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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萧子焱点头。
“今晚,朕过来,一来是让他看看你的身体,这二来,皇妹的肚子一天大过了一天,这婚礼算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朕却需要和你聊一聊这个。”夜榕丢开前一个话题。
“您去安排就好。”
“我却不想要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服输了的人,但却也无可奈何。”夜榕失落了。“钦天监已经看过了,最近的黄道吉日,是三天后,你要是没有什么异议,婚期就安排在三天后,你意下如何呢?”
其实,萧子焱清楚的很,这并非是在征询自己,而是用强权来胁迫自己,异议?更不要说萧子焱没有什么异议了,他萧子焱即便是有异议又能怎么样呢?
“那就三天后。”
“你好生休息,朕就去了,不打扰你了,朕等着你站起身来。”夜榕走近萧子焱,拍了一下萧子焱的肩膀。
萧子焱木讷的点点头,看着夜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朕是真的不想将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妹妹下嫁给这样一个人。”夜榕嗤之以鼻,从客寓里走出来,和旁边的太监聊。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吾皇也不要耿耿于怀,臣下看,只需要勤学苦练,是真的能好起来的。”
“你也不看看他那的行,她是自己先发放弃了我们却还能说什么呢?就当做,是一个傀儡吧,不过傀儡也好,朕……至少是放心的,不过可怜了皇妹了。”夜榕气结。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吾皇!”这医官又道:“甲之熊掌就是乙之砒霜,我们看到这婚姻是不幸福的,但在公主的眼中,自己感觉快乐与知足就好了,却不是吗?”医官问。
“也是。”夜榕点点头。
两人消失在了夜色里,夜风将他们交流的话,吹送到了萧子惠的耳朵里,萧子惠气的七窍生烟。
“老天啊,好个夜榕,他居然敢诅咒我皇兄。”
“过了这一段,也就好,人都是会蜕变与成长的,如你一般,要是你之前,听到这样的话,早已经暴跳如雷了,但现在呢,你却有了了涵养不是吗?”凤公子问。
“是,也不是,我是给他们记账来的,等哪一天我忍无可忍了,就老账新账一起算。”萧子惠道。
郾城,帝京,宣室殿里。
“玲珑已经去了?按照时间,朕算,似乎也快到了。”萧子睿低眸,看向旁边的冯公公,那冯公公上前来,连连点头,屈指一算,浑浊的声音说道:“从这里到未央国,之前需要两天的路,但现在呢,却仅仅是需要一天的时间。”
“你相信,她会天衣无缝?”
“奴才相信,会的。”冯公公道。
“但愿如此了。”萧子睿将册页打开,看今天的奏疏,到了秋天,总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百姓流离失所是在秋天,江湖豪杰揭竿而起也是在秋天,连洪水泛滥也是在秋天,夜榕啪啦一声,将册页闭合了。
“真是个多事之秋,朕想要耳根子清静清静,朕休息休息,却都是不能的。”夜榕叹口气。
“皇上,会好起来的,百姓的事情,百姓自己会解决,老奴看,兵戎上的事情,却是需要老早的去处理,纳西人暴乱,倒是需要饱以老拳的。”
“你倒是和朕,英雄所见略同了,找兵部尚书来,朕要安排战争。”
“是,是。”那冯公公道:“百姓都喜欢和平,但他们哪里却知道,和平也是用流血的战争与死亡来换取的没有一定的牺牲,怎么可能会有和平啊?”
一会儿,兵部尚书来了,跪在萧子睿面前。
“朕要你调兵遣将,一万人到辽东去,平乱,辽东,这群人却要进入帝京的封锁线了,将他们给扑杀,莫要让他们过了芙蓉关。”
“吾皇,末将却以为,他们这时节暴乱,却并非是没有缘故,这群乌合之众消灭起来简单,但后来居上的却是数不胜数了。”
“啪”的一声,青筋暴凸的手,落在了桌面上。
“你这方头不劣的兵部尚书,你是朕钦点之人,朕要你去剿匪,你却有这样多的缘故来推三阻四,朕要不是用人之际,早已经将你碎尸万段,还要多言多语, 不快去准备吗?”
看得出来,萧子睿是勃然大怒了。
“皇上,”那兵部尚书没有让萧子睿给吓唬,而是跪在了萧子睿的面前——“皇上,末将的意思,以暴制暴这并非是最好的办法啊。”
“哦,看起来,尚书大人是有更好的办法了?”萧子睿不怒反笑,“朕准允你,齐声说话,告诉朕,还有什么好的方法呢?”
“自然是有好的方法的,悯柔就好。”
“你一个兵部尚书和朕将什么悯柔,真好,真好啊。”萧子睿再一次怒火填胸。“左右,何不将这兵部尚书给朕拿下,杀之以儆效尤?”
