹙眉。“这个秘密,其实,是不能告诉您的,但现如今,我必须要带走哥哥了,我不能让哥哥继续这样了,所以我还是要告诉你,夜榕,你给我听好了,你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他不是我哥哥的。”
“萧子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夜榕的眸色冷的好像席卷过了一片飓风一般,他的声音里,没有一点点的友善,用那种咄咄逼人的残酷目光,冷峻的盯着眼前人看。
“我自然是知道的,我不敢说没有根据的话,哥哥知道你妹妹失身与人后,就用一张面具将那人给罩住了,然后,让那人甘心情愿伺候你妹妹一辈子,那人,你想必也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