“皇上,末将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那人挣扎的很剧烈。
萧子睿唯恐他会当庭就造反,喝令左右金吾卫与殿前武士一起上,将兵部尚书给拿下,送到外面去杀了。
“他还说了什么?”看到行刑的人回来了,萧子睿*的问。
“这个,却是微臣不敢说的。”那人怯懦的颤抖,索性就跪在陆地上,萧子睿道:“他还能说什么?不外乎是诅咒两句朕罢了,你说来,让朕听一听,朕实在是想要听一听。”
“他道——我郾城会灭国的。”
“斗胆!这种大逆不道之话你也敢给朕说,只怕你也是想要陪葬去了!”萧子睿涨红了一张脸,眉毛好像打开的两把锋利匕首一般,看到这里,那侍卫首领刘连忙跪在地上,给萧子睿磕头。
“凤援未死!凤援未死啊!”萧子睿拍案而起。
秋收起义,是从辽东席卷过来的,那被杀了头的兵部尚书所料不差,这群乌合之众,也的的确确是官逼民反,今年的秋天,是欠收的,只因为,今年秋天是雨水太多了,如此一来,民众没有办法缴纳赋税,因此上就开始造反了。
其实,这种反动派,在每一年都就会有,真个是雨后春笋一般的层出不群,但今年,很显然,是比往年还要厉害的,那一群侍卫们也是比往年更庞大。
萧子睿差遣出去上将军,叫做康荣,这康将军其实也是很厉害的,但却让人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回,回,陛下……那康荣将军吃了败仗,现下丢盔卸甲回来了。”冯公公也想不到,康将军一世英名,仅仅是剿匪罢了,但却会失败,因此,这消息进入帝京让冯公公先感觉到恐惧。
“好个康将军,让他进来面圣!”萧子睿气恼,将墙壁上的长剑拔下来,握着,鼻孔一张一翕,面色却苍白。
“回父皇,末将……末将让辽东的人给驱赶了回来。”
“朕想要问问你,你这样厉害的人,却如何会吃败仗呢,告诉朕?”萧子睿手中的长剑,已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那康将军却也没有什么惧怕的,上前去说道:“古往今来,都是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的,孰料……”
“我们的粮草刚刚出芙蓉关,就让百姓们给瓜分掉了,吾皇,”这康将军看向眼前人。“今年是欠收的一年,百姓们饿坏了,末将的意思,剿匪是一方面,但末将却还是衷心的希望您能稍微减少减少赋税,这可好?”
“康将军所言真个是伤了朕的心,朕原本想要让康将军戴罪立功的,但现如今看起来,却不需要了,民众是在和朝廷博弈,你康将军不站在朕的角度上去看问题,却将立场变做了他的角度上,那的确是好的很,好的很啊!”
萧子睿拍案而起,冷漠的锁眉,盯着眼前人。
“皇上,之前的兵部尚书大人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啊。”
“哦,朕要灭国,却是有道理的咯?”萧子睿掐灭了心里最后一点点对他的怜悯。
“不,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啊。”
“你办事不利,却有这样多的说辞,拉出去,五马分尸,让大家也都看看,你康荣是如何死的。”萧子睿冷冷的道,那冯公公看到情况愈演愈烈,立即跪在萧子睿的面前。
“皇上,皇上啊,这康将军乃是三朝原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斩首就斩首的啊,只怕会动摇了我国的根基。”
“朕当初能灭了凤无尘一家,现如今,就能灭了康荣一家,冯公公,你在御前这几年,似乎也胆色与之前不同了,敢挑衅朕,那是极好的,但你也莫要忘记了,朕最不怕人的威胁与挑衅。”
“这……”冯公公左顾右盼了会儿,却只能缓慢的站起身来,灰溜溜的站在了墙角。
他毕竟仅仅是个公公罢了。
看到众人将康荣带走了,萧子睿咳嗽一声,“莫要在这里杀了康荣,在坊间去,让众人都看看吧。”
“诺。”一行人带着康荣离开了帝京。
囚车上,康荣眼睛里,迷漫了红血丝,现在,康荣已经知道,任何人都不会救助自己了,康荣的心情是那样的复杂,颠簸的囚车,从帝京的永定门出来,人们对康荣指指点点,到含光门后,人们聚拢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康将军吗?康将军爱民如子,对我们是很好的,他的兵啊,在帝京里,也是秋毫无犯的,怎么就获罪了呢?让人百思不解的很。”一个女子这样说。
“小姐,您就不知道了,这康将军今年算是触霉头了,好生的出师不利,到前日,去辽东剿匪,这康将军一看,辽东哪里有什么土匪啊,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土匪其实仅仅是饥民罢了,将军是不好对饥民下手的,就……就将粮食给了饥民……”
“这么一来,饥民是好了,解决了温饱问题,将军却是断送了自己啊。”那旁边的一个男子说。
“康荣将军是好人啊,你们不能平白无故就杀了他们,饶了他吧,青天大老爷。”一个人这样一号召,其余人听到这里,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康荣将军,却都开始叫起来